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惱的道:不要哄我了,現在的身材要多糟糕有多糟糕,還腰酸背痛的,真是折騰死人了!
豆兒從梳妝台處拿出來一盒藥膏,說:奴婢給娘娘揉揉?
這是什麼?
是凝貴人差禍兮送過來的,能夠緊致皮膚,減緩酸痛。
我用探究的眼神看著那盒子,豆兒忙說:娘娘放心,已經拿去給陳太醫檢查過了,沒有問題。
我這才說:先不用了。
又坐下,輕輕的捧水往脖子上澆,小米兒只站在那裡,我也不抬頭,只問:有什麼事情就說吧!
小米兒才說:小姐讓奴婢去問昨個萱嬪的反應,奴婢打探出來了,聽福澤軒的內線說,萱嬪在外偽裝成賢惠善良的模樣,可一回了福澤軒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任性,脾氣暴躁,連眼神都凌厲許多呢,尤其是昨個,本來要去福澤軒的皇上忽然留在了德秀宮,更是大發雷霆,說了許多對娘娘大不敬的話!
我依舊揉搓著自己的皮膚,小米兒停頓了一下,見我沒有吩咐,就繼續說下去:萱嬪說娘娘是個騷到骨子裡的女人,都挺個大肚子了還不安分,每天霸著皇上不放,也不知道皇上是怎麼了,竟能看上娘娘那種貨色的女人,還說娘娘無論是身材還是容貌都比不過她,不就是懷個孕嗎?皇上要是多來幾次,是個女人都能掛上種,就不信娘娘現在霸著皇上還能生下雙胞胎不成
豆兒見這話越來越不堪入耳,忙制止小米兒!
我略微抬頭:說下去!
小米兒小心翼翼的繼續說道:萱嬪還說娘娘如果不是藉著故皇后的名義又怎麼會得到皇上的寵愛?她就不信故皇后那種榆木疙瘩會風騷到挺著肚子伺候皇上的地步
我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小米兒不再說下去,愣愣的看著我,我道:怎麼停了?你說你的!
小米兒道:奴婢還是不要說下去了,都是些污蔑小姐的話,即便奴婢只是學著重複一遍,都惟恐髒了自己的嘴!
我舀起一些花瓣,從脖子往下澆,豆兒忙過來,接過我手中的水瓢,我好整以暇的趴在木桶邊上,忍不住笑說:你難道不覺得好笑嗎?那樣忠厚老實的萱嬪竟然有這樣的口才,我們都比她不過呢,看來要好好學學,免得以後和人家鬥嘴的時候沒了言辭。
豆兒道:娘娘怎麼還能笑出來?這些話多難聽啊!
我笑:要得就是她說話難聽,我還怕她不說呢,可見城府不深,小米兒,你送些小玩意過去,就說我覺得過意不去,特地送過去賠罪的。
小米兒忙退下,我對豆兒說:哼,就等著她過來給咱們演忠厚善良的戲碼了。
豆兒問:娘娘可要更衣?
我搖頭:在水裡坐著怪舒服的,就這樣吧!
豆兒忙道:那奴婢為娘娘再添些熱水。
我只閉目養神,任由豆兒把一桶桶熱水加到木筒之中,不多時,萱嬪便穿戴整齊一步三搖的走來,頭上的蓮花簪垂下流蘇,隨著這步伐左右晃動。她走進屏風之內,溫順的不敢抬頭,只跪下,規規矩矩的給我磕頭,輕聲說:娘娘折煞臣妾了,本來皇上留宿在哪裡也是不定的,娘娘一直蒙獲聖寵,皇上不留在德秀宮臣妾才要奇怪呢!
我說:抬起頭來!
萱嬪這才抬起頭,我是見過她的長相的,知道此人美貌非凡,如今看來卻顯得更加清新,彷彿朝陽般的光彩異常。
我笑:果然是個好容貌,端看這後宮,就屬你的姿色最好!
萱嬪恬然的說:以色侍君豈能長久?皇上最愛的還是娘娘的心腸和端莊氣質,這些都是臣妾沿襲多年都不能領略半分的。
我輕笑出聲:可本宮就覺得我這身材容貌都不及你一分呢!不瞞你說,本宮昨夜是有意勾住皇上的,就怕皇上再多去你那裡幾次,只記得你的傾城之貌,把本宮全忘在腦後了!
萱嬪朗聲道:娘娘多心了,皇上怎麼會是好色的膚淺之人?更何況臣妾能夠有今天也都是靠著娘娘的提攜,臣妾又怎麼會忘記娘娘的恩德?
我笑:恐怕是要本宮仰仗妹妹你了吧!妹妹有天資國色的容貌,早晚是要被皇上所寵愛的,我不及早籌謀,萬一不小心得罪了妹妹,以後可就沒有好日子了。你過來!
萱嬪走近我,我端起她的下巴:瞧這皮膚,多好,光潔無暇,瞧這眉眼,果真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
萱嬪謙遜的答:娘娘過獎了!
我忽然扳起臉:這麼說你也覺得自己傾城傾國?
萱嬪一愣,摸不透我的心思。
我轉又笑說:果然是個直來直去的性子,本宮喜歡。不像那些個陰奉陽違的人,表面上對本宮必恭必敬,背地裡卻說三道死,根本不把本宮放在眼裡!
萱嬪低著頭:樹大自然招風,娘娘天資過人,凌駕與眾人之上,有人因嫉妒說些什麼也是正常,娘娘又何必為此勞心費神呢?
果真如此?
萱嬪點頭,我的臉上慢慢盪開笑意,又逐漸變成冷笑。我鬆開手:你先回去!你我姐妹有空再敘,難得後宮還有你這樣美貌淡泊的人!豆兒,去把我的那串紅珊瑚的珠串拿來給萱嬪,也只有她能配得上那珊瑚的清透了!
萱嬪微微頷首,豆兒將那珠串送給萱嬪又將她送出去。我走出木桶,小米兒忙為我披上薄紗,我走到屏風之外,豆兒回來為我擦乾身體,小米兒則為我準備衣衫首飾,我看著那些精緻的黃金首飾,淡笑:打扮起來又能怎樣,也不出去,也沒有人來,索性就這樣披頭散髮。
豆兒一聽忙去庭院裡摘朵盛開的芙蓉,別在我的耳朵之上,我照照鏡子,倒也別緻,我吩咐:不要讓別人看了去,這可是不和祖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