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可以拿到戒指和婚契,不管用什麼辦法,都算禮成。」法老明顯是在提醒零織暢可以使用靈力。這是先祖定下來的規矩,儘管不忍,法老也不可以廢除禮節。
並不是沒有投機取巧的先例。因為讓人下這片火海再上這座刀山,還能順利成婚的概率的確太低。
零織暢卻微微像塔羅塔笑了笑,白皙若玉的手指將腳下的鞋子脫了下來,外套也跟著遞給了身邊的人。
百餘把刀子閃爍著耀眼的刀光,漾進他美麗的瞳,他朝著左側走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圍在旁邊。塔羅塔的雙手不自覺地在禮服上抓出了褶皺。
抬眸,那俊美的男子已經踩上了第一根木樁。
聖火在他腳下蔓延。滾燙而濃烈的陽光灑在地面上,刀光一層一層,繚亂了眾人的視野,卻又彷彿是百面魔鏡,映出了男子美麗的身形。
永遠都不會忘記,他一步一步走過火海的樣子,好像是披荊斬棘的王子,為了吻醒自己心中美麗的公主而努力前進。
那麼美麗……
她的眼底落下一滴晶瑩,在地上捲起美麗的漣漪。
聖火已將他的雙腿染紅,火光在眼底繚亂。
他竟沒有絲毫作弊的打算,一步、一步地,走在火海之上。起初還覺得歡喜異常,然而,看著他紅腫的雙腿,眾人頓時一片沉默。
時間彷彿就這樣凝固。
塔羅塔突然向前邁了一步,「不要再走了!」她這樣說道。
他卻回眸,微笑。
那溫柔的微笑彷彿在告訴她自己一切安好,為她做的事情,就算別人覺得再愚蠢也好,這通過自己的努力才終於得到的心情,是他和她都足以珍藏一生的記憶。
「是啊,零大人,只要拿到戒指和婚契就可以了!」珉汐大聲說道。
然而,她的話語卻終於淺淺地融化在了他那無聲的笑容裡。
那是她見過的最美麗的笑容。彷彿可以讓整個世界黯然失色。
這就是傳說中可以顛倒容華的美麗吧。
法老看著零織暢身影,眼底不禁掠過一片蒼茫。
許多年……
已經不記得究竟有多少年,沒有人這樣認真過。
這樣認真地,好像為她所做的一切都值得,對她必須全力以赴,對她絕對不會敷衍。
這每一步,都是在往後提醒著他和她的,也許是難過,也許是感動,也許是痛苦,也許是幸福的記憶吧。
曾經為一個人那樣努力過,曾經有一個人為自己那樣努力過。
這份心情,也許,才是先祖要傳遞給那些約定了婚姻的族人的吧。
那一刻,那耀眼的男子讓法老感覺到一片恍惚,那感覺,好像先祖又回來了一樣。
戒指已經被燙得猶如火烙,然而,零織暢卻毫不遲疑地握在了手心。緊接著,他踩到了刀山之上。
刀子因為受熱而顯得格外滾燙。
踩在腳下幾乎讓他感覺被什麼刺穿了一樣的痛,然而,他卻絲毫沒有想過放棄。
屬於他和她的幸福約定,就在一百把這樣的刀之後,可以看得到幸福的彼岸,他絕對不會放。
抓到了!
婚契也被他握在了手心,然而,他的手指一不小心碰到了刀鋒,本能地,婚契從手心脫離。
宛若一隻斷了線的風箏,它在空中飄揚、下墜。
就在它要跌入聖火的時候,塔羅塔不顧一切地衝了上去。
「塔塔——」
塔羅塔的雙手死死地握住了那一張婚契,然而卻因為只顧著接婚契,沒有掌握好身體的平衡而跌倒。
身下是一片火海。
「公主——」
所有的聲音都變得遙遠而不真切。
零織暢突然從刀山上跳下來,輕盈飄逸猶如一陣風。
旋轉——
他的右手抱住了她的腰際。
在她即將倒向火海的時候轉了一個圈——
畫面唯美地太不真切。
他看著她的眼睛,她聽著他的呼吸。
婚契被她握在手心,戒指被他攥在手上。
火海在他和她的旁邊,燃燒……
眾人重重吐了一口氣。
之後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為什麼你不肯動用靈力,為什麼你非要讓我膽戰心驚,如果你有事……」
「噓……」他輕輕放開她的腰際,伸手,在她的左手無名指上戴上了戒指,「這樣的記憶只有一次,我想讓全世界都看到你快樂。」
塔羅塔看見那枚戒指上面映著的畫面,刀山,火海以及他認真而毫無敷衍的臉龐……
淚水再次崩落。她抱緊他,他在她耳邊低聲喚著:塔塔……塔塔……
——————————————星心的形狀————————————————
如果這也算他們的洞房之夜。
「上面,再上面一點……」
「這裡?」
「再下面一點點……」
「是這裡嗎?」
「嗯……對……就是這裡……稍微用力點……啊……痛!」
「你也知道痛啊!」塔羅塔用力搓了一下他紅腫的腳,「剛才那麼逞英雄做什麼!」
「塔塔你不是最喜歡英雄了嗎?」零織暢躺在床上,微笑看她。
她還在為他擦藥的手突然頓了頓,道:「我想起來了,你們魔法師自愈能力好得很呢,就算傷的快要死了一個晚上也能好,這點傷根本不用勞煩別人。」
正要丟下他不管。
他的手卻突然伸過來,握住了她的皓腕。
「塔塔……」他的聲音彷彿擁有莫名,瞬間禁錮了她的心跳。
可以將她的名字叫的這樣好聽,大概也只有他一個人了吧。
「嗯……」她淺淺回應,雙頰飛上兩抹紅暈,在紅燭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美麗,宛若盛開的櫻花。
燭光將她和他的影像印在雕刻著繁複的銘文和花樣的牆壁上。
他的雙手輕柔地板過她的單薄的身,她微微閉上眼,濃密的捲曲的睫毛如蝴蝶翩然舞動,在放大了數倍的倒影裡顯得格外清晰。
他和她無名指上的戒指都閃爍著美麗的光芒。
「知道為什麼戒指要戴在無名指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