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歎口氣:晴兒,你想得太天真了,有時候把她們關起來才是對她們最好的保護啊!
我一愣,忙看向皇上,皇上苦笑著說:晴兒你好好歇息吧,今個你受驚了。
我大喊:那舒妃的死怎麼辦?
寧遠搖搖頭,我自會處理,你別擔心了。說罷離去。我知道寧遠的性格,他這樣就表示此事會不了了之。
我攥緊床單,心中的痛和恨悄無聲息的蔓延。
寧遠——
我又躺倒在床上,整個人因為憤怒而微微發抖。豆兒過來傳:皇后娘娘駕到。
惠兒過來握住我的手:你受驚了。
我苦笑:總還是留著一條命的。
惠兒轉而流了幾滴淚:舒妃這孩子太可憐了,我竟沒有保護好她,總算後事親手為其操辦,也算是贖罪了。
我再次冷笑:不是娘娘派人去的嗎?
惠兒一愣,才說:大膽,你竟口出狂言!
我坐起來:娘娘,是不是您派人殺了雲舒我自會查清,相信舒妃娘娘的魂魄也沒有離開這後宮,就在軒禧宮附近遊蕩,娘娘,您往後的日子路過那裡可要多加小心!
大膽晴淑儀,本宮好心好意過來探你,你不領情反而血口噴人,本宮念你身體不適,不與你理論,若你膽敢再胡言亂語,別以為本宮不敢動你!惠兒呼嘯而去。
我沉默的躺在床上。我復仇的腳步太慢了,才會沒有保護好雲舒,如今一切也該浮出水面了。
宸貴妃破天荒的過來探我,我難過得看著她,說:姐姐,是不是因為我舒妃才會死去?
宸貴妃笑了:生死有命,沒有誰會害了誰?
我喃喃: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出了風頭,又怎會讓有心之人加快謀害的腳步?
宸貴妃握住我的手:你也不要太自責,不管怎樣,怎麼能冒犯皇后?
就是她殺死了舒妃!我兩眼射著仇恨的光芒。
宸貴妃笑笑:最重要的是要先活著,才能報仇不是嗎?
活著?活著?沒錯,即便死我也要與惠兒同歸於盡。想到此,我掙扎著起身要小米兒攙扶我去永壽宮,小米兒阻止我,我笑:若不以這病身去請罪,效果不就沒了。
我一步一晃得走了很久才到達永壽宮,惠兒見了我歎口氣:何苦這樣折騰自己的身子?
我忙跪下:娘娘,晴兒剛才是燒糊塗了,才會冒犯娘娘,請娘娘——
惠兒沒等我說完便扶我到內閣,給我端了杯參湯才說:你誤會我也難怪,整個後宮只有我敢在皇上剛剛准你去探望的時候殺掉她們,可是晴兒,你要仔細想想,如果我能狠毒到要殺害別人,又怎會傻到這個節骨眼上殺人,這不是自己找死路嗎?更何況這舒妃是故皇后的妹妹——我真恨自己沒有保護好她!
我心裡冷笑著,嘴上卻說:對不起,娘娘。
惠兒揮揮手:算了,你好是回去好生歇息吧!
小米兒攙扶著我,諾大的太陽讓我頭昏腦脹,回到德秀宮,蘭若正在等我,我們雙目一對,然後抱頭痛哭。
蘭若這時才說出雲舒被幽禁的故事:原來當日想要害雲舒得人已經三番五次製造假象讓皇上誤會雲舒了,皇上自知自己不可能整日留在後宮,不可能把雲舒保護好才出此下策,不得不把雲舒幽禁起來,並下令所有人不得探望,自己也做出不願再提起的樣子,為的就是讓所有人忘記還有雲舒這個人。
我笑:這都兩年多了,皇上是不是打算一直幽禁下去?
蘭若握住我的手:小姐,難道您沒有發現軒禧宮雖然看起來破爛不堪,可那荷花池還有人打理嗎?皇上從沒有忘記舒妃!皇上是有他自己的打算。
我疲憊的垂下頭:打算?好吧,我也有我的打算!
晚上寧遠來看我,我勉強的對他笑,他仔細的詢問我今天進食吃藥的情況,我沉默的看著寧遠,心中漾起異樣的情愫。
也許寧遠是真的無奈,當年他那樣愛我,還不是沒有保護好我?難道他也有苦衷嗎?
寧遠見我看他,忙低頭說:可好些了。
我點頭,轉又搖頭。
寧遠詫異的看著我,我說:皇上陪陪晴兒,晴兒就全好了。
寧遠一笑,摟住我,我聽著他的心跳,心中慢慢的形成了很多新的想法,我問:是否已經知道誰是兇手?
寧遠點頭:是一個奴才,想要從軒禧宮偷些字畫出來,結果被舒妃發現了,這才情急殺人的。
我不覺冷笑,沒落的軒禧宮還能遭賊?可見這個賊的愚笨程度。可我知道我不能再逼問皇上了。
皇上繼續說:你要好好保重身體,你在朕心目中才是最重要的。
剛說完,外面急急得來報:程貴人出事了。
我一驚,掙扎著要下床,皇上眉頭緊鎖,扶住我問來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來人也說不清楚,我更加著急,忙叫人帶著我們過去看。
蘭若面色蒼白的躺在床上,似乎已經沒有了呼吸,她的脖子赫赫一條紫色的印記。她的小丫頭說蘭若是在御花園後的暢音湖中發現的,如今正危在旦夕。我怒罵小丫頭:你們當時都在做什麼?怎麼會讓程貴人一個人留在暢音湖邊?
小丫頭忙跪下:是程貴人吩咐奴婢去御藥房叮囑太醫給娘娘您的湯藥裡多放些糖,奴婢——
我一震:蘭若啊,蘭若,若不是我,你此刻也許就好好的站在這裡了。
我撲倒蘭若的身上。
皇上怕我太過傷心,便命人強行扶我回德秀宮,並不准我今晚隨意走動。我躺在床上,心中悲痛,頭腦中卻思緒起伏,整個事情都是貫穿著故皇后這條主線,先是雲舒,如今又是蘭若,同時這一切又是與我息息相關的,自從我入宮以來,這些人才從被人遺忘的角落裡重新浮出水面——這個幕後黑手是要對付我還是要剷除故皇后的親信呢?毫無疑問,惠兒正好符合這一切特徵,又要殺人滅口,又要剷除我的親信滅滅我的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