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她不是你的女兒。」簫羽發瘋般的掙脫祁風,抓著簫驥瘋了一樣的嚎叫。
簫驥長歎一聲:「羽兒,爹到現在才知道她是琅環的女兒,真沒想到哇,沒想到。」
「爹,你說啊,你說她不是你的女兒,不是我的妹妹。」
簫驥看著兩塊斷玉,沉默良久,顫抖著雙唇道:「羽兒,她是我的女兒,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
「不——」簫羽用盡全力抓著簫驥的衣裳,嘶聲裂肺地說:「我不要她做我的妹妹,我不要……」
「羽兒……」簫驥低沉的聲音在輕輕發顫:「她的確是你的妹妹。」
「呵呵呵……哈哈合……」簫羽仰天大笑,笑聲淒涼得讓人害怕,突然一口鮮血噴將而出,頹然倒地昏厥過去。
簫羽醒轉後默不做聲,只呆呆的看著坐在床邊的奕離。
他知道自己愛奕離已經愛到無法自拔了,但是老天爺在他身上開的玩笑實在太大,當初花轎抬進來的居然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他不僅和她拜了天地,更愛奕離愛得瘋狂,愛得不顧一切。雖然二人之間一直以禮相待,沒有半分越軌,但簫羽的一顆心裡刻得滿滿的全是奕離,叫他怎麼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奕離」簫羽張開乾澀的嘴唇,伸手想去拉她。
奕離把一隻柔軟的小手塞進簫羽厚實的手掌中,對他輕輕一笑,道:「哥,你終於醒了,你可知道大家都很擔心你呀。」
簫羽苦笑一下,道:「我簫羽大概前世得罪了哪路神仙,做錯了什麼事,所以要今生來償還,真不知道還會在我的身上發生什麼更大更可怕的玩笑來。」
「我何嘗不是呢,但願這些玩笑到此為止了。」
簫羽道:「你們出去罷,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見奕離擔心的看著自己,微笑道:「放心罷,我只是想一個人呆會兒,不會想不開的。」輕輕鬆開了奕離的手。
奕離走出房間,屋外陽光燦爛。
陽光下,奕離的嘴唇發青,臉色蒼白無色,虛弱而無力,吉兒道:「少夫人,哦,不,不,小……」她都不知道該稱呼奕離什麼了,發生的這一切,讓一向聰穎的吉兒都糊塗了。
祁風道:「我看奕離姑娘要好好休息一下了,吉兒姑娘,麻煩你了。」
吉兒道:「少夫人若不嫌棄的話,便先到我房間裡休息吧。」
奕離點了點頭,道:「吉兒,以後不要再叫我少夫人了。」
「是。」吉兒扶奕離回到自己的房間道:「少——吉兒應該叫你小姐才對了,小姐,你好好休息,公子那邊你不用擔心,他會想通的。」
奕離道:「吉兒,你也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的,倒反而是簫羽,你一定要多看著他些。」
「小姐放心,我會的我這便去看看公子。」吉兒收整了床鋪,出了房間。
祁風道;「你沒事吧!」
「沒事,其實我早有了心裡準備,心裡也早認了太師是我的父親,但這會兒真相終於大白了,心裡卻不知是何滋味了。祁神醫……我想靜一靜。」
祁風沒有說話,轉身出去,關上了門。
一夜便這樣靜悄悄地過去了。
奕離一覺睡醒,狹小簡漏的小屋裡針落可聞。她爬起身來,來到一塊小銅鏡面前,仔細地看著自己的臉,自言自語:「你竟然真的是簫驥的女兒、簫羽的妹妹,天啊,為何跟我們兄妹開這麼大的玩笑呢,奕離自來不理世俗,但簫羽又怎能承受?我本不想挑破真相,便是怕大家難以承受這個現實。簫羽他是個好男兒,是個重情重義,為愛而至死不悔的好男兒,奕離,你該為有這樣一個好哥哥而自毫才是呀!」這樣一想,心裡倒覺豁然開朗了許多,輕鬆了許多。
她輕輕拉開房門,卻見祁風靠在門角里沉沉入睡,不忍驚動他,回房找了件綿衫給祁風輕輕蓋上。
祁風一夜守護在門外,直到天快明時才沉沉的睡著了,但奕離給他蓋綿衫之時便忽地驚醒,只見奕離一雙秋目含著淡淡的憂愁,臉上露著憂鬱苦悶的笑容,心彷彿被利刃狠狠的紮了一下。
忽聽得吉兒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不好啦,不好啦,公子不見了,公子不見了。」
奕離轉身看去,見吉兒蹣跚著快步跑過來,嘴裡不停地叫道:「公子不見了……」想到簫羽會不會起輕生之念,奕離心都碎了。
祁風起身道:「什麼時候不見的?」
吉兒道:「不知道,我守了他大半夜,後來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一覺醒來便不見了公子,只有桌上,桌上放著這張紙條。」
奕離忙接過紙條,念道:「生不同歡,死不同塚,悲亦悲,無可悲!」
「什麼意思?」吉兒聽得糊里糊塗的。
奕離的心一沉,看來,她最擔心的事兒還是發生了。
吉兒的喊叫聲驚動了整個太師府,簫驥在幾名隨從的陪同下,匆匆趕了過來,奕離將紙條交給簫驥。
簫驥大驚失色,連忙派府中上上下下百餘人全城搜索。
搜了一天無果,簫驥大怒,命人將吉兒捆在了武場的一樁木柱上,聽候發落。原因是吉兒看守簫羽不力。
任奕離等人如何勸阻都無計於事,簫驥這一回可真是惱羞成怒了,為了這個兒子,簫驥可以做出任何事來,只見他惡狠狠的在吉兒臉上盯了半晌,冷冷說道:「你們求神保佑羽兒平安回來吧,吉兒,你聽著,羽兒有個直麼三長兩短,你便去陪葬吧。任何人不准給她東西吃,包括一口水,直到羽兒平安回來。」
吉兒在木樁上捆了大半日,此時初春,天氣雖還不熱,但這兩天天氣驟晴,曬久了也讓吉兒幾欲虛脫。
看著吉兒痛苦的樣子,奕離卻無法勸動簫太師讓吉兒喝上一口水,不禁著急,道:「怎麼辦呢?簫羽如果再不回來,吉兒可就熬不住啦,你幫幫吉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