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上還火辣辣的燒著,臉上又挨了孟笑微一個耳光,於世浩看著她,眼裡的戾氣越來越濃重,他伸出手去輕輕擦著孟笑微唇邊的血跡,孟笑微甩頭要躲,卻被他的大手一下子捏住了脖子。
「不要!」姚欣鈺連忙上前抓住他的胳膊,低聲哀求道,「求你放過笑笑吧,你也知道她一直都是這麼孩子氣,你別和她計較,看在她……」
她的話還沒說完,本就怒火中燒的於世浩揮手便狠狠推開她,「滾,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
姚欣鈺被他推的沒有站穩,身子重重向後倒去,幸好有衣帽架攔住她,她連忙抓緊衣帽架,這才躲過一劫,只是被衣鉤硌痛了她的腰。她的手攥緊了衣帽架,含淚看著他,再也說不出話。
被他掐住脖子又眼看姚欣鈺險些重摔在地的孟笑微更是憤憤不平,她連推帶踢的胡亂抵抗著於世浩,輕咳的聲音裡滿是哽咽,「世浩哥……你怎麼會這樣……為什麼,到底你是為了什麼……」
「為什麼?好,我這就告訴你為什麼!」於世浩咬牙吼道,「孟昊景和丁芮這對狗-男女害的我家破人亡,害的我父親不明不白的沒了命,害的我母親痛不欲生中選擇了自殺,害的我從小就成了沒人要的孤兒,我說的夠明白了嗎?」
姚欣鈺和孟笑微都被他的話駭住,孟笑微看著他,不停的搖著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也恨他們,恨他們如此冷落我,從來都沒有真正關心過我,可是我確定他們不是那樣的人,我確定!」
「還真是血濃於水,你真不愧是孟昊景的女兒!」於世浩一把扔開她,冷冷說道,「一會就讓你親耳聽到他們的懺悔,你就該知道你的『確定』是多麼愚蠢可笑!」
孟笑微摀住被他掐痛的脖子輕輕的揉著,依舊搖著頭,望向他的黑眸裡滿是痛楚,「所以,這麼多年你全是裝的,你對我的好對我的疼愛全都是裝出來的,是不是?我是你仇人的女兒,你早就恨不得把我千刀萬剮報仇雪恨了是不是?」
於世浩扭過頭,額上的青筋隱隱的跳著,沒有開口。
「可是我爸他對你那麼好,這二十多年的好都抵不過你心裡那些可能並不是事實的沒來由的怨恨?你不能這樣,世浩哥,那麼多年前大人之間的事你知道的並不一定是真相,你總該給我爸一個解釋的機會!」孟笑微哽咽著說道。
「解釋?如今反正死無對證,難道他會承認他幹過的勾當?憑他信口雌黃怎麼說怎麼有,難道我的父母就白死了?!」於世浩越說越憤怒,他一把拎起孟笑微向門口走去,「我等今天已經等了很久了,我要讓他親眼看著芮夢被毀,女兒被毀,然後讓他在痛苦中一點點的被我折磨死。」
他的聲音如同攜著陰森的冷風,讓孟笑微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驚恐的看著他,「你竟然這麼絕情,竟然說出這麼可怕的話!」
「可怕?呵呵,可怕的還在後頭。」於世浩冷笑著,大手夾著孟笑微快步向中廳而去,兩個男人也拖起還在震驚中沒有回過神的姚欣鈺,一起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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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拖到中廳的丁芮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地上,歪歪的倚著牆的孟昊景。數日不見,他的臉已經蠟黃消瘦的不成樣子,他閉著眼睛,重重的喘著,似乎每呼吸一口氣都費勁了他所有的力氣。一時間,記憶裡那個談笑風生瀟灑俊朗的他和眼前這個似乎一陣風就能把他帶走的不堪一擊的他成了鮮明的對比,忽然就讓丁芮的視線變得一片模糊,她的淚順著臉頰不停的向下滾,二十多年來,她第一次喊出了他的名字。
「昊景……」
本就被於世浩踢打的虛弱的她,如今腿一軟,竟倒在了地上,她咬著牙慢慢的向他的方向挪動,意識並不是很清晰的孟昊景聽見那一聲熟悉又陌生的呼喚,慢慢睜開了眼睛,當看清眼前一臉淤青和淚水的丁芮時,一時不知道是在夢裡,還是真的看見了她……
「小芮,是你嗎?」他沙啞的聲音讓丁芮更是淚如雨下,她點點頭,含淚道,「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世浩他……他真的不該這麼狠心……」
二十多年的怨恨,終於在看見他這副樣子時,難逃內心的煎熬,恨他是因為太愛他,所以不能原諒他那樣的背叛,可是如今看到他真的快要垮掉,她的心頓時如同刀割……
「你的臉是怎麼弄的?難道也是……」孟昊景在看清丁芮的臉時,又氣又怒中劇烈的咳嗽起來,「混賬,他怎麼能對你下手……真是混賬,我真是瞎了眼,我竟然沒看出來他這麼狠毒……」
「哈哈,說的好,你就是瞎了眼!」於世浩狂笑著走了過來,他一邊丟下孟笑微,一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孟昊景,「可惜說我狠毒我還真是不敢當,我再毒也毒不過你,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自己的兄弟還大言不慚過的心安理得,我每天都恨不得讓你死上一百回,我忍到今天真的已經是極限。」
「你……」孟昊景的手抖著,指著他,「你簡直是個混球!」
說完他摀住胸口又猛烈的咳了起來,被他病入膏肓的憔悴嚇住的孟笑微這才慌忙衝過去扶起他,哭著向於世浩喊道,「你夠了沒有?你真的把我們全都逼死你也逃不脫!就算再怎樣也是我們孟家把你養大,是我爸給了你一切,你這樣做真是沒人性,你真是喪心病狂!」
「哈哈,喪心病狂,說的好,笑笑,還是你最瞭解我,不愧是我的妻子。」於世浩大笑著,上前一把扯過她,把她亂揮的雙手反剪在身後,示意身後的人堵住了她的嘴,讓她再也喊不出聲來,他這才看向孟昊景,「沒錯,我喪心病狂,那是因為冤有頭債有主,我必須要為我的父母報仇!我忍了這麼多年,就是要一點一點把你的事業毀掉,就是要讓你嘗嘗被最信任的人捅上一刀,然後失去一切,然後在痛苦中慢慢死去的滋味!」
「好,有什麼誤會今天我們說清楚,放了笑笑和你芮姨,就算你要洩憤也該衝著我來,不該找她們的麻煩!」孟昊景費盡力氣的喘著。
「笑笑我絕對不會放,我會如約娶她,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嗎?」於世浩故作親暱的摟住孟笑微,她拚命甩著頭也掙脫不開他的鉗制,他笑著,「放心,你死以後我會好好疼她,保證讓她這輩子都過得幸福。」
「你……」孟昊景被他的話氣的哆嗦起來,他語氣忽然一變,狠狠的瞪著身前的丁芮,抬腿便是一腳,重重的踢在了她的腰上,她痛苦的哼了一聲,卻咬緊嘴唇,死死的忍住身上傳來的痛意,於世浩看著她痛苦的表情,冷冷道,「這個女人我更不會放過,如果不是她就不會發生那一切,所以……」
他頓了頓,把孟笑微交給別人,向身後招了招手,「拿來。」
很快一把珵亮的短匕首就遞到了他的手裡,他蹲下身去,狠狠扯住丁芮頭髮,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之時便在她左側臉頰上重重的劃了一刀。
丁芮立刻疼的慘叫出聲,她那張瞬間淌滿鮮血的臉讓在場幾個人都呆住,孟笑微拚命想掙脫鉗制,眼淚唰唰的滾落,而姚欣鈺也忍不住顫聲尖叫起來,孟昊景已經快要虛脫,他的眉心幾乎皺成了深壑,他怒聲喝道,「住手,你給我住手,你這個畜生!」
於世浩抬起頭,「好啊,我住手,那就你來!」
他說著便把匕首塞進孟昊景的手中,舉近了丁芮的臉,「我要你親手把這個女人的臉劃爛,當年她勾-引我爸,你被戴了綠帽子就一點都不憤怒?現在給你個雪恥的機會,怎麼樣?」
眼看著丁芮已經快要暈過去,孟昊景嘶聲吼道,「混賬,當年的事你全是聽你母親一面之詞,你芮姨和你爸之間什麼事都沒有!沒錯,你爸喜歡她,剛好那時我和她之間有了誤會和矛盾,你爸我們三人本來就關係很好,你芮姨當時的痛苦沒處發洩便和他一起喝酒哭訴,而你爸也是一肚子的隱忍和掙扎,他們兩個都喝醉了,你母親找到他們時看到的就是他們兩個摟在一起睡著了,僅此而已!」孟昊景上氣不接下氣的急促的解釋著,「你母親當時大鬧了一場,而你芮姨當時正要和我離婚,所以你爸就也一氣之下提出了離婚,就是這樣,你聽清了沒有?」
「呵呵,說的真好,我聽清了。」於世浩扯唇一笑,「那又怎樣,我讓你現在劃爛她的臉,你敢不聽?」
他說著便用力的攥著他的手向丁芮的右臉頰劃去,孟昊景顫抖的手死命的掙扎著,咬牙和他做著最後的抵抗,看著丁芮紙一樣慘白的的臉上汩汩的鮮血,他的心都要被扯裂。
「混賬,你簡直是混賬!」他近乎於哭音的怒吼著,蒼老沙啞的聲音讓姚欣鈺和孟笑微幾乎哭成了淚人。
「很好,你捨不得她是吧?」於世浩忽然站起身,孟昊景手中的匕首叮噹一聲落地,於世浩發洩般的狠狠把匕首踢出很遠,然後轉身走向了孟笑微。他從口袋裡拿出了什麼東西,忽然扯下孟笑微嘴裡的毛巾就塞到了她的口中,孟笑微差點嚥下去,連忙要往外吐,卻被於世浩緊緊的掩住了嘴。
他獰笑著,「笑笑,別怕,我不會害你,我只是把你肚子裡的孽種除掉,這樣你以後才能乖乖做我的妻子。」
孟笑微錯愕不已,她努力要吐出嘴裡的藥片卻被他的手擋回,她憤恨中又滿是哀求的看向他,他無奈的搖搖頭,「不要求我,要求就求你親愛的父親大人,看他是選擇你,還是選擇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