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兒笑道:娘娘可別這麼說,奴婢不才,若自比千里馬,也要遇到娘娘這樣的伯樂才行啊!
正說著,小米兒掀簾子進來說:奴婢已經打聽到了,明個果然是顏嬪侍寢。
我點點頭:現在咱們就看著皇后和宸貴妃如何讓顏嬪晉陞了。倘若真是她陪伴皇上去承德,我也就放心了。
小米兒笑說:那咱們要不要給合充媛也晉一晉?
我看向小米兒,似笑非笑的問道:為什麼有這樣的想法?
小米兒搖頭晃腦的說道:這就好像到菜市場買菜,只有兩家菜店互相抬高身價,最終賣出的價格才會高,如果咱們不抬高合充媛的身價,顏嬪就很有可能只晉陞到比合充媛高一點的位分,可如果咱們讓合充媛也晉陞,讓皇后誤以為咱們一門心思想要合充媛去承德,皇后感覺到壓力,自然會多給顏嬪晉陞,如此一來,兩方競逐,即便最後不是顏嬪陪同出行,也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我緩緩的坐起來,眼睛一直盯著小米兒,小米兒被我盯得有些發毛,侷促不安的問:奴婢是不是說錯了什麼?奴婢都是胡說的,小姐不要介懷!
我忽然朗聲大笑,小米兒整個身體一驚,更加緊張,我說:好個丫頭,越來越聰明了。
小米兒聽我這樣說,忙用手拍胸脯:小姐越來越喜歡陰晴不定了,嚇死奴婢了!
我伸手召喚她過來,笑說:好丫頭,告訴我,這些都是你想到的?
小米兒沉默了一下,才說:實話告訴小姐,不是奴婢想到的,這些都是凝貴人派禍兮過來告訴奴婢的,還千叮嚀萬囑咐,要奴婢向小姐獻計時不要把凝貴人說出來。
我道:她怎麼會知道我們的打算?可是你說漏了?
小米兒一聽,忙如撥浪鼓般的搖頭:小姐冤枉奴婢了,這種要緊的事情奴婢怎麼敢輕易說出去!
我和豆兒對視了一眼,豆兒忙說:娘娘,您不要再猶豫了。
我苦笑:我不是猶豫早就知道凝貴人有這樣的本事,只是沒有想到她還會為我籌謀。
豆兒急切地說:娘娘不是也一直在為凝貴人考慮嗎?如今她這樣做才算不欠娘娘恩情。奴婢現在擔心的是,凝貴人能看到咱們的棋路,別人肯定也能,如今就只能按照凝貴人的方法去製造兩方爭鬥的假象,互相抬高籌碼的身價了,只是
我看向豆兒,豆兒歪著頭,說道:這種局勢也是皇后和宸貴妃所希望的,凝貴人忽然給咱們指了一條唯一的明路,把咱們引導這個境界裡,是不是另有所圖?也或者她已經在為別人賣命?
聽到這裡,我有些疲憊的伸手揉太陽穴,小米兒忙過來,幫我按摩頭部,我道:聽著都覺得頭痛,怎的就這麼多錯綜複雜的關係?豆兒,你只說現在這種互相爭鬥的遊戲對咱們有利還是有弊?
豆兒伸手為我捶腿,想了想,才眼露精光地說:當然百利而無一弊,哦不,表面上還有一弊,就是合充媛和顏嬪來勢洶湧直接威脅到咱們的地位。
我笑笑:這不正是咱們所期望的嗎?方纔我想了想,這個意見對咱們無害,對皇后和宸規費也無害,只是無形中加劇了咱們和皇后的鬥爭而已,所以凝貴人並不是為誰賣命。
豆兒接茬:不為別人賣命,也不一定就是為咱們考慮,如果她能趁亂成為誰的籌碼,借此晉陞也是一比好交易呢!
我搖頭:你太不瞭解凝貴人的品行了,她自小便被喇嘛說成「將來必定大富大貴,只可惜好景不長」,因此對這些功名利祿並不熱衷,否則,身懷有孕的她怎麼可能一直停留在貴人的位子上?豆兒你多慮了?
豆兒有些不樂意:誰知道是不是假象?奴婢現在除了娘娘和豆兒,其他人哪一個都不敢相信!
我拉住豆兒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裡摩挲:你一心只想著我,我是知道的,難為你了!
豆兒眼睛忽然紅了,有些哽咽得說:奴婢也是受過委屈吃過苦,伺候過娘娘主子們的,誰對奴婢好,奴婢自然知道,自從奴婢跟了娘娘,就從沒挨過一次打罵,吃好的,穿好的,當差也是輕鬆的舒心的,如今還有了夫君,這一切都是別的丫頭奴婢們夢寐以求的,娘娘對奴婢的好,奴婢時刻記在心上,奴婢就和全兒一樣,哪怕拼了命也要保護娘娘。前陣子,娘娘還讓奴婢送東西出宮給全兒的家人,奴婢知道娘娘是真心記掛著我們這些奴婢的
說到這裡,豆兒已經泣不成聲,我也有些感動,更加握緊豆兒的手,豆兒繼續說:娘娘為了保護奴婢們,還硬要奴婢們出宮……這樣的娘娘,奴婢們怎麼能不愛戴?奴婢一生只有兩個恩人,一個是娘娘,另外一個就是去了的程嬪,奴婢是無法報答程嬪了,但奴婢知道程嬪的心也都繫在了娘娘身上,奴婢唯有把兩份恩情合二為一,才能了卻奴婢心中報恩的願望!
我伸手為她擦淚,勉強笑說:怎麼這麼沒出息,沒準過個一年兩年就要當娘的人了,還哭鼻子?
豆兒自己擦擦淚,忙說:奴婢不哭了,奴婢這一哭,許又勾起了娘娘的愁緒,娘娘可不能難過,咱們要好好保護娘娘肚子裡的小胎兒!
我笑笑,一直為我按摩頭部的小米兒,這會也隱住情緒,笑說:這小胎兒要是看到咱們幾個在這裡哭鼻子,可要取笑咱們了!
我伸手撫摸著自己的肚皮,很難想像這個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寶寶,會長得像誰,眼睛像我還是鼻子像寧遠?都說小寶寶很容易像姑姑、阿姨和叔父,這個小寶寶會不會長得像雯淵?會不會像雲舒和寧廣?會不會和他們有一樣的眉眼和性情?
豆兒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笑說:小寶寶最好有娘娘的鼻子,有皇上的額頭和嘴巴,有舒妃的眼睛,以及娘娘的性情!
我詫異的問:這樣的合體該是男孩還是女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