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憤怒地嘶吼,儘管強壓情緒,也還是有各種狂躁在他的眼底叫囂。
「不想去,便不去了。」飛小舞這樣淡淡說道。
「你果真不在乎我恨你嗎?」冰魄一字一頓,眉頭緊鎖,卻依然掩飾不住他心底的顫亂。
是會害怕的吧。
害怕他若無其事地說一聲:嗯。是的。
於是,藏匿不住的情緒就這樣溢了出來,讓他握著他肩胛的手也跟著顫了顫。
飛小舞若有所覺,唇微微動了動,就在這個時候,零羽櫻恢復了意識,走到了飛小舞的面前,她不顧冰魄的冷對,手指在飛小舞身上胡亂摸了一通,才興奮地說道:「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略微遲疑了一秒,飛小舞看了零羽櫻一樣,應道:「嗯。」
剎那,冰魄的手指失去了力道,鬆開了飛小舞的肩胛。卻又突然一收,將零羽櫻拽在了懷裡。
「你幹什麼,死變態!!」
他不能等了!一刻都不能等了!唯今之計只有這樣……
只有讓零羽櫻以最快的速度愛上自己,與君上兌換潛伏在飛小舞身上五年的毒的解藥,然後帶著他回到聖池。
「我幹什麼?!你覺得我要幹什麼!」他一邊說著,一邊抓著零羽櫻和飛小舞擦肩而過。
他幾乎看都沒有看飛小舞一眼。
那冰冷讓飛小舞的心底掠過一絲絕望,是那種莫名的陣痛,好像可以瞬間抽乾他的靈魂。
「放開我,死變態!」
零羽櫻的聲音傳進飛小舞的耳朵,他已經無法聽清他們之後還說了些什麼。
他想要閉上眼睛,不去看那令他感到絕望的背影,卻又忍不住這樣看著,好像要將他的冷淡死死地印在心底。
——你果真不在乎我恨你嗎?
那聲音宛若跨過了千年,終於還是傳入了他的耳畔,他一字一句地分解,終於瞭然。
會的。
他攥緊的手心沒有絲毫的溫度,感覺著自己的生命在飛速的流逝。
怎麼會不在乎呢……
他的喉嚨微微哽咽,卻覺得自己的身體頓時出現一片火辣的痛,那痛,是從心底最深處鑽出,儘管他的指甲在手心裡劃下了深深淺淺的血痕,也還是無法讓自己覺得好過一些。
可是,我說會,你就不會做了嗎?
我說會,你就不會再做這些讓我恨你的事了嗎?
恍惚,魚兒從他的身邊游過,回頭望他一眼,只是幾秒鐘而已,又好像已經忘記了自己為了什麼回頭,於是又一次轉回頭,愉快地遊走……
潮水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宛若一曲殤歌,縈繞在他的身邊,久久不可離散。
冰魄,縱使我說在乎又能如何呢?
你始終都不曾想過,我為什麼會這樣做……
我想消失在你的身邊,是因為我想留在你的心底。
永遠……
現在的我,這樣不堪一擊的我,只能用這種方式續命的我,明明那麼想要告訴你……卻也還是什麼都不能說……
我難過,是否真的比你多……我也不懂得。
但是……我堅持不下去。就算恨我又怎樣呢。你恨我,也說明你沒有忘記我。
只有留在你的心底,是愛或者恨又有什麼分別。
可是……為什麼你就不能放了我呢。
不能放過我,也不能放過你自己……
是也同樣珍惜著我呢,或只是覺得內疚?
你究竟是怎麼想的,我已經徹底分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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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宮,冰魄將零羽櫻重重扔在床上,緊接著身體便壓了上來,他一手禁錮著她的手腕,將其定格在她的頭頂,一手按住她的肩胛,他看著她,冷魅的氣息在她的身上浮游。
「做個交易吧?」他突然這樣說道。
「什麼交易?你放開我!」
「別動!」他這樣喝道。
也許是他的表現太過不尋常,她突然一怔,竟真的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明明是這樣冰冷的目光,為什麼她會覺得自己的心底驟然怔亂。那細長的眼角微微上揚,卻有不知名的情緒從那妖嬈的眼底溢出來,落進了她的眼底。
連呼吸都變得格外清晰,於是覺得尷尬,所以她盡量想讓自己的呼吸更加低緩不易覺察一些,卻不知怎麼,那呼吸的聲音顯得更加清晰,她幾乎可以感覺到自己呼吸的時候胸口浮動的韻律。
她已無聲,冰魄才接著說道:「你應我做一件事,我也應你一件,如何?」
「什麼奇怪的交易。」她別開視線。
他卻似乎並不能忍受她的無視,手指於她下頜輕微一握,將她的正臉轉過回來。
他散落的發透過光零落在她的眼底,美麗異乎尋常,她卻總不敢去看。
「兩件。」他說。
她動了動唇,終究還是沒有發出聲音。
「三件!」他繼續疊加,讓這原本聽起來十足公平的交易變得越來越不平等。
「先說你要為為你做什麼,否則我不能答應。」零羽櫻終於覺得他有些不妥。
「宮君澈,只要你能讓他應你永遠不再與你相見。這樣便好。」
「澈?」零羽櫻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怎麼會認識他!」
「你只需應我這一件事,你讓我做什麼,我都為你做,如何?」
零羽櫻喉嚨寂寞的動了動。
世界忽而一片沉默。
她的眼瞳微微擴張,腦海裡終於浮現了那美麗的男子純真的容顏。每一個表情動作都變得格外清晰。
想要逃走的……
但是,還是不能呢……
還是聽到了他的名字,還是被迫想起他的關於。
想起那交換日記,想起那枚紫貝殼琥珀。
想起自己曾差一點愛上了他,卻又忘記了他。不僅忘記了他,還殘忍的在他的眼前與別人出演甜蜜。不僅如此……
不僅如此,自己居然還那麼可惡的與他劃清界限,用那種最殘忍的姿態和言語說——請不要再注視我。
強大的痛感淹沒了她的心口,即使她還是不記得……那些愛過的曾經她如論如何都沒有辦法想起來,但是……但是還是覺得很痛。
這樣看著她,在背後默默注視著她,看著她幸福,看著她在別人的懷裡撒嬌,卻只能保持微笑……
太殘忍了吧……
怎麼可以……
在她知道了之後,還怎麼可以在他的面前出現……怎麼可以再讓他痛苦……
「只有這件事,做不到。」零羽櫻回過神來,給了冰魄答覆。
「為什麼!你和他到過別了嗎?那他為什麼還四處找你!」
「沒有……沒有勇氣……更加沒有資格再出現在他的世界裡,沒有資格再給他傷痕……」她的目光忽而渙散,彷彿根本就沒有在聽冰魄說些什麼。
「那就去道別!只是去道別,讓他知道你好好地活著,讓他知道你不想他去打擾,也讓他好好地活著。只是這樣都做不到嗎?」
「做不到!」
「我再問你一次……不讓他再去追尋你的下落,我……」
「再問一千遍也還是一樣!我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她突然瘋了一樣地推開了駕在她身上的他,力道之大讓沒有防備的他差點摔下去。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近乎癲狂的樣子,聽她歇斯底里地喊道:「怎麼可以再去打擾他!我憑什麼在狠狠傷害了他之後再去故作姿態的說『請你以後都不要來糾纏我了。我要永遠離開你的世界,也請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視線範圍之內,我們永遠不要見面。』……我有什麼資格……」
他從未苛求過什麼……
也從未索取過什麼……
他只是想要默默站在她身後看著她而已,她卻連這樣的機會都不肯給他……
說了那麼過分的話的自己,再也沒有勇氣出現在他的面前……
「那……那只是假裝一下可以嗎?先瞞過那人的眼,得到了我要的東西,然後你再和他說清……」
「你還不懂嗎?!」零羽櫻突然打斷了冰魄的臆想,「是他的話絕對不行!如果換做你是我的話會怎麼做呢?如果換做是你忘記了你最愛的人,卻連讓他看著你幸福的機會都不肯給他,甚至還殘忍地讓他不要再關注自己,最後卻發現原來你們差一點相愛……可是你什麼都想不起來。冰魄,如果是你呢?你還能再和他坦然相對嗎?還能再去傷他一次嗎?」
「若我應你解除他身上的詛咒呢?!」
「什麼?!」零羽櫻突然頓住,她近乎僵冷地看向冰魄,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見的是真的。
他的眼底沒有一絲玩笑,絕美如他,任何詩畫都無法描摹他的矜貴。傾城妖嬈,傾世冷魅……
那一剎,她忽而驚覺,原來魅惑如他,竟有著君臨天下的氣魄。
他說,若我應你解除他身上的詛咒呢?
解除他身上的詛咒嗎?
是了斷吧……
如果可以解除他身上的詛咒,那麼,就算他再恨她一些,也沒什麼關係的……
可是,為何冰魄從未提及,現在卻突然這樣應她……
正當她要開口的時候,房門卻不知被誰突然踹開了。
這一聲巨響讓冰魄下意識地護住了零羽櫻的身體。卻不知那進來的人連眼睛都直了,聲音也啞了。
「冰魄哥哥你……在做什麼呢?」
她的瞳孔一點點放大又一點點緊縮,目光落到了冰魄懷裡的零羽櫻身上,她彷彿要將她看個通透,看清她究竟是誰,和他有什麼關係。
「說過多少次,我不是哥哥。」冰魄聽清聲音的主人,放開了零羽櫻,並對她說道,「你起來。」他一邊說著,伸手將她拉了起來,拽下了床。
少女的目光始終在冰魄和零羽櫻之間定格。
許久,冰魄才看了她一眼道,「你怎麼會來。」
「嗚嗚!~人家好不容易才來一次,你幹嘛這樣冷冷冰冰。」
「我是問你為什麼會來!連自己的工作都忘記了嗎?!」
「人家沒有忘記啦!」她說著走向冰魄,扯著他的衣角撒嬌道:「可是……人家被趕出來了嘛……」
「身份暴露了?」冰魄並沒有推開她,但聲音也還是這樣不淺不淡。
「差不多吧……」她這樣說著,又有些挑釁似的看向了零羽櫻,「我叫晚照,你是誰?」
……畫外。
某櫻:咦,這個名字怎麼好像在哪裡見過?
晚照:(無比激動滴)是啊是啊,我之前出場過,一出場就把七殿下看了個精光☉﹏☉b
某櫻:哇!原來是你,你不是澈家裡的女傭嗎?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裡?!
晚照:呃……只讓我逛過了那麼一秒,星心覺得對不起我,就又讓我出場了。因為咱做了不小滴貢獻,不能一下下就消失嘛!
某櫻:咳咳,那你這次又是幹什麼?
晚照:是……咳咳……是壞人!
星心:……你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的說!
晚照:唔,臭星你好壞,人家明明是你九姨太的說,怎麼能這麼對人家。Orz
星心:介個,不素乃自己要出場並揚言壞銀也要演滴麼?
晚照:介個……好像是耶!人家能反悔演好銀麼?
星心:……太遲了!
晚照:嗚嗚,那人家去演啦。等,那個,弱弱問一句,這次人家可以看光誰?
星心:……=_=!
……
「我叫……」
「你先別管她是誰!」冰魄卻突然打斷了零羽櫻的話,拿開了晚照放在自己胸膛的手,「怎麼被發現的?」
「嗚嗚!~就是人家很不小心地看光了某個人,所以就被華麗地轟出來了!人家發誓不是故意的啦!人家只想看冰魄哥哥變身之後的樣子,嘻嘻……
惡寒。
「你先梳洗一下,這事稍後再議。」冰魄很有趕人的意思。
「可是……」晚照的目光卻還是很不友善地落在零羽櫻的身上,「剛才人家看見冰魄哥哥在跟她曖昧……」她一邊說著,一邊做出一臉為難的樣子看向冰魄,「如果如果這件事一不小心被……」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冰魄有些不耐煩地皺了皺眉。
「嘻嘻!」晚照連忙又攀上了冰魄的肩膀,「那冰魄哥哥要幫我洗澡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