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
“這麼晚突然找我有什麼事?”冷野漾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看向深夜造訪的玖。
“總裁……”玖神色凝重地將一份資料遞到冷野漾的面前,“有人看到,那日零織暢和原洛交纏,兩個人同時跌進了深海,加上當時突發海嘯,生還的概率幾乎為零。”
“什麼?”冷野漾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
卻聽玖繼續說道:“這件事,總裁您還是找個時間告訴夫人一句吧。”
強大的震撼沖擊了冷野漾,他的意識突然一片凌亂。
砰——
突然一聲巨響傳進了兩人的耳朵,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兩個人循著聲音的來源望去。
零羽櫻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她的眼底有無數的光影在散落。
不可能的……
她後退了一步。
地上散落的水果被她這樣一碰,也好像憂傷的滾落了起來。
哥哥不會死的……
心跳好像瞬間嘎然,她的目光一片黯淡……
哥哥不會死的……
他不會死的!
“櫻……”
“不要!”零羽櫻大喊一聲,喊住了要追上自己的冷野漾,她拼命搖著頭,根本無法相信自己聽到的事情,“哥哥不會死的!他不會死的!!!”
“櫻!”
“不會的……他說過要永遠保護我的……還有人在等他回去……他不會死的……他那麼強,不會的……”
“不要這樣,櫻。他已經死了。”冷野漾朝著她走去。
“住口!哥哥才不會死!你們到底在胡言亂語些什麼,你們是在逗我玩嗎?嗯?是騙我的吧……”
冷野漾不顧她的反對,快步朝著她走去。
她不斷後退,不幸踩中了一個蘋果。失重,摔倒在了地上,冷野漾飛快沖上去抱住了她,她摔倒在他的懷裡。他的臉龐略過一抹強大的痛意。
“總裁……”玖吃驚地喚了一聲。
“你先回去。”
“可是您……”
“回去!”
“是。”
玖只好退了出去。
因為他可以從冷野漾的眼底看出堅決,這樣的時刻,他不會希望有人打擾。
“是因為我沒有聽哥哥的話不小心讓別人吻到了額頭嗎?”
“是因為我嗎?”
“一定是因為我,哥哥才生氣了……”
“哥哥說過會生氣的,會生氣的……”
他並不說話,她的淚水瘋狂地崩落,辟裡啪啦掉落在他的胸膛。
溫暖,然後又變得冰冷……
“哥哥……哥哥不要櫻了……”
“哥哥……不要……不要不要櫻好不好……櫻再也不會任性……再也不會惹你生氣……再也不會……”
“哥哥……求你不要……”
“不要……嗚嗚嗚~~~~”
冷野漾的手指輕輕地將她擁在懷裡,溫柔地拍了拍她的後腦。
‘哭吧。’
‘等你哭累了,我再抱你回家。’
……
“哥哥,什麼是嫁?”
“嗯,‘嫁’就是永遠在一起的意思。”
“那我也要嫁給哥哥。櫻最喜歡哥哥了。”
“呵呵呵,櫻不能嫁給哥哥。”
“為什麼不可以嫁給哥哥,我就是要嫁給哥哥!櫻要嫁給哥哥嘛!哥哥不喜歡櫻,不想和櫻永遠在一起,哥哥不要櫻了……”
“傻瓜!哥哥也最喜歡櫻了啊。”
……
“誰說櫻是魔法師中的廢材!櫻只是在給哥哥保護櫻的機會。如果櫻很強的話,哥哥要去保護誰!”
“真的……嗎?什麼都不會也沒有關系嗎?”
“只要有哥哥就好了,哥哥會一直守護著櫻,哥哥要謝謝櫻給哥哥守護的機會。所以,櫻可以放心弱小,放心撒嬌,這才是哥哥的櫻啊。”
……
“哥哥你結婚了?”
“櫻你要結婚了?”
“嗯。結婚了。”
“那……嫂子呢?”
“在等我回去。”
“那……我呢?哥哥不要我了嗎?”
“櫻不是也要結婚了嗎?
“那櫻不要結婚了,櫻要和哥哥在一起……”
……
“哥哥……”
“嗯?怎麼了嗎?”
“沒有關系的哥哥,我可以做得很好。所以,不用擔心我會被欺負,不用擔心我會過的不快樂,不用擔心我受委屈沒有人安慰……什麼都不用擔心,去做你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和你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櫻的話,是因為喜歡他,才會嫁給他。所以,櫻相信他,哥哥也要相信他,相信櫻的選擇。”
……
……
答應過的事情還沒有做到……
做不到的話,為什麼還要答應呢……
答應了的話……
就應該做到的啊……
應該要做到的……
不能接受。
失去他的事實,她沒有辦法接受。
盡管她從歇斯底裡到聲音嘶啞,眼睛痛的不敢再流淚,但還是在用盡了全力不斷地抽噎……
只有那個人,那樣溫柔地抱著她,任由她在自己的懷裡哭到沙啞……
什麼都不說……
只是安靜地聽她哭泣……
不推開她……
也不安慰……
感覺到漫長的時光從自己的指尖瘋狂流過……
哥哥存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樣清晰……
他怎樣維護著她,怎樣守護著她……
每一件事她都沒有忘記……
為了她,他甚至和整個魔法族為敵,甚至不惜和他們脫離關系,帶著她遠走高飛……
只要這個世界上有他和她兩個人這樣就足夠了……
當時的她是這樣想的……
他離開的時間從來都很短……
除了這一次……
這一次……
可是……
不管離開到底多遠,他都一定會回來……
一定會的……
她信他會回來……
因為,他答應過的事情還沒有做到啊……
她終於不再哭泣……
冷野漾抱起她,將她抱回了房間。
在他要離開去開燈的時候,她的雙手纏了上來,吻住了他的唇。
柔軟而纏綿,卻又好像帶著莫名的痛苦。
“櫻……清醒一點。”
他想要推開她,可是她卻纏得更加緊了。
房間的氣氛突然變得格外曖昧,情潮突然在他的心底翻湧。
“要我!”她的眼角還有熱淚的痕跡……
繾綣……
她的防御好像馬上就要崩潰。
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哥哥永遠都不會再回來的事實……
不要接受……
不想……
她什麼都不想去想……
她只想找一個出口……
讓她什麼都不要再去想……
沒有機會再想的話,也就不會痛了……
“要我……漾……要我……求你要我……”
她的祈求好像帶著莫名的蠱惑,讓他的身體頓時一片燥熱。湧現的熱潮讓他的理智也開始漸漸喪失。
他知道她在尋找出口……
可是,他不知道她應該如何對她。
“櫻,你確定嗎?”
她在他身上不斷探索,卻始終不得要領。
他突然扣住了她的手腕,他依稀可以感覺到她在崩潰……
如果什麼都不做的話……
他不知道他會不會失去她……
她會不會發瘋……
會不會死去……
綿長的吻終於落在了她白皙的脖頸……
他和她抵死糾纏。
不管目的。
不管明天……
只要現在,她可以活下去。
她還可以活下去就好了……
情潮在黑暗中如潮汐一般湧來……
已經無法分辨到底是因為什麼才會糾纏,曖昧在深夜綻放出如黑色曼陀羅般詭秘的氣息……
美好,華麗,魅惑。
卻也是一種致命的毒。
他在她的身上留下屬於他的印記,從溫柔到狂熱,終於無法自拔,墜落深淵。
她的指甲深深地扣進他的脊背,在滿是汗液的脊背上留下深深淺淺的痕跡……
他不顧一切地進入了她的身體,和她融合在了一起。
痛疼和歡愉在那一刻都變得格外清晰……
糾纏在指尖落下了最明晰的證據。
她忽略所有的痛瘋狂地迎合他。
他終於不再克制。在她青澀的身體裡留下了專屬印記……
綻放……
猶如盛開的秋菊……
床單開出一朵美麗的櫻花……
孤單而優雅……
他和她徹夜糾纏。
痛到極致……
就不會再痛了……
她終於累得無法思索,才蜷縮在了他溫暖的懷裡。
睡去……
好像還可以夢到以前的自己。
哥哥、崎優,還有總是跟在他們身後的自己……
每個人,都是這樣,從她的生命裡經過,還是消失……
最後,似乎在綿長的時光裡連最初的記憶都一並奪走。
曾經如何親密,最後也還是形同陌路。
最初的心情,羞澀的,驕傲的,懊悔的或者是幸福的,全部都忘記了……
忘記,是多麼令人沮喪的事。
忘記了那些深深淺淺的印記……就好像,從來都沒有活過一樣……
所以,她一定要記得……
要記得這種痛,這種歇斯底裡……
這種感覺……
只有這種感覺,永遠不要忘記……
她在他的懷裡,連呼吸都顯得格外緊張。
他有些懊惱自己的沖動,他們的第一次原本不該是這樣。
他本想更溫柔一些,讓她更快樂一些……
可是。
他不知道怎麼辦。
他不能拒絕她……
不能拒絕她的痛苦,和想要釋放痛苦的心。
……
……
“你能,永遠在她的身邊,永遠不棄她嗎?往後不管她會發生什麼,會變成什麼樣子,都一樣地疼惜她,照顧她。”
“能!”
“我能信你嗎?”
“能!”依舊沒有任何遲疑和停頓。
……
“一世不離不棄的確不是什麼容易實現的承諾,如果這誓言只能承諾給一個人,我希望,你的承諾,是她。”
“我的承諾,只會是她。”
“櫻她不擅長的太多,又是容易受騙的性格,我希望,你可以用你最大的力量守護好她。”
“我會。所以,不管哥有多麼不放心,也還是請哥將櫻交給我來守護吧。把櫻交給我,然後,哥去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人。”
“那麼,櫻就交給你了。”
……
……
哥你放心去吧。
答應過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
謝謝你答應將櫻交給我來守護。
可以給她安慰的人是我,我感到非常非常幸運……
今後,我也會珍惜她……勝過愛我自己。
“櫻,放心睡吧……我的話,會一直抱著你,不會讓你寂寞的。”
會比哥對你還要好一千倍一萬倍。
這樣,你才可以從這種痛苦裡走出來……
變成更幸福的櫻……
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麼都請你記得,在乎你的人還有很多。
愛你的人,至少還有我。
我會愛你,超過一千個人,一萬個人的份量。
所以,就請你安心的在我的懷裡。
哭泣或者睡著都沒有關系。
哪裡,都不用再去了。
——————————————星心的形狀————————————————
零羽櫻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晌午。
碰上他的胸膛,並不覺得意外。
昨夜非夢。
這個認知讓她無所適從。
“你醒了。”他的聲音顯得格外溫柔,宛若一股清風吹進了她的心底,撫平了她的羞澀與不安。
“嗯。”她說。
他忽而翻身,伸手將緊靠在床頭的她籠住。
他與她相對,呼吸變得局促而凌亂。
他微笑,“是不是應該把最後一步做完。”
“什麼最後一步?”她詫異與他對視,又慌忙撇開視線。
卻被他不動聲色地抵住了下頜,轉回她的臉龐,讓她的目光正對自己。
他看著她,好像在看世界上最美麗的畫卷,最珍愛的瑰寶。
“櫻。”他這樣喚她。
她的心底掠過一層層難懂的漣漪,溫柔曖昧,也混亂甜蜜。
“零羽櫻。”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格外溫柔又堅定,讓她頓時心猿意馬,“請你做我的妻,我生命中的伴侶和我唯一愛的人。”
她的唇動了動,卻終究沒有發出聲音,聽他繼續一個字一個字認真地說著:“我將珍惜我們的情誼。愛你,不論是現在將來還是永遠。我會信任你,尊重你,和你一起歡笑,一起哭泣。”
她的眼眶忽而溫熱……
從未想過,他會以這樣的姿態,在她最脆弱的時候給他最堅韌的承諾。
“我會忠誠的愛著你,無論未來是好是壞,貧窮或者富貴,我都會陪你一起度過。無論迎接我們的未來到底是怎樣的生活,我都會一直守護在這裡。就像我伸出手讓你握緊一樣,我會將我的生命,交付於你。”
“所以,你願意讓我擁有守護你的特權嗎?零羽櫻。”
纏繞過她的指尖的他的溫柔,好像永遠都不會消失的陽光,漾進了她的心底。
願意,怎麼會不願意……
在我最難過的時候這樣溫柔地抱緊我,守護我的人,是你啊……
淚水從她的眼底崩落,她聽見自己說:“嗯,我願意嫁給冷野漾,作為他的妻子,生命中的伴侶,和唯一愛的人。從今以後,不論境遇好壞,家境貧富,生病與否,誓言相親相愛,至死不渝。”
戒指滑進她的指尖,纏繞著愛和承諾。
他的吻落在她柔軟的唇瓣,如櫻花盛開般絢爛……
“零羽櫻……”他這樣喚她,“櫻……”
“嗯。漾。”她的唇微微上翹,看著他就好像有了安全感。
“准備好了嗎?”他柔聲問她,聲音低啞。
“嗯……再准備一下。”
“……還准備?!”他輕撫她臉龐的手指忽而頓住,忽而壓下身來喃喃:“不管了,等了太久,等不了了。”
“……”那昨天晚上的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