清晨,漫天飛舞的雪花渲白了整個世界,皇脯邪抓著床單,看著神彩奕奕的脯夜君洗完澡換了一身銀色西裝走了出來。
他的唇邊有著薄如晨曦的笑容。
「小邪!」他將她裸露在外面的胳膊埋進溫暖的棉被中。「我要出去了,外面下雪,還是不要出去了!呃?」
「哦!」她抓住了他欲抽開的大手。「可是我無聊怎麼辦?」
「那就讓紫宇寸步不離的陪著你!」
「寸不不離?」她食指絞織在一起,皺著眉心小心問著:「如廁的時候也要嗎?」
「他敢!」他好笑的大手覆上她調皮的鼻尖。「別走得太遠,記得帶著手機!」
「嗯!」
皇脯夜君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大雪紛飛的世界中。
世界裡一下變得安靜了,只剩下撲朔朔的落雪聲。
百無聊賴之際,皇脯邪拿起電話。
「夜君,我現在正乖乖在坐在床上!」
她咬著粉嫩的戲唇,發了一條簡訊,不一會兒,電話便響了幾聲。
「這麼乖?在幹嘛呢?」
「給一個叫皇脯夜君的帥哥發簡訊呢!」
夜君揚著薄唇,片刻後,他將電話又交給了坐在前座的管家,淡淡地說:「關機吧!」
「可是邪公主她—」。
「讓紫宇保護好她!」
「是!」欒忠夜恭敬地關掉了電話,拿起自己的手機撥通了兒子的電話:「紫宇!按照夜君的命令,照顧好邪公主!不可有任何閃失!」
車室內陷入了極其壓抑的安靜,靜到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忠夜!」夜君突然開口。
「是!」
「老夫人最近都在做什麼?」
「老夫人?」欒忠夜對於突然「關心」老夫人的夜君表示很不可思議,但是職責所矩,他立刻斂起驚訝的眸,畢恭畢敬的回答道:「老夫人最近精神狀態不錯,偶爾也會提到夜君,而且—」他眼光不經意地掠過身邊開車的小費。
皇脯夜君看向他欲言又止的臉:「旦說無妨!」
「老夫人她不知道從誰那兒得知邪公主回國,嚷著要親手殺了邪公主!」
這麼多年了,原來她一直嫉恨著他,即使父親做了那麼多來彌補她,卻還是無法平復她的怨氣。
以至於狠心地拋棄自己的親生女兒。
「往事不可追,難道她就不知道要學會釋懷嗎?」皇脯夜君闔上微熏的眸子,靠著舒適的車後座,陷入了沉思。
……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皇脯邪擁緊了自上蛋黃色羽絨服,一雙蛋黃色可愛的及裸棉靴包裹著她纖細而筆直的雙腿。
如此良辰美景錯過了豈不可惜,詩興大發了一番,皇脯邪拉下腦袋上的帽子,180度仰望著飄著棉絮般的天空,內心深處冒出了一個近似邪惡的衝動。
她俯下身,戴著厚厚的毛手套裹了一個雪球兒,待身後一直隨著他默默行走的男人停下的那一刻。
她俏皮地伸出粉紅的舌尖,舔了一下被雪花融化的唇瓣:「紫宇,你過來!」
她轉過身,如搪瓷娃娃般的臉以及烏黑的發上,沾滿了白色的花瓣,頃刻間帶著一種神秘的光線落進了紫宇的心裡。
可是他明白,如他父親,他的職責是保護好她,不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
哪怕他猜到了她的小動作,還是不由自主地加緊了腳步走到她跟前。
意料之中的,一團冰涼的雪球兒瞬間在他臉上綻開,她誇張地捂著嘴巴,笑得如梨花般可愛。
他一時間看呆了,只是任那棉絮般的雪在他堅韌的臉上化成細密的水珠。
從小,父親就教他,作為君王身邊的人,要做到非禮勿視。
從那時就明白,作為服侍君王的僕人,切不可窺視君王身邊的女人。
可是,在夜君抱著奄奄一息的她出現在宅邸時,他的目光像發現了一道明亮的流星般,在他心裡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公主,你很美!」
看著憨憨地連讚美都很普實的紫宇,皇脯邪有些罪惡地停止的嘲笑。
「哦!對!對不起哦!我只是和你在開玩笑!」她赤著手,一點點的替他擦掉了臉上的水滴。
紫宇嚇得連忙退開了幾步,「不勞公主!我自己可以!」他扯著衣袖自己擦乾了臉上的潮濕。
「呵呵!」她又忍不住笑了起來,伸出手臂挽住了他的手臂,開心地說著:「啊!我突然覺得這下雪天也蠻有意思的!紫宇,我們一起去壓馬路好了!夜君哥哥這麼壞,不但不接我電話,竟然關了電話,不如我們自己玩個痛快!不理他!」
說完,便扯著他僵硬的手臂飛奔起來。
公主!這樣不可以……
可是他沒有機會反抗。
「紫宇!」她陰沉著臉揮著憤怒的拳頭:「公主命令!知道不?」
「呃?呃!」
他無以負加的只能被迫同意。
奔跑於街頭喬裝很好的一黑一白兩個身影,還是未逃開一雙鷹準的攫取。
「那是—」中士優雅地看著車前兩個奔跑的身影。
車窗應聲沉下,露出一張如雕鑿般精緻的面孔。入鬢狹長的鳳眸,犀利地掠獲著眼前嬌小卻拉著一個男人奔跑在街頭的女人。
那個闖進他世界,又轟轟烈烈被夜國皇脯夜君不惜動用王家武裝劫走的女人。
如今她又再次唐突地闖進,他的心竟然還會在那麼一瞬間變得悸動不已。
「冥海!好像還沒結束呢!」
他睨了一眼,神色依然俊朗如霧的中士,沒有發現雙腿間無意攥緊的雙拳早已洩露了他此刻的心理。
「開車!」他憤懣地對司機低吼了一聲。
目光還是再次掠獲了皇脯邪偶爾那捲著暗香的顧轉流盼的回眸。
「葉筱魚!你竟然過得這麼瀟灑!」
在她離開的日子裡,他竟然沒有一天睡得安穩,閉上眼睛均是她留下的那一床濡濕的鮮血。
還有在她身下忍受著他桎酷與折磨的差點咬斷了舌尖的葉筱魚。
特別是當他查清了她再次受傷的原因,那一瞬間,他在心中狠狠地抽向了自己。
依稀的感覺到那種疼痛叫後悔,那種燃著煙蒂無法排遣的寂寞叫思念。
他竟然開始思念,更可惡的,當他發現自己無法再扼制這種情緒之時,她竟然活得如此囂張而又陽光,拉著一個蠢不拉幾的男人在街上飛奔,如入無人之境。
倒底是誰給了她這麼無法無天的權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