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是我師弟那邊的人,其實我早在第一次給他療傷時便知道了。奕離,你還記得在那個彈琵琶的女子嗎?」
「唐阿琦!」
「不錯。他們都是師弟身邊的死士,師弟用藥控制他們為他做事。」
「有解藥嗎?」
「這幾天我正在研製解藥,已經快要煉成了,不料他卻走了。」
「祁風,我們一定要找到他,給他解毒,只要研製出了解藥,便可救那些被方道長控制的死士了。」
祁風點頭道:「不錯。」
簫羽道:「事不宜遲,咱們這便去尋莫公子的下落。」
吉兒道:「公子,梁大人是當地巡府,不如請他派兵尋找,總比我們幾個人來得快些。」
簫羽道:「吉兒言之有理。」便去找梁放幫忙。
梁放當即派出二十餘名兵士,秘密搜尋莫君言下落。
找到莫君言是在第二日下午城南效外的破廟裡。
莫君言飢寒交迫,體力已大不如前。奕離不敢相信一天的時間盡讓他變得如此清消瘦,倒也有些兒心疼。
祁風將莫君言扶上了馬,與簫羽、奕離、吉兒四匹馬朝梁府緩緩前進,由於莫君言身上有傷,幾人騎馬不敢太快。
奕離一路上默默無語,除了擔心莫君言傷勢外,竟早已沒有了從前那份好朋友、好兄妹之間的情誼了,一切似乎已經隨著莫君言的「入土為安」而在奕離心裡暗淡了下來,只覺得他不過是一個可憐的人,是上輩子的糾葛的情結,是忙忙人海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與自己的生活完全格格不入。
這種「格格不入」的感覺並不是因為奕離此時是太師的女兒,而是他們之間那層永遠不能捅破的隔閡,已經永遠也不可能從頭再來了。
簫羽忽然勒住了馬,下馬對剛從身邊經過的拉著一輛板車的農夫說道:「大叔,我給你買下這輛板車好嗎?」
「不行,不行,我家連馬兒都沒有,只有這輛板車了,賣給你我家靠什麼吃飯。」農夫搖著手說。
簫羽從懷裡取出一綻銀子遞給農夫道:「大叔,這綻銀子可以買幾輛板車了,另外,我再送給大叔一匹馬如何?」
這條件倒是開是夠吸引人的,農夫看看銀子,又看看馬,笑道:「這,這……好吧!」
「謝謝大叔。吉兒,把那匹馬兒牽過來送給大叔。」一面把銀子遞給農夫。
吉兒把馬牽過去,心裡卻十分不捨,摸了摸馬兒的脖子,道:「大叔,這是一匹好馬兒啊,您可千萬別打罵它。」
農夫牽了馬,拿了銀子,心裡美滋滋的牽著馬走遠。
吉兒傷心道:「我的好馬兒,我的好馬兒啊,就怨你,公子,這幾匹馬為什麼就要讓我這一匹?」
簫羽道:「那你說那一匹合適?」
吉兒嘟著小嘴,朝幾匹馬兒掃視了一眼,一匹是祁風騎著,一匹是奕離騎著,一匹公主騎著,一匹是簫羽騎著,歎道:「是只有我這匹合適了。」
奕離道:「你和我同乘一匹馬吧!」
簫羽卻笑道:「吉兒騎我這匹吧,順便可以教教你馬術。」
吉兒聽簫羽要交自己馬術,笑道:「公子,可不許耍賴啊。」
「當然。」一拉吉兒,便把吉兒拉上了馬背,等祁風把馬車拴好後,將莫君言放上了車,才一拍馬,叫道:「走嘍!」與吉兒飛奔出去。
回到梁府時,月亮已經升上了中天,祁風給莫君言查看了傷口,說道:「傷勢無礙,只是這兩日露宿在外,又沒有好好進食,令得身子十分虛弱。」
奕離讓下人給莫君言煮了粥,服侍他喝了粥服了藥睡熟後,才出了房間,只見祁風站在門外月光下,看著月芽兒發呆。
「祁風,還沒睡麼?」
「睡不著。」
「在想解藥的事情麼?」
祁風見奕離眼神憂鬱,便扶住她的肩,道:「奕離,別擔心,會沒事的。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好!」奕離跟著祁風走,只覺他摟著自己的手臂異常的溫柔、暖和,讓她有種寧靜幸福的感覺。
回到房間,奕離卻仍不能入眠,他很想知道莫君言當初為什麼會寧肯放棄江南首富的金錢和地位而追求長生不老之術,在莫君言的心裡有沒有為此而掙扎過,但事已至此,一切都或許是天意的安排!
聽著窗外夜風呼嘯而過的嗚嗚聲,想著莫君言入葬時身體僵硬,臉色烏青的樣子,奕離渾身一顫。突然傳來三聲輕輕的敲門聲,奕離一哆嗦,緊緊盯著門,顫聲問:「誰?」
「君言!」
「啊!」奕離嚇得臉都青了,只聽莫君言的聲音小聲的從門外傳來:「我有話跟你說。」
奕離用力捏了捏自己的手,告戒自己莫君言還活著,他是人不是鬼,慢慢平撫了心情,這才輕輕拉開了門。
門外,莫君言的臉色綠得怕人,嚇得奕離退了兩步。
「我可以進來麼?」
「這——」奕離回頭看看閨房,深更半夜讓莫君言進來說話,恐有不便,但見莫君言虛弱輕飄的身子好像風一吹便倒了,更何況他深夜來訪,怕是有什麼要事要說,於是說道:「你進來吧。」關上了門。
「君言,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
「我,剛入睡不久,便又醒了。奕離,我有些話一定要跟你說,我不能再瞞下去了。」
「你且說。」
「奕離,我……」莫君言一雙暗淡無神且有些發紅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奕離,看得奕離心中發毛,他是人是鬼?
莫君言使了好大的力都從喉嚨裡發出三個音來:「對不起。」
「君言——」奕離看著莫君言憔悴的臉和虛弱無光的眼神,心中隱隱作痛:「君言,你沒有對不起我,反而幫我很多,奕離感謝你都來不及呢!君言,這兩年來,你一定是受了不少苦吧!」
「奕離,我——這世上有好多事是我們無法掌控的,其實對我來說,是真死也好,假死也罷,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現在的我雖然活著,但和行屍走肉又有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