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回答,豆兒有些焦急,只好讓太醫隨時候在門外。
我和寧廣一左一右的看著藍翎,我幾乎無法說出話來,只不停的想著那個夢,想著藍領穿著那西藏的衣服,笑吟吟的說:發生在我身上的一切事情的因都是姐姐--
第一次對自己的存在有了深深的痛恨。
宮裡寧遠不放心,又差太監過來看看這邊的情況,豆兒在屋外回:一切都還好,不知道太后是否知道了這件事情,德妃娘娘提醒皇上多多留意,老人家的身子可經不起悲傷!
太監道:皇上方纔已經讓淑妃娘娘去陪太后了,皇上吩咐,要你們好生照看德妃娘娘,不能有一點差池,那冰塊奴才已經帶過來,豆兒姐姐只管安排吧!
外面的天漸漸亮了,寧廣依然沒有要著裝上朝的意思,豆兒和那太監商量:現在這情況,勞煩公公和皇上求個情,就說王爺今個身體抱恙,無法上朝了!
那公公只說:奴才只管傳話,其他的奴才可作不了主!
豆兒忙說:皇上對咱們德妃娘娘的情意,你還沒看出來?只要你為咱們娘娘效力,以後還能少了你的好處?
那公公笑道:奴才自當願意為娘娘赴湯蹈火,只是皇上的喜怒哀樂可不是咱們奴才能控制的了的,奴才盡力而為吧!
豆兒又塞給他一錠銀子,那奴才才退下。
王爺的貼身小廝在外面低聲說:爺,咱們把王妃的芳體冷住吧,太陽快要升起了。
寧廣這才動了動,暗啞的聲音說:去把東院的地下室放慢冰塊,我要帶著咱們的王妃去那裡休息,她最怕熱了,咱們要讓她睡的安穩些,誰也不許大聲說話,千萬不要驚動她,咱們就等著她睡飽了自己醒來!
我看向寧廣,外面那小廝也有些為難,豆兒忙說:快去啊,還愣著做什麼?咱們快去把冰塊佈置一下。
寧廣抱起藍翎,迎著東方微露的第一絲曙光,將她抱到庭院裡,緩緩的走向東院,路途中路過迴廊,花園,寧廣都會說:你看,這是你最喜歡呆的地方,要不要醒來坐下呆一會,我今天不去上朝,也沒有國事要處理,可以陪你喲!
又說:你便重了,我都抱不動你了,不要裝睡了,快起來,我們一起出去吃烤鴨,吃好多好多的好東西好不好?我只陪著你!
我跟在寧廣身後,看著他的背影,他是愛藍翎的,只可惜發現的太晚了,可實際上就算早發現了,藍翎肚子裡的那個孩子也是不能生下來的,以藍翎那種追求完美的性格又怎能接受這樣的事?事情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是這樣無奈的結局,誰也無法改變,誰也逃不掉!寧廣繼續喃喃著,一路說到東院,又抱著藍翎進入那散發著冷氣的地窖,裡面常年的潮氣和方才放進去的冰塊的低溫混合在一起,讓人不禁瑟縮,豆兒阻止我道:娘娘,不要進去,太傷身體了!
我搖頭,硬是跟了進去,豆兒放心不下,也跟上來,地窖裡冷氣襲人,寧廣抱著藍翎坐在剛剛移進來的大床上,一動不動的看著藍翎的臉龐,那小廝提醒道:爺,咱們把王妃放下,出去吧!這裡太涼,爺的身體受不了!
寧廣也不出聲!豆兒忙說:去拿些棉被來,給王爺和娘娘披上。
那小廝忙跑出去,抱來好多厚棉被,把寧廣層層疊疊的裹起來,寧廣卻把身上的杯子撕扯下來蓋在藍翎身上,說道:王妃冷了,你瞧她的手凍得冰涼,咱們給王妃蓋上,王妃才能睡得安穩。
一陣陣涼氣從腳下鑽進來,我只覺得頭部一陣眩暈,便陷入黑暗之中!
寧遠怔了一下,忽然鬆手,我的身體向下倒去,豆兒和小米兒忙接住我,我依稀還能感覺到豆兒和小米兒的手抱住我時的溫度。
我陷入黑暗之中,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頭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心中也中有一種情感,那就是痛,漫無邊際的痛彷彿汪洋大海一般幾乎將我淹沒,我獨自一人在那海水中沉浮。頭腦中不斷的閃過寧遠那痛徹心扉的表情,因而胸口更加憋悶。
耳邊一直有哭聲,細細索索,讓人聽得不真切,卻又時而傳來,搞得我心煩意亂,到了此時,我明白自己的意識已經慢慢甦醒。
我緩緩的睜開眼睛,豆兒和小米兒正守在我的床前,室內已經大亮了,除了我們三人之外,再無他人。
豆兒見我醒來,開心的直哭了出來,忙跪在地上磕頭,嘴中念著:謝天謝地,謝謝菩薩保佑,娘娘總算醒過來了。
我微微仰頭看外面的天,問道:我昏過去很久了嗎?
小米兒道:小姐昏過去已經有兩天了。
我拍拍自己的額頭,一時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覺。豆兒爬起來問我:娘娘肚子餓不餓?奴婢這就去給娘娘弄些吃的!
我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苦笑,問道:皇上是怎麼處置我的?
豆兒和小米兒對視了一眼,都低下頭,沉默不語,我漸漸有些透不過氣來,勉強笑說:你們只管說來,我能承受的住,皇上要怎麼處置我?又要怎麼處置寧廣?
豆兒抬起眼睛,看了我一眼,這才張開嘴:皇上什麼都沒有說!
我不禁詫異的抬頭,豆兒抿著嘴唇說道:那日娘娘暈倒之後,皇上忙抱住娘娘,失魂落魄的大喊太醫,哭泣無助的就像一個孩子,直到太醫診斷說娘娘並無大礙,皇上這才鬆了口氣,卻又忽然好像無法原諒自己依然關心娘娘的樣子,落荒而去,至今也再沒有過來了,這幾日,皇上也沒有上朝,每日都要寵幸三五位娘娘,寵幸過後便大肆晉封,想來這氣還沒消,是故意賭氣,做給娘娘看呢,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