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是他自找的,受苦也是對他做出這種無恥之事的懲罰。
崔冬天一按對講按鈕,淡淡地說:「打斷他的雙腿!」
兩個打手拿出警棍,一開開關,警棍上的電流滋滋地冒著藍光。
三百六十度高保真擴音器被打開,聲音被放大,清晰地,傳入耳膜。
「救命,救命……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小涼,救救爸爸,救救爸爸……」
漠天勤的救命聲尚末喊完,就有一棍子狠狠的打下。
卡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漠天勤整個臉扭曲在一起,抽搐著倒在地上。
淒厲的怪叫聲在客廳裡響起,與周圍這些高貴典雅的傢俱相映,顯得真實而又虛幻,可恐而又可怕。
漠涼受不了的捂上耳朵,不去看畫面。
如果她心軟,就會把自己和楚浩辰還有孩子一起送向地獄!
砰砰,又是幾棍,漠天勤臉上飆出一股血箭,整個人昏了過去。
然後,他被電流弄醒,重新受棍。
整個人被打得癱軟在地,只餘微弱的呼吸聲,斷斷續續。
漠涼心痛欲裂,不敢正視,感情和理智不停的交戰著。
不要問她為何這般殘忍,她不知道,她不知道要選擇誰,只好當看不到,聽不到。
崔冬天看她面無表情,悻悻地拍手:「夠倔,不過你早晚會答應的!」
他按下按鈕道:「換人!」
畫面上,一臉驚恐的蘇打綠被帶了進來。
她不知所措地退在角落裡,向外求救。
漠冬爬在外面的門上,嘶聲呼喊。
漠涼猛地睜開眼,這個惡魔到底想幹什麼?
漠冬嘶聲道:「禽獸,你們放了她,放了她……」
崔冬天玩味地說:「脫了她的衣服,找幾個兄弟輪流玩她,只到他們能打動我美麗的新娘的心,讓她為她求饒為至!」
漠涼氣得渾身顫抖,欲哭無淚。
然後,在畫面上,蘇打綠的衣服被撕爛,露出光裸的身子。
在漠冬發瘋的喊叫聲中,幾個打手開始解皮帶。
「姐,我求求你,救救她,救救她……」漠冬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
「我願意替她受刑,她是無辜的啊,一切都是爸爸的錯,讓他去死,蘇打綠沒有錯,我來受這些苦……」漠冬語無倫次地喊著,幾近崩潰。
蘇打綠的身體被強迫打開,開始拍照,那些人在脫上衣……
漠涼感覺命運在玩弄自己,為何讓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遇上這種變態。
「不要……」好久之後,她才發現這聲尖叫出自她嘴裡……
她看著畫面裡所有人,所有人看著她,世界在崩潰中……
她不要,不要看著蘇打綠在自己的眼前被強暴……
不可以,不可以這樣……
她是自己認識的第一個朋友,她為自己辯護,為自己出頭,為她省下一包泡麵……
往事繁亂如麻,如快進的電影膠片在腦海裡飛舞著。
她張大嘴……叫不出來……氣也吸不進去……
只覺得,痛得心都揪起來了。
她就算再自私,也不能讓他們一個一個的為自己受苦至此。
她相信,達不到自己的目的,崔冬天是不會放手的,他就是一個偏執狂,無藥可解。
除非達到自己的目的。
「我……答應你!」漠涼有氣無力地說。
崔冬天滿意地笑:「這才是GOOD GIRL!」
他拍手,蘇打綠被放開,漠冬衝進來,替她蓋上大衣,憤怒地和打手們扭打在一起。
卡,畫面被切掉,一片磁磚緩緩地閉合,寂靜的客廳裡陽光仍然溫暖明亮,彷彿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方纔的一切,彷彿只是一場惡夢!
但分明的,崔冬天還端坐在這裡!
「楚浩辰結婚的時候,也是你我舉行婚禮的時候!」崔冬天自信地說:「你先休息一天,準備做手術,拿掉那個孩子,然後,等著成為我的新娘!」
漠涼只想關掉耳朵,刺瞎眼晴,但是她卻奇跡般的沒有倒下,仍舊直直的面對現實。
她緩緩地轉過身,不發一言,這個世界真是太瘋狂了。
為什麼當官的沒一個好人,只會利用手中的權利欺壓百姓,為所欲為!
那百姓養這些貪官,到底有什麼用?
她希望楚浩辰或是浩辰,那怕是玄道也行,此刻會破門而入,帶她離開。
但是,什麼也沒有,在這個陌生的,邪惡的地方,有的只是噁心的面孔和陌生的環境!
她無助的被人帶到一個房間裡,如待宰的羔羊一般等著自已悲慘的命運。
現在除了拖時間,想辦法逃走外,毫無辦法!
在房間裡呆了好一會,漠涼才緩過神來。
她發現自己被關在了一個純白色的屋子裡。
沒有門,沒有窗,僅有一個白色的坐便器放在角落裡,陪著她孤零零地與世隔絕。
這裡就像是一個獨立地空間,被遺棄到世界的盡頭,沒有一絲生氣,也沒有可以逃出去的缺口。
漠涼試著伸手按了按地面,發現地面是由一種類似於軟膠的東西組成,既隔涼,又保暖。而且,防止她自殺!
伸手摸了摸牆面,仍舊是這種材質。讓她不僅開始懷疑,這裡是間精神病院。可是,若真是精神病院,怕也是個想將人逼瘋的精神病院。
正常人如果身處這裡,長時間見不到人和物,估計離瘋真得不遠了。
漠涼只能暗自告誡自己不要慌張,要冷靜地思考,盡快找到可以逃出去地通道。
伸手撫牆站起,在微軟的牆面上仔細摸索著,檢查了一遍,卻找不到任何突破口,哪怕是一條微不可察地縫隙也沒有。
當她在牆面上摸索了三個來回後,仍舊沒有任何發現時,原本堅定可以逃出去的信念漸漸被恐懼感侵
抬頭再次去看棚頂,發現上面僅有一盞吸頂燈,將屋子照得雪白瓦亮。
挫敗與惱火混合在一起,讓她幾欲發狂!
兩個小時過後,漠涼感覺腹中有些飢餓,這時,房頂突然打開一條縫,一個正方形的餐盒緩緩降下。
上面擺著三菜一湯,西式的。
放下菜後,盒子又自動縮回去,無懈可擊。
漠涼毫無胃口,焦躁的轉來轉去。
驀地,漠涼急急地拿起澆牛排的醬汗,往地上倒去。
隨著醬汁的漫延,雪白的地板被浸得漆黑一片,然後,順著這些湯竟然顯出一個正方形的,一人大小的口子。
漠涼顧不得髒,急忙趴到地上,用手指狠摳著地面上的縫隙。然而,手指太粗,根本就無法塞進縫隙去摳住邊緣。
漠涼急中生智,取下墜在耳上的耳環,將接口的地方弄彎,壓彎成鉤子地模樣,然後一點點插入到白色膠質地板的縫隙中,試圖勾起地面上的暗門!
當地面翹起一個小小的開口時,她忙用手指摳住縫隙地邊緣,試圖用十指的力量將它摳起來。
如此反覆摳了幾次後,地面上地暗門終於被她一個用力掀起!
雖然手掌被針刺破,血流了一手,但漠涼卻在心中雀躍!
現在,時間就是生命,她不敢多耽擱,將手撫在陡峭的樓梯扶手上,小心翼翼地向樓下潛去,直接進入到一片黑暗區域。
當眼睛適應了周圍的光線後,她發現這裡竟然是一間堆積了雜物的倉庫。而她原先所處的位置不過是一個類似於閣樓的獨立空間。怪不得沒門沒窗,還有個上下開的出入口。
順著樓梯往上走,這才發現出口竟在一個隱秘的洗水間裡。
迅速的掀開蓋子,走出來,深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感覺到一股重生的喜悅。
來不及觀察四周,已經聽到有腳步聲傳來,漠涼一轉身,閃身進入一間房間,隨即彎腰進入窗簾後面,遮住自己。
一股古龍香水味傳來,一個男人的皮鞋走了進來。
是崔冬天!
接著一陣淡淡的脂粉香味,一個身穿鮮紅綢衣的女子搖曳多姿的走了進來。
「崔少,最近有沒有想我?」低沉悅耳的聲音讓漠涼一驚,這不是嫣然嗎?
崔冬天伸手抱住嫣然,嘻笑著亂摸:「相見恨晚啊!」
嫣然嬌甜地說:「既然如此,為何你還金屋藏嬌?」
崔冬天愣了一下,打著哈哈說:「哪有,你哪只眼晴看到我屋裡有別的女人了?」
嫣然故意皺著鼻子聞了聞:「我聞到了別的女人味。那個漠涼,是我的朋友,是不是被你看中了?」
崔冬天一隻手亂摸著,氣喘吁吁地說:「那個女人,挑起了我的興趣,夠倔,老爺子也喜歡這種女孩子,不輕浮,其實我中意的是你這種風掃入骨的美人。那種人,冷冰冰的,玩玩可以,最多當個擺設,誰還真正上心!」
嫣然嬌嬌地說:「既然這樣,為何不放了她,我來替她,怎麼樣?」
漠涼心中一緊,不知道嫣然是如何知道自己被捉的,只是為她擔心。
「難怪你這麼主動,原來你是有所求的,好,就讓我們先大幹一場,再談論其它事吧!」崔冬天抱著嫣然滾上床。
「不要,崔少,不要急嘛……」
卡一聲,衣服撕裂的聲音響起,漠涼掀起窗簾一角偷看。
嫣然眼中厲光一閃,舉起一個花瓶,狠狠地朝崔冬天砸了下去。
砰一聲,花瓶破碎,崔冬天頓時血流如注。
他捂著腦袋怒吼:「媽的,賤人!」
門被大力推開,衝進來四名剃著光頭的魁梧打手,不由分說地對著嫣然動起了手。
漠涼摸到一根鋼製的窗桿,從後面衝出來,對準一個光頭狠狠地打了下去。
嫣然一個掃腿,將一個光頭掃倒在地,然後凶悍地抓過手邊能抓的東西,亂七八糟的丟了出去。
「小涼,你怎麼在這裡,快點走,楚少在外面!」嫣然大叫。
在她叫的時候,崔冬天已經滿臉是血的站了起來,眼中露著狼一般的光芒,狠狠地一拳擊出,打在嫣然的腹部,嫣然慘叫一聲,彎下了腰。
漠涼紅了眼,若瘋子般使勁揮舞著鐵棍不讓任何人靠近嫣然,亂揮之中,被奪走了鐵棍,扯住了頭髮。
崔冬天奪過漠涼手中的鋼棍,狠狠地朝她的頭朝擊來:「臭女人,敬酒不吃你吃罰酒!」
那只鋼棍帶著萬鈞之力呼嘯而來,漠涼護著腹部,本能的低下頭。
只怕這一棍,再劫難逃。
她似乎看到死神在向她招手。
就在這千鈞一髮時,房門被撞開了!
漠涼只覺得眼前一花,崔冬天已經被踹飛了出去。
崔冬天整個人撞到紅酒架上,然後緩緩地滑到地上,被傾斜下來的紅酒瓶子砸成鮮紅一片,也分不清她身上流淌出來的到底是血還是紅酒。
下一秒,她已經落入久違的溫暖懷抱,聽見楚浩辰撕心裂肺地喊:「小涼!」
楚浩辰眼中佈滿紅色血絲,若憤怒的野獸般怒視著崔冬天:「畜生!」身形一動,就要衝過去。
這時,已經衝進來十幾個打手,對著四個光頭一通猛打。
四個人全部被打趴了下來。
漠天勤和漠冬,蘇打綠互相挽扶著走了進來。
崔冬天呻吟不已:「這是怎麼回事?」
楚浩辰一腳踢在他的臉上,凶狠地說:「待會你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尖厲的警笛聲響起,幾十個警察衝了進來,把崔冬天等人團團包圍。
所有人都被帶進了審訊室,擠了滿滿一屋,楚浩辰暗示漠涼要裝成受害人的可憐模樣。
漠涼有點暈,她本來就是受害人好不好?
被問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問題後,總算被放了出來。
原來崔冬天這個變態把漠天勤困住後,又去抓蘇打綠和漠冬,蘇打綠在危急的時候發了個短訊給嫣然。
嫣然急忙趕去了急瘋了楚浩辰會合。
嫣然負則趕去穩住崔冬天,楚浩辰則去帶人救援。
由於慕氏的案子牽涉領導人太多, 中央高度重視,專門成立了專案小組,清查黨內以權謀私的高官。
一下子牽涉了幾十各級官員,這些官員有的逃,有的自首,竟無意中交待出了崔家近些年以權謀私,假公濟私,收受賄賂的事情。
專案小組正愁沒有突破口審問,楚浩辰一去報案,這些警察就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漠涼聽完這一串經歷,感覺目瞪口呆,這絕對是她一生中經歷最離奇的一天!
回到家裡,漠涼依在楚浩辰懷裡,仍然感覺心跳末穩。
想到他今天的著急,漠涼有點心虛地,弱弱地問他:「生氣嗎?」
楚浩辰默了一會兒,還算冷靜平和:「不會……你又不是自願跟他去的。」
漠涼抬著頭看他……眼睛裡迅速積聚了感動的淚光,
楚浩辰輕聲低嘎:「哭什麼?傻涼涼,我怎麼會真的生你的氣。」
他張開手,漠涼偎了進去,投入那讓她依戀的暖暖的懷抱……
沒來由的……聲音哽著哽著……突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就像一場夏日的積雲,那雨滴聚的多了,再也忍不了了,全都盡情發洩出來——
她緊緊的抱著楚浩辰,把心裡的委屈,害怕,憂傷,痛苦……全部哭給他聽……
不管不顧的,像受盡苦楚的孩子,哭得大雨滂沱……涕淚縱橫……
楚浩辰抱著她,輕的輕哄著:「涼涼,涼涼,涼涼……」
漸漸地於這個名字裡生出許多安慰的柔情來……
一聲一聲象溫柔母親的手,拍在她的心上,貼近她的靈魂!
就算母親去世,她也沒哭得這麼凶!
今天,她差點以為,她保不住他們的孩子,她差點以為,要他永遠不能在一起了!
這可真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
仍在哭……胸口裡那有東西阻著,好痛……痛到要吐……
楚浩辰抱起來她,輕輕地走到兩人房間,把她置於懷裡。
楚浩辰開始輕輕拍我的背……
「哭什麼呢?涼涼,我在這兒……我在這兒啊?!」
雖然如此,哭聲小了,淚仍是不止……那些痛楚過後,生出的喜歡和幸福竟也讓她停不住淚水……
楚浩辰抱著她的臉,輕輕的用手擦拭著:「哭過了,不哭了,孕婦不能常哭的,眼睛要壞掉了,我家涼涼就不漂亮了。」
她不想哭,眼睛自己也要流淚,那是控制不住的……
楚浩辰歎息了一聲,唇壓了過來,淡淡的淚水的味道,讓這個吻變得溫情無比。
漠涼閉上眼,有一種沉淪的痛……
還有一種積聚著的,沒有發洩完全的空虛……
仍舊哽咽著……淚,慢慢停了……
楚浩辰等她情緒穩定之後,鬆鬆的抱著她,然後說:「困了吧,我們睡一會兒吧。乖點,嗯?」
漠涼也累了,眼皮倦倦……閉上眼,真的睡了。
她安穩地睡著,停在這個溫暖的懷裡,相信醒來的時候,一切已經過去,風平浪靜,整個世界只餘你和我,喜樂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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