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兒和小米兒痛哭流涕,那男人囑咐了幾句才又出去,我有一絲慌張,忙伸出手去挽留,我說: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那男人忙又回來,握住我的手,我頓時察覺到這雙手不是寧遠的,寧遠的手上不會有這麼多的繭,可它們是這樣的溫暖,讓我捨不得放手,我緊緊地抓住那雙手,放在胸前,放在臉上摩挲,那人吩咐簾子外的侍衛道:快去找太醫,皇上皇后若怪罪下來,我自會去請罪!
豆兒哭著說:娘娘病了好重,我們也是沒有頒發了,才會出此下策。
那人安慰道:你們做得很好,若不是這吆喝聲,我又怎麼會聞聲而來?太醫就快要來了,你們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我的耳邊不斷的盤旋著「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我的心漸漸靜下來,只緊緊地抱著那雙手,身體不斷的扭動著,只聽豆兒和小米兒驚呼了一聲,懷中的那手也忽然一僵,猛然向後撤去。我害怕失去那雙手,忙用力的抱住,甚至將那人的整條胳膊都抱在了懷裡。
豆兒和小米兒七手八腳的為我蓋緊被子,原來,兩個丫頭在為我搓身體的時候已經將我的衣服退盡,身上只剩下一個紅色的小肚兜,方才隨著我身體的扭動,身上附著的被子掀了開來,我因高燒而泛紅的皮膚和紅艷艷的肚兜都露在床邊這個男人的面前。尤其是現在我依然把那隻手連同整個胳膊抱在胸前,豆兒羞紅了臉,厲聲地說:這可不能被外人看見,否則娘娘的清白可就全沒了!
懷中那胳膊試著向外抽,我越發用力的抱緊它。小米兒見狀,忙抱過來一個屏風,把我們都擋在了裡面,不多時,陳太醫便來到了德秀宮,豆兒在屏風裡面用紅線綁住我的手腕,另一端交給陳太醫,陳太醫聽了聽我的脈象,略顯憂愁的說:娘娘這是受了風寒,本來風寒很好醫治,只是娘娘現在懷有身孕,恐怕不能喝那些治病的湯藥,微臣只能給娘娘開些散熱、內調、補養的藥方,這裡還有一瓶藥酒,你們要連續一個時辰不停的為娘娘揉搓全身,為其散熱,否則燒得太嚴重,也會傷及腹中皇兒。
豆兒一聽,更加焦急:這麼說除了這些,娘娘一點藥都不能吃了?這可如何是好?陳太醫,你快想法子救救娘娘吧!
陳太醫回道:這是當然,只是現在娘娘的身體確實不適合用藥啊!你先為娘娘散熱,微臣試試用針灸的方法,看能不能醫治娘娘的病!只是這屏風……
豆兒忙跪下:陳大人,現在是人命關天的時候,奴婢希望大人以治病救人為首任,無論看到了什麼,都要爛在肚子裡,絕對不能傳出去!
陳太醫忙扶起豆兒,保證道:這是自然,還請你把這屏風退去。
豆兒這才咬咬牙,移去屏風,我與那男人的曖昧姿勢立刻落入陳太醫的眼睛,陳太醫稍微愣了愣,便恢復常態,要豆兒去準備蠟燭。
豆兒忙把蠟燭捧過來,陳太醫用藥箱子裡拿出一排針,在火焰上燒了燒,扎入我身體的穴位之上,微微的刺痛和針在穴位內轉動所產生的酸脹感讓我輕輕的呻吟了一聲,我終於稍微清醒了些,鬆開懷中的那只胳膊,伸手就要去摸被紮了針的地方,豆兒和小米兒忙過來按住我的手臂,我忽然聽到那個男人說:我出去把守!
我立刻分辨出這不是寧遠的聲音,忙睜開眼睛去看,卻只看到門口的簾子落下的波動。
陳太醫依然為我不停的扎針,那細細長長的針毫不費力的刺入皮膚,又在裡面轉上一轉,才拔出來,過了許久,陳太醫才擦擦額頭的汗說:微臣已經為娘娘針灸完畢,暫時先迴避一下,你們盡快為娘娘擦藥酒,揉搓身體。
豆兒和小米兒立刻又在我的胳膊、脖子和額頭上揉搓起來,直揉得我頭昏腦脹,渾身發痛,不知過了多久,那痛終於緩緩的退去,豆兒餵我喝了幾口鹽水,我才沉沉的睡去!
陳太醫又為我把脈,才說:娘娘的脈象平穩了許多,燒也退了,想來已經沒有大礙了。
話音剛落,小米兒忽然坐在地上,膽戰心驚的大哭起來,邊說:嚇死我了,總算沒事了!
陳太醫安慰道:別哭了,娘娘剛剛睡著,娘娘現在的身體還很虛弱,你們定要盡力為娘娘調養,我知道娘娘現在的處境,自會差人偷偷過來送藥,你們只管放心。
豆兒扶起小米兒,為她擦擦眼淚才說:有勞太醫了。
陳太醫收拾起自己的藥箱子笑說:總算娘娘轉危為安,你們好生照顧娘娘吧!
豆兒忙過去塞給陳太醫一塊銀子,陳太醫笑笑,推辭道:留著給娘娘吧,現在娘娘比微臣更需要銀子。
旁邊的小藥童忽然捧上一個箱子,陳太醫說道:之前娘娘賞給微臣的那些東西都在這個箱子裡,微臣留著也沒有用處,如今就還給娘娘,希望可以幫上娘娘一些忙!
豆兒不禁錯愕,問:陳大人,您這是?
陳太醫忙笑:你且放心,微臣這樣做並不是要和娘娘撇清關係,娘娘若要有什麼事情,只管吩咐微臣便是,這些東西不過是微臣的一點心意!
豆兒聽後不禁淚如泉湧,忙跪下磕頭:奴婢謝謝陳大人。
陳太醫扶起豆兒,和藹的說:你就好好照顧娘娘吧!
說罷,他也掀簾子出去。豆兒和小米兒回到床前,一個為我蓋被子,一個為我擦額頭的汗。
到了第二日,我終於清醒過來。這場病雖然來得快去的也快,卻還是將我的身體拖累得異常虛弱,稍微走動幾步就氣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