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益只覺得一顆心已經被她哭碎了,緊緊擁她入懷,道:「吉兒對不起,若不是李益身背父母血債,若不是李益擔著義父重盼和龍吟會重任,李益真的只想放棄一切,只要看到你臉上的笑容,只要我心中那個可愛的吉兒幸福開心,那我的心裡真的比得到天下還要高興。吉兒,如果你是因為怕對不起我而憂愁,那麼大可不必,無論龍吟會是輸是贏,李益是生是死,李益都只想看到當初那個天真無邪,可愛頑皮的吉兒。」將吉兒扶起,從懷中取出一塊淡黃的巾帕為吉兒試去眼角的淚水。
「這手帕你還留著!」
「對,一直留著,永不離身。吉兒,答應我,無論我們雙方發起怎樣的戰火,都不許你傷悲,咱們是敵人,也是朋友。」李益握著巾帕,想起當日吉兒幫自己發糧時的情景,她嘴裡不停為那小皇帝說好話,臉上滿是幸福、頑皮和可愛。
「是敵人也是朋友?」吉兒眨巴著一雙大眼睛,藉著微弱的火光看著面前這個俊俏的大男孩,不知怎的,忽然有種釋懷的感覺,「好,不管今後怎麼打仗,不管今後誰輸誰贏,咱們都是好朋友。來,為咱們是敵人更是朋友乾一杯。」又盛了兩杯酒,對李益笑道:「臭鯉魚,干。」一飲而盡。
李益把酒喝了,見吉兒一連三杯酒下肚,白晰無暇的小臉上早已映了一層誘人的紅暈,剎是美麗。
其實吉兒心中沒底,不知道這次對龍吟會的圍剿,帶來的將是什麼樣的結果。
……
簫羽帶陳紀元、張誠二人隨梁放前往龍吟會。
此時三千朝廷精兵已經將龍吟會層層包圍了起來,瞧此陣勢,龍吟會一干人等肯定是插翅難飛。
梁放來到龍吟會正門前,只見龍吟會大門緊閉,整個龍吟會黑壓壓的仿若一所空落的宅院。
梁放和簫羽都覺得奇怪,難道反賊已經聞風而逃,溜之大吉了?
梁放便叫來探子詢問,探子道:「府中一干人等並無異常,只有李益被吉兒姑娘約了出去。
梁放朝簫羽看了一眼,微微一笑。
簫羽哪能不知他意思,這回跑了一個重要人物,這責任可就不關他這巡府大人的事兒了。
簫羽知道這丫頭定是不忍心李益就死或被擒,故意約了他出去,避開這場戰爭。雖說這是放虎歸山,但事到如今也由得吉兒胡鬧去了。
梁放微微笑著,騎馬上前幾步,拉開嗓子吼道:「李兄弟在嗎,梁某今日特來拜訪李兄,還望李兄開門相見。」
聲音傳出不久,便見龍吟會大門吱呀一聲慢慢打開了。裡面,李天酬似笑非笑的坐在一把正對大門的椅子上,椅子旁邊放著一張小桌子,桌子上放了茶點,李天酬正悠然自得的品著茶,那樣子哪裡像是要與朝廷大幹一場?
簫羽奇怪這李天酬竟敢如此大膽,是早有準備還是欲束手就擒。但依李天酬性格來說,投降是決無可能的,那他此舉卻又是為何?
梁放嘿嘿笑道:「李兄好雅性啊,火燒到眉毛了還有雅性品茶。」
李天酬哈哈大笑起來:「梁兄的性致也不差,這大冷的天帶幾千兵馬將我李府包圍得密不透風,連隻鳥兒都飛不出去。」
梁放躍下馬來,朝李天酬躬身行了一禮,道:「你我多年的交情,本不該兵戎相見,今日梁某得罪了。」
李天酬道:「梁兄,你我既是多年的交情,所以李某倒也知道梁兄這幾千精兵的厲害,不過梁兄卻不知道李某的手段。」
梁放一愣,道:「此話怎講?」
李天酬道:「你有幾千精兵圍剿李府,李某也有上萬手下將你等幾千精兵團團包圍,甚至梁兄的府邸。」
「什麼?」梁放一驚。
忽見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幾乎同時劃出一道紅綠相間的煙火,那煙火直射上天,十分耀眼。
李天酬呵呵笑道:「我方兵士都已準備妥當了。」
簫羽微微一驚,難道己方的一舉一動全都掌握在義軍的手中嗎?以至於他們對自己的行動瞭如指掌。
正暗思對策,想一舉拿下李天酬這一義軍的核心人物,所謂擒賊先擒王,只要拿下了李天酬這一義軍的核心人物,還怕龍吟會一干反賊們不投降?忽見一名探子騎馬奔來,一下馬便連聲說道:「稟大人,我軍已被義軍團團包圍了。」
梁放吼道:「對方有多少人馬?」
「少說也有七八千人,黑壓壓一片把我軍團團圍住了。」
「知道了,再去打探。」梁放拉長著臉對簫羽說道:「簫大人,你看此事該怎麼處理。」
不待簫羽說話,李天酬早已哈哈笑了起來,說道:「你們能怎麼處理?簫公子、梁大人,想取李某的項上人頭只怕不是那麼容易。」
簫羽道:「皇上本並不想與龍吟會為敵,一心希望招安各位英雄……」
「呵呵,招安?」李天酬打斷簫羽的話,肅然說道:「李某的決心簫公子不知道嗎?招安之類的話再說已經無益。簫公子、梁大人,今日若要決一死戰,李某定奉陪到底,當然,看在益兒對不住梁姑娘的份兒上,李某今日當可放各位一馬。」
「放我們一馬——」梁放當既仰頭大笑,說道:「李天酬,與朝廷作對對你有什麼好處?何況今日龍吟會已被我軍包圍,諒你等插翅難飛。有你這龍吟會的頭目在此,還怕你們的人敢亂來嗎?」
李天酬呵呵一笑,說道:「有本事便來較量較量吧。」
忽聽得一聲悶響,鐵拐老者單廣一閃而出,早已擋在了李天酬身前,嘿嘿笑道:「便由老夫來領教領教各位高招。」
陳紀元見此人如此傲慢無理,目中無人,不免惱怒,上前請命道:「公子,便由屬下與他過招吧 。」
簫羽知道此人武功厲害,除了祁風師兄弟二人之外,這世上能與他抗衡的人沒有幾個。此時若讓陳紀元與他交手,只怕沒什麼勝算,但若不應戰,卻又失了士氣——該當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