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一聽,撒丫子跑出去,想是看到了我微變的臉色,唯恐殃及池魚。
豆兒小聲地勸慰:娘娘,您
我看向她:我已經說了沒什麼不好,我心裡也沒有什麼不舒服,明白嗎?
豆兒有些難過得看著我。我躲避著她的眼神,自言自語道:難道這就是深愛?寧遠說的沒錯,女人在深愛一個男人的時候是不可能大度賢惠的,所以我過去不愛,所以現在我深愛。
我對豆兒說:去告訴皇上,就說我正因為他送給皇后和宸貴妃別緻的花朵,心中不舒服呢!
豆兒點頭離去。可巧陳太醫來到,我把他帶到大殿,詢問:昨日你去給宸貴妃瞧病,結果如何?
陳太醫道:宸貴妃娘娘不過是鳳體不合,腸胃不適,沒有什麼大礙,多加休息和調養便可。
我笑:果真如此,不是中了什麼藥?
陳太醫不答反說:近來由於微臣給娘娘您瞧病瞧得不錯,各宮的主子都紛紛把微臣請過去診平安脈,微臣現在也升為太醫院的院判,這些都是娘娘的恩德所致,微臣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時候不該說!
我滿意的說:小米兒,賜坐!
小米兒立刻搬過來一個凳子,陳太醫端坐在上面,低眉順目的等我說話,我笑:太醫不必這樣拘謹,太醫對本宮如何,本宮最清楚,既然你最近常去各位姐妹的宮裡,可有發現什麼?
陳太醫道:各宮的主子倒是都還本分,只是臣發現娘娘賞賜給靜貴人、清昭容的那些香料,並沒有被使用。
我笑:可見還是些有點心計的人,顏嬪那裡如何?
陳太醫道:顏嬪娘娘身體尚好,只是未免有些虛寒,需要調理才更適合孕育皇儲!另外,臣有一事不知是否當講?
我點頭,陳太醫方說:前陣子臣去皇后娘娘處診平安脈,皇后娘娘對臣的試探和警告且先不說,臣發現皇后娘娘內閣的屏風之後藏著兩個人,因為臣之前曾給各宮的主子診過脈,對各位主子所用的香料也都比較熟悉,尤其是當時,這兩位主子的香料氣味與他人不同,臣還有些詫異,何以兩位位分不高、又沒有什麼來歷和說法的主子能用這樣名貴的香料
你只說那兩個人是誰?
陳太醫道:正是芷貴人和蕭美人,另外,芳修華近來神情恍惚,像是服用了寒食散的症狀。
我笑說:竟有這事,難怪皇后要扶持新人,原來是對這個舊人動手了。芷貴人和蕭美人是誰?
小米兒道:奴婢略知一二,芷貴人比娘娘早入宮三年,似乎與清昭容不合,據說本來這個昭容的位分是給芷貴人的,卻被清昭容設計竊取了,蕭美人則是和小姐同時入宮,自從封為美人到如今,還沒有被皇上召見過。
我沉吟:這樣的兩個人,皇后娘娘為什麼會倚重對了,楚嬪和慧嬪的身體如何?
陳太醫回答:都還不錯,只是未免都有些急火攻心。
我笑:要的就是急火攻心,冷落了這麼久,也該派上用場了!陳太醫,我要你幫本宮一個忙,給宸貴妃置辦一種藥,不害人,不拖累人,我只要她迅速衰老!
陳太醫沉吟了一下:微臣盡快去準備。
豆兒從養心殿回來,我問:皇上什麼反應?
皇上大笑,心情好得不了的樣子,還特意要奴婢當信鴿,給您送來一封信!
我忙打開豆兒遞過來的紙張,上面寫著:朕只對你用心,只對你用情!
我不禁微笑起來,心中如同灑了一罐子蜂蜜,甜到血液骨髓裡。我仔細的收好那張紙,又陶醉恍惚了半日,方才帶著豆兒去往永壽宮,皇后娘娘正在修剪新送過來的美人蕉和桂花。我笑說:皇上可真會送,知道娘娘你喜歡美人蕉,又送桂花,表示你的達貴。
皇后根本不看我,只問:你來做什麼?皇上送給你的才是最細緻的,來我這裡虛情假意羨慕什麼?
我笑道:我是說娘娘的桂花另有含義,懂得用艷麗的美人蕉來映襯和扶持桂花的大氣,娘娘總是棋高一招!
你在說什麼?皇后終於看向我,手中的剪子卻依然在花枝間飛舞。
我走到花前,深深的聞了一口花香,又把桌子上的另外一把剪子拿起來,仔細的修剪多餘的花枝,並將一朵即將敗落的花朵剪下,並指著同一枝蔓上含苞待放的花蕾說:娘娘之所以敢把舊的花朵剪去,定是因為已經有了新的花蕾即將開放,只是這些新花蕾是否能夠開出那樣繁盛的花朵還有待商榷,即便開出了美麗的花朵,能不能得到人的欣賞也要另當別論,娘娘真有萬全的把握嗎?
皇后放下剪子:不要與我說這些含沙射影的話,只說明來意吧!
難道娘娘方才沒有聽清楚?
皇后笑說:妹妹你越來越聰明,說話也越來越有玄機,似乎與當年的婉瑩姐姐完全不同。
我放下剪刀,直視皇后:再溫順無毒的蛇,被他人踩住了頭,也會拼盡全力用尾巴抽打,更何況是人呢,如果不是皇后您有意磨難,臣妾恐怕也不會成長的如此迅速呢!只是臣妾一直都仰慕娘娘的遠見,不知娘娘是否可以讓臣妾略知一二,或者讓臣妾問問那兩位妹妹這一切究竟如何?
皇后坐到軟塌上,旁邊立刻有人奉上玉石的枕頭,給皇后墊著胳膊,皇后說:你的勢力越來越不可以小覷了,竟然知道了永壽宮的事,可見這宮裡也是有吃裡爬外的人,正所謂暗箭難防,我又怎能察覺自己身邊人的舉動?
我並不接茬,只說:既然娘娘不願意把臣妾當作自己人,那臣妾只好親自向那兩位妹妹求證了。
皇后淡淡地看著我:自己人?你我似乎從來都不在同一個立場之上,何來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