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吉兒淒然說道:「吉兒本賤命一條,但是吉兒真的不甘心就這樣被冤枉死在牢中,你們可知道吉兒在牢中差點兒就沒命了。」
奕離淡淡笑道:「是因為梁夢蝶送去的飯麼?」
「小姐你早便知道了。」不由的悲從中來。
祁風道:「吉兒姑娘,簫公子和奕離不是不關心你,他們知道梁夢蝶在飯菜中下了毒想要治你於死地,便讓我暗中救你,不過吉兒姑娘沒有吃那飯菜,故而祁風也沒有出面。」
「原來如此。」一切原委說清楚了,但吉兒心裡卻高興不起來:「吉兒不是怕吃苦受罪,但你們為什麼不事先告訴我呢?」
「此事事關重大,若先讓你知道,這戲恐怕演得便不真了,便連如玉都不知道其中真相呢。」奕離說道:「所以,請你原諒哥哥,他這幾天也不好過。」
「我明白了,我不怪公子,也不怨小姐,便當是對吉兒的懲罰了,可惜的是,還是沒能查到那內奸。」
簫羽道:「已經有些頭緒了。」
「簫羽,簫羽……」
門外傳來如玉的聲音,這公主可真是沒規沒紀的,說話大聲,哪像梁夢蝶那般笑不露齒、行不露足,說起話來溫柔細語的……吉兒想,不過公主大大咧咧的,心裡有事總是瞞不住,而梁夢蝶——想到梁夢蝶,吉兒便不寒而慄。
張誠在徵得簫羽同意後便拉開門迎如玉進來,如玉沖吉兒白了一眼,譏諷道:「喲,吉兒出來啦,我以為這次怕是哥哥的護身符不管用了呢。」
這話雖聽著刺耳,但吉兒卻感到些許溫暖,說道:「托如玉姑娘和令兄的福氣,吉兒這條命算是暫時保住啦。」
如玉哼了一聲,朝簫羽伸出一隻纖纖玉手,手中捏著一封信,說道:「剛才有人送來的。」
簫羽接過書信一看,正色道:「是龍吟會的人,約我們去城外玉泉池見面,商談招安一事。」
「此中會不會有詐?」奕離道。
簫羽道:「龍吟會中能人異士倍出,從此次圍剿龍吟會失敗來看,龍吟會並不會輕易與朝廷言和,又怎會主動商談招安一事呢?」
「公子,不能去,龍吟會是不會投降的。」
「若不去又怎知道他們使什麼花招呢?」
祁風道:「這次我隨你們一道去罷。」
吉兒笑道:「公子,有大鬍子一同去,龍吟會的人便不是你們的對手了。」
簫羽點點頭:「有祁神醫相助,那自然是有如神助。」便帶陳紀元、張誠二人,隨祁風一道趕往玉泉池。
吉兒見祁風、簫羽、陳紀元、張誠幾人匆匆出府而去,卻頗有些擔心李益安危,但轉念想李益足智多謀,雙方應該不會有什麼損傷,便靜下心來。
這時便有人在門外輕聲細語說道:「請問奕離姑娘、如玉姑娘在嗎?」竟是梁夢蝶的聲音。
如玉吱呀一聲打開門,沖梁夢蝶笑道:「梁姑娘有事麼?」
梁夢蝶道:「奕離姑娘在嗎?」
「在。」如玉應了她,便請梁夢蝶進屋來。
梁夢蝶一進屋來看見吉兒,便故作震驚地說道:「吉兒姑娘出來啦?」
「是的。」吉兒知道因為李益的事,梁夢蝶對自己早已是恨知入骨,吉兒雖不怕她,但對她這樣一個貌美如花卻蛇蠍心腸的美人不寒而慄:「吉兒在獄中的時候,多虧梁大小姐送飯才不至於餓死牢中,吉兒在這裡謝過梁小姐了。」
梁夢蝶眼中閃出一股寒光,看得吉兒渾身一寒,微笑道:「吉兒姑娘若喜歡,有機會再給你送一份過來罷。」轉向如玉和奕離道:「我今天來是想請二位姑娘到我琴房切磋琴技的,聽說奕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知小妹可有福氣見識見識。」
「不過是平日無聊的消遣罷了,哪裡談得上什麼技藝。」
「二位姑娘是不肯賞這個臉啦?」
「怎麼會。」
如玉卻叫道:「也好,反正閒來無事,簫羽又出去了,便一同去彈琴怡性罷。吉兒,去麼?」
吉兒在大牢中關了幾日,早已身心疲憊,說道:「如玉姑娘,小姐,我就不去了。」
奕離見她臉色蒼白,也不免強她尾隨,便道:「籃子裡有些吃的,吃點東西便好好休息吧。」
「謝小姐。」
……
屋子裡的光線不是很明,但很靜,靜得吉兒聽不到半點兒聲響,吉兒有種不祥的預感,她說不清楚這種不好的預感來自哪裡,但卻攪得她有些心慌胸悶。
吉兒打開籃子,但見籃中幾樣好看的小點心,這些形些各異的小點心頓時讓她食慾大增。吉兒將它捧在手裡,饞得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一口氣吃了幾個點心,便安逸的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吉兒感覺屋外人聲鼎沸,熙熙攘攘、吵吵鬧鬧一片混亂。與此同時,她感覺異常的燥熱,好像置身於一個巨大的火爐裡一樣,隱隱約約聽到奕離的聲音不停的叫喚自己的名字……吉兒猛地驚醒,只見原本灰暗的房間變得通紅通紅,整間屋子竟燃起了熊熊大火,四周煙霧迎面撲來,嗆得吉兒不住咳嗽,眼淚都流了出來。
吉兒急忙起身,想要逃出去,但門前屋頂的大梁突然像一條火龍一樣帶著呼呼風聲掉落下來,把出路嚴嚴實實的攔住了,窗子上同樣爬滿了灼熱的火舌,跟本沒有辦法出去。
「發生什麼事?」吉兒又驚又怕。
……
如玉拉著奕離的胳膊,兩個少女哭得淚人兒似的,卻忽然聽見有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如玉回頭看去,只見李益不知什麼時候站在身後。
如玉顧不得李益身份,說道:「吉兒被困在裡面啦。」
李益大驚失色,縱身便將佈滿火焰的木門踢開,屋內煙霧瀰漫,火焰肆虐。
梁夢蝶拉住李益道:「益哥哥,你要幹什麼?」
「我要救吉兒?」
「你不能進去——」
李益急了,用力推開梁夢蝶,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危險,飛身跨過火焰,勁直衝進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