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訣 第5卷 第319節  大結局
    奕離道:「可有太師的消息?」

    李益道:「據傳簫太師在朱棣攻入京城那晚,在他妻子的靈台前服藥自殺了……還有那柳仕安柳大人被朱棣滿門抄斬,上官大人被革了職,貶為庶民,相信是因為上官小姐的原故,朱棣才留了他們一家人活口。」

    聽得奕離好生傷感,問道:「簫羽和如玉呢?」

    李益接著說道:「簫將軍和如玉公主早在朱棣攻入京城的前一個多月,連同府中張誠,陳紀元四人一同被朱允炆充軍雲南去了,說是沖軍,其實是為了保全簫將軍和如玉公主的性命。其實當時被判一同充軍的還有吉兒,可吉兒寧死也要與朱允炆在一起。」

    祁風歎道:「世事變化無常,我祁風活了這一百多年,竟看到了三次皇位爭奪的變遷,不知有多少人在這些戰爭中流離失所,丟了性命,也不知道朱棣建立的王朝又能經得起多少年的蒼桑呢!還是遠離塵世喧囂好些。」

    ……

    冬去春來,一年又一年,不知不覺間已是三載春秋了。

    祁風便在山上傳授李益武功和醫術,李益本來天資十分聰穎,一教就會,一點即通,三年間,祁風已將平生所學盡數傳授於他。

    又是一年清明到來,祁風拜別了恩師,啟程離開了珀崖峰。

    下得山來,奕離決定回京城祭拜簫太師、哥哥朱允炆以及吉兒。三人一行騎馬來到京城,奕離看著建文帝的陵墓,久久無語。

    李益痛定思痛,說道:「吉兒,李益已拜得祁大俠為師,這三年裡一直跟隨師父學藝,從今往後,李益將四海為家,行俠仗義,濟世救人去,吉兒,你在天有靈,一定也為我這條臭鯉魚高興吧!」

    祭拜了已逝親人,三人出得京城,祁風把醫書和武功秘籍交給李益,道:「李益,你現在的武功已經今非昔比了,記得你當初的承諾,濟世救人,為民除害。」

    李益跪下叩頭道:「徒兒謹遵師命,定不付師父重望。」抬起頭時,祁風早已攜奕離飛身而起,遠遠的去了。

    李益垂淚道:「師父,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與你們相見了,師父、師母你們保重——」

    ……

    歲月如梭,有如白駒過隙,彷彿只在彈指一揮間,便是是十年匆匆而過。

    雲南的天空總是特別特別的藍。

    這一日秋高氣爽,曉風輕拂。

    武定獅山腳下走來了一家四口人,男孩大約七、八歲,女孩約莫五、六歲,均長得明眸浩齒,聰明可人。

    這兩個小孩沿途欣賞美麗的風景,興高采烈的一路叫著:「爹,您看那塊石頭……娘,您看那棵樹……」

    他們的爹娘均穿著青色的衣裳,男的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女的絕色美麗,膚白勝雪,引得不了路人駐足觀看,嘖嘖稱奇,世世代代居住在獅山腳下的百姓們,哪裡見過如此風華絕代,美如天仙的女子了?

    只見他們走在一條鋪滿了金黃色落葉的山間小道上,聽著林中鳥兒歡快的鳴叫,聞著淡淡的泥土清香,愜意極了。

    忽見一個和尚從山上緩緩走下來。那和尚大約三十多歲,面龐白淨,溫文爾雅,眼神十分恬靜,但他白淨的臉上,卻隱約有一層旁人難以覺察的淒涼與世事蒼桑。

    那和尚漸漸走近他們時,忽然停住了腳步,然後合什說道:「阿彌陀佛。」便從他們身邊走了過去。

    「祁風,是他——」奕離看著那和尚漸漸遠去的背影說道,不等祁風說話,便跋腿追了上去,叫道:「這位師傅,請等一下!」

    那和尚緩緩朝前走了幾步,這才停住腳步緩緩轉過身來。

    奕離仔細打量那和尚,見這和尚雖然剃了頭,下頜留著蓬鬆的鬍子,但那臉、那鼻、那眼睛……卻不是建文皇帝朱允炆是誰?奕離禁不住熱淚盈眶。

    那和尚並不避諱奕離看他,雙手合什淡淡說道:「不知施主叫貧僧有什麼事麼?」

    祁風回了一禮,道:「請問師傅貴姓?」

    和尚微微一笑,笑容溫文爾雅,回道:「阿彌陀佛,小僧姓釋,法名清遠。」

    祁風道:「在下問的是師傅出家前的姓氏。」

    和尚道:「阿彌陀佛,既已出家,何以為家。」

    祁風道:「師傅出家前可是姓朱?」

    和尚見他執意要問,答道:「小僧出家前姓讓。」

    奕離卻早已沉不住氣了,叫道:「你明明姓朱,你是我的哥哥。」

    和尚仍面無表情的說道:「二位施主,你們定是認錯人了,小僧並不認識二位。」轉身朝山下走去。

    奕離待要追上去質問,祁風卻拉住了她道:「他即不願相認,你又何必強求呢,走吧!咱們上山去看看。」

    「不,祁風,他明明是我哥哥,咱們沒有害他之心,他卻為何不肯相認。」

    祁風回頭看向那和尚背影,歎道:「他鄉遇故知,此中卻無緣。奕離,有些事不能強求。」

    奕離垂淚點頭,與祁風一起帶著兩個孩子往山上走去。

    不多時,他們來到一處寺院。奕離看著寺院外的一幅對聯,鼻樑一酸,輕輕吟道:「僧為帝,帝亦為僧,數十載衣缽相傳,正覺依然皇覺舊。叔負侄,侄不負叔,八百里芒鞋徒步,獅山更比燕山高。祁風,他還活著,他還活著——」

    祁風將奕離摟在懷中,微笑道:「建文皇帝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是清遠大師。」

    ……

    山下,那和尚靜靜的看著滿池秋意的湖水,悠悠歎道:「閱罷楞嚴磬懶敲,笑看黃屋寄孤瓢。南來瘴嶺千層迥,北望天門萬里遙。款段久忘飛鳳輦,袈裟新換袞龍袍。百官此日知何處,唯有群鳥早晚朝——吉兒,允炆帶你來看雲南的風景了,你是否一直守候在允炆身邊,陪允炆看晚霞呢!」

    他一直佇立在湖邊,從清晨到夕陽西下,湖中映入了滿池金色的光芒,同時夕陽的餘暉照在他的身上,在地上拖出一條長長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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