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問題?」夜藍眨著水霧迷漫的大眼睛。「你怎麼像法官說話一樣,看著你的表情,我就忽然想起了以前我剛做記者時,法官宣判的一個案例……」
「藍……」見她裝傻扮愣,赫連絕耐心的打斷了她的話,「告訴我,藍,你知道我在擔心你……」
「擔心我什麼?你看看,我健健康康,我纖細苗條,我活蹦亂跳,我在給你生兒子,有什麼好擔心的,如果真生個雙胞胎,那也是命中注定的事情,有什麼好擔心呢?」夜藍去勾他的脖子,「你呀你,這也擔心那也擔心的,會容易老的,老了就再也不帥了,那些小女生們也就不再崇拜追求你了……」
「告訴我,你是不是一直有憂鬱症?」赫連絕不給她胡說八道下去,直接奔到了主題上。
夜藍一怔,然後用她的小腦袋去頂他的頭,「怎麼會呢?你看我不是玩得很歡嗎?你一定是老了,老年綜合症提前到來了是不是?」
「藍!」赫連絕伸出雙手托住她的小臉,上一次新婚從鎮上回來,他只是以為她受到了刺激而生了病,卻沒有想到她會得憂鬱症,而且現在懷了孩子之後,病情則顯得更加嚴重,而她還瞞著他,不給他知道。他知道她凡事都為他著想,她還在為三年前的那次意外而自責,她認為那是她的錯,所以一直不肯原諒自己,所以她一直患得患失,如果生活得平靜的話,她則不會顯現出來,一旦出現異常的波動,她就會變得焦灼不安,失眠多夢,甚至噩夢連連……
而且他至從回來之後,和她也是有些小彆扭,直到兩人結了婚,很多人認為,結了婚是完美幸福的,可是那又是一項對於兩個人的挑戰,幸福的婚姻也會有些微瀾,這些微瀾一旦不及時的平息,將會釀成更大的風暴,甚至會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因為今天配天的一句童言「媽咪的肚子裡會不會是兩個弟弟」,將夜藍的憂鬱症再次引爆開來,人人羨慕的雙胞胎,對於夜藍來說,卻是帶著毀滅性的災難。赫連絕雪落和紛飛兩姐妹和權輝龍糾纏不清的愛情,權傾九和赫連絕與夜藍這幾年的愛恨情仇,夜藍親身經歷過的,她聽聞以前雪落和紛飛的故事,這些恐懼的因子都種在了她的心間,開始發芽,如果他不及時的開導她,憂鬱因子則會發芽生長,然後長成參天在樹……
「絕,我沒事,我真的沒事……」夜藍見他擔心著她,她望著他笑了,她已經調整了很久了,她一直認為她是堅強的,她要跟他一樣堅強,小小的憂鬱症,會像風一樣散去的……
「藍,心裡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我們是不可分割的一對夫妻,明白嗎?」赫連絕看著她笑,心裡仍然是有幾分酸楚,「我從來就沒有後悔為你所做的一切,因為是你,我心甘情願。當年的舊事,我們都忘記了它,好不好?」
夜藍勾著他的脖子,「絕,我令你傷心了是不是?我不想你傷心難過的,因為你是我的絕,我一個人的絕。我會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我會很快的好起來。你那麼帥氣,你那麼能幹,你那麼的愛我疼我寵我,我能嫁給你,不知道是幾世修來的福氣,我有什麼好憂鬱的呢!」
「傻丫頭,真是個傻丫頭……」他啄吻著她的唇,「要不要睡下來了?」
夜藍一看時間,竟然是凌晨兩點半,她低頭一笑,她習慣了在這個時候醒來,以往他不在的時候,她懷著配天的時候,她醒來之後,總是會靜坐一個小時,用那一個小時來告訴自己,赫連絕一定會回來,或許在某個陽光燦爛的午後,或許在某一個秋雨連綿的時分,或許在那一個冬雪飄零的世界裡,或許在山花滿枝頭生機盎然的春天……
他就那麼走過來,告訴她,藍,我回來了!
「我想跟你說說話!」既然是醒來了,夜藍也沒有睡意,她將頭靠在他偉岸的肩膀。
「我洗耳恭聽。」赫連絕的語氣盡量變得輕鬆一些。
夜藍輕聲笑道:「有一天晚上,我想著你想著你的時候,居然做了一個夢,你知道是什麼夢嗎?」
「難道是春夢?」他逗著她,馬上惹來她一肘子頂在他的心窩上。
就知道你一天到晚想著秋月無邊,春夢了無痕!她笑著看他一臉對她饞涎欲滴的樣子。
「我夢見了你,你穿著一身雪白的悠閒服,站立在秋日的陽光下,臉上依然是掛著邪氣的笑容,可是……可是……」夜藍說到這裡,眼圈不自覺的有些泛紅。
赫連絕在她的耳後輕笑道:「可是呀……你看到我的身邊有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她呀,含情脈脈的凝視著我,她的一顰一笑都美不勝收……」
「討厭啊你……」夜藍本來已經快溢出眼眶的淚又被他給逗沒有了,反而是笑著去錘打他,「人家才不會做這麼沒有水準的夢呢!」
「你敢說你沒有擔心我被狐狸精迷住了不回來了?」他斜眼瞄她。
「最好是狐狸精吸乾你的精血,讓你變一具骷髏呢……」她不依不饒的繼續敲打他,哪有他這麼自大的人,還非得要她承認擔心他有狐狸精呢!
「這麼壞的小東西,要懲罰一下!」赫連絕使用他一慣的痞子方法,將她抱在懷中吻她,深情的吻著她,不管她做了什麼夢都好,至少有夢陪著她度過了那些難忘的歲月。
「絕……你又來了……」她躲避著他,他翻身將她撲住,卻撐起了身子,免得壓倒肚子裡的孩子,「狼來了噢……」
「別鬧了!我要睡覺了!」夜藍笑道,說起明天去醫院檢查,她真的有點忐忑不安。
赫連絕一看她的臉色有幾絲不可察覺的憂鬱,趕忙摟著她道:「一切交給老公來辦,好不好?」——
欠一更下個星期補,夜藍憂鬱了,藍血人也憂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