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婉容忙跪下,握住我的手說:娘娘對臣妾的恩情臣妾沒齒難忘,娘娘有所不知,臣妾現在並不稀罕什麼位分,只希望能夠陪伴在娘娘身邊服侍娘娘,昨個臣妾還曾向皇上提出這個要求,誰知皇上竟把臣妾升為婉容,這並不是臣妾所要,還請娘娘明察。
我扶起她笑說:傻丫頭,你能晉陞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切莫說這些見外的話,這麼長時間,你對本宮如何本宮心中有數,如今你有這樣的前景也都是你應得的,你不要著急,本宮定會一樣一樣的回報給你!
外面來傳:皇后駕到!
隨著話音落下,穿著端莊華麗的皇后便走進來,合婉容依然跪在我的面前,見了她,忙又調轉方向叩拜皇后,我站起來,豆兒扶著我,我單手捧著肚子微微的低頭行禮。皇后笑說:婉容妹妹剛剛冊封,怎麼就在自己的大殿裡跪了起來,可是得罪了什麼人?也或者是你的迅速晉封礙了什麼人的眼?
我自行平身笑說:皇后姐姐怎麼也過來了?不過是婉容冊封而已,還要勞煩姐姐親自過來探望?
皇后笑笑,由人扶著走進來,坐到椅子上,才說:本宮是來看看這裡是否置辦妥當了。自從先皇的淳妃過世之後,這裡就再也沒有人居住了,如今重新迎來新貴入主,不知道奴才們可否把這裡都打點好了,多年的土氣和潮氣總要散一散才行,萬一傷了身可就不好了!
合婉容忙道:皇后娘娘費心了,這裡都已經打掃完畢,被褥也都是新置辦的,奴才們也都在殿內置放了吸收潮氣的檀木。
皇后搖頭道:這些奴才怎麼能夠這樣怠慢你,本宮特意給你送來了驅除潮氣的香料,你把這香料放在香爐中,連續焚燒七日,便可把這大殿之內的潮氣啊,土氣啊都給消去了!
合婉容忙接過去,吩咐奴婢把這香料焚燒起來,還特意拿了一個小巧的香爐擺放在皇后坐著的桌子旁,笑吟吟地說:皇后娘娘金枝玉葉,定受不了這些潮氣,傷了身可就不好了,這香爐就放在這裡,多少為娘娘驅除些濕氣!
皇后看著那香爐,笑笑,轉頭又看向我:德妃怎麼過來了?方才怎麼讓合婉容跪在那裡?
我道:是臣妾衣服上的珍珠掉在了地上,合婉容幫臣妾尋找罷了!
外面又傳:淑妃娘娘到!側王妃到!
皇后冷哼:合婉容的面子可真大,這麼多稀罕的人都到場了!
陌兒和藍翎走了進來,我看見她們心中忽然一亮,頓時鬆快了很多,藍翎也不理會合婉容,笑呵呵的挽著我的胳膊道:挺著個大肚子,怎麼還到處跑?
陌兒向皇后微微施禮,也看向我說:去你宮裡尋你,才知道你來了這裡,如今這裡住了誰?
合婉容忙說:回淑妃娘娘,臣妾住在這裡!
陌兒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好生好奇的說:你是何人?怎麼過去沒有見過你,如今突然住進了德安宮,可是做了什麼妃?
合婉容不免有些尷尬,笑說:娘娘不記得了?臣妾是合婉容,過去一直在宸貴妃身邊伺候!
陌兒這才恍然大悟:哦,原來是你,現在都成了婉容了?宸貴妃竟然還有這樣的本事,德妃姐姐,你現在懷有身孕,還來這裡做什麼?我一進來就聞到這裡潮濕氣味,姐姐小心傷身!
我微笑著說:才不會那麼嬌氣呢,今個是合婉容的大日子,我過來看看,順便把紅珊瑚的盆栽送給她。
陌兒忙問:是不是姐姐內閣那尊稀罕的紅珊瑚盆栽?姐姐好偏心,我這樣喜歡那盆栽,你都不送給我,如今到送給了別人,是何道理?
合婉容一聽,便知道自己被推到了夾縫之中,這紅珊瑚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了。
我笑說:你最是貪婪的,鹹福宮原本是給貴妃住的,那裡稀罕的物事不知道要比我宮裡多多少?還不知足,不過是個紅珊瑚而已,你若開口,皇上還不把南海都賞給你了,你倒計較起這些雞毛蒜皮的小東西了,說吧,來找我做什麼?
陌兒這才笑說:不過是要姐姐過去我宮裡看我新作的畫,咱們詩畫社開起來之後,總是很難聚齊人,我只好自己先畫上,然後拿來給姐妹們看!
我點點頭,對皇后說:妹妹先走一步,姐姐也早些回去吧!免得被潮氣阿香氣啊薰壞了身子。
說罷,藍翎和陌兒便攙扶著我緩緩的離去。
好久沒有來鹹福宮,那滿園的牡丹花倒是開的正艷,盤大的花朵,層層疊疊舒展著花瓣,鵝黃色的花蕊在花心處若隱若現,我問:你畫的可是這盛開的牡丹?
陌兒搖頭,攙扶著我坐到牡丹花從之中的小涼椅子上,這才把早已準備在一旁的奴婢手中的畫卷展開,上面赫然畫的竟然是那日我和豆兒獨自泛舟的遠景,湖水接天連璧,無窮無盡,遠處荷花蕩漾,水紋習習,一隻簡陋的小船承載著兩位妙齡的少女,悠然的劃著獎,看著天,尤其是划槳的那位,竟然把碩大的荷葉別在腰間,荷葉粗壯的莖支撐著荷葉,在少女的頭頂形成一架大傘。
我不禁掩面而笑:那日看見豆兒用荷葉做傘並不覺得奇怪,怎麼今日看了這畫如此滑稽?
陌兒笑說:我倒不覺得,這種世外高人,不計較他人眼光的宜人生活才是美好的呢!
藍翎過來看了一眼,搖頭道:真是歎為觀止,竟然還有這樣聰明的丫頭,告訴我,你是怎麼想到用荷葉做傘的?
豆兒不無抱怨的看向我:還不是娘娘的主意,如今反倒取笑起我來了!
剪溪丫頭端過來一壺茶,復又笑呵呵的扯著豆兒的手,到一旁說體己話去了,陌兒這才問我:是姐姐讓合婉容晉陞的這麼快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