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簫羽不禁對那素末謀面的鬼手神醫肅然起敬,道:「真想見見那位恩公。」簫羽好生感歎,真想一睹那位聖人風采。
吉兒朝門外一指,笑道:「公子,那位便是鬼手神醫了。」
簫羽轉身朝門外看去,但見奕離站在門外,在她身旁站著一個身材修長的灰袍男人,這人頭戴一頂竹製的斗笠,帽簷低低的遮住他半張臉,只露出一臉濃密的鬍鬚,看不出此人相貌年齡。簫羽不敢怠慢,忙上前去行禮道:「多謝神醫救命之恩。」
鬼手神醫淡淡說道:「簫公子不必客氣,吉兒姑娘既已平安送回,在下也該告辭了。」
「神醫且慢,簫某知神醫定是位獨來獨往的仙人,應不願與我等俗人交集,不過簫某今晚在望江樓備上薄酒一桌,望神醫賞個面子,讓簫某略盡一點心意。」
鬼手神醫本不喜這些客套事,但最終礙於簫羽的盛情和奕離的挽留,便允了這頓飯。
這望江樓乃莫州一帶極富勝名的名樓,到此酒樓之人非富即貴,全是有錢有勢之人。
一行人來到望江樓,簫羽便恭敬地請鬼手神醫入座。
黃允見這酒樓氣派非凡,讚道:「不想莫州之地竟有此一絕。」便在上位坐了,安子,楊靖二人分別站在兩側,小心翼翼地守護主子。
黃允道:「神醫真是妙手回春,簫公子的病情看起來好多了。」
「正是神醫醫術精湛,否則簫某這條命早便沒了。」簫羽笑道。
這二人一唱一和誇讚鬼手神醫,可那鬼手神醫猶如聾了一般一語不發,臉上仍沒有任何表情。
簫羽頗覺尷尬,轉身見吉兒、張誠、陳紀元,以及阿順、小靈子幾人站著不坐,說道:「吉兒,你們幾人也一同坐下吧!」
吉兒道:「謝謝公子,我還是站著吧。」聽她這麼一說,正準備入座的張誠、陳紀元二人愣了一下,直起身子竟不坐了。
簫羽道:「我讓你坐,你便坐吧,難道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吉兒道:「公子不吃吉兒,黃公子卻難說!」
黃允奇道:「吉兒姑娘,這話從何說起?」
吉兒道:「楊靖大哥和安子都還站著呢,吉兒一個小丫頭又怎麼敢坐。」
黃允哈哈笑道:「吉兒姑娘這是轉著彎兒罵人啊,楊靖、安子,你們都一同坐吧,不然吉兒姑娘可又不知變什麼法子來罵我了。」
「是。」楊靖、安子在桌前小心翼翼的坐下。
黃允這才笑道:「吉兒姑娘,現在可以坐下了麼?」
吉兒道:「那柳阿順和小靈子還站著呢!」
柳承飛和上官紅凌會意,便讓阿順和小靈子也一同就座。吉兒、張誠、陳紀元三人這才入座。
簫羽道:「各位不要介意,我這小丫頭平時給寵壞了。」隨即命小二速速上酒菜。
幾人小酌了幾杯酒後,黃允見鬼手神醫仍不說話,只好先開口打破僵局,問吉兒道:「吉兒姑娘,那日被劫後,是怎樣脫險的?」
吉兒本懶得理會這個對少夫人垂涎三尺的傢伙,但聽他問起自己被劫之事,一下子便來了興致,說道:「那可精彩著呢,你們是沒福氣親眼目睹啊——當時我被那老道士抓住,就像小鳥一樣在天空中飛啊飛啊,那老道士把我帶出了十萬八千里,誇張了,反正很遠很遠就是了。」
吉兒見安子等人一雙雙期待的眼睛,心裡不禁得意,說道:「西遊記裡寫什麼來著,孫悟空的觔斗雲,一個觔斗十萬八千里,大概就是那樣兒吧,可那老道士便算是孫猴子吧,他怎麼厲害也逃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
老道士滿以為大鬍子神醫追他不上,剛停了下來喘息,沒想到鬼手神醫臨空飛了過來,把老道士嚇了個半死,只好抓著我威脅大鬍子……」
吉兒一邊說一邊看向鬼手神醫,他卻沒有半分表情,居然比那黑臉的楊靖還木訥,好不沒趣。於是繼續說道:「那老道士說『別過來,否則我先殺了這小丫頭。』
我可生氣呢,我說『死老道士,臭老道士,有本事和鬼手神醫一決高下呀,抓個小姑娘來威脅算什麼好漢。』
老道士被氣得眉看一豎一豎的,卻是不肯放我。
然後大鬍子說『你拿她威脅我可沒有用,想要無量神書就看你的本事了,跟我來吧。』
說著就披雲駕霧的飛走了。
那老道士急得直跺腳,帶著我便去追。
我當時可開心呢,沒想到開始的時候是大鬍子追老道士,現在卻是老道士帶著我去追大鬍子,看著那老道士氣得吹眉毛瞪眼睛的樣子,可把我的肚子都給笑疼了呢。
我看那老道士要再這般追下去的話,沒準半路上便給累死了呢!哈哈……
就這樣一個追一個趕的,大鬍子便像不會累的金剛鐵骨一般,追得那老道士氣喘如牛,想放開我落個輕鬆又不願,想追又老是追不上,哈哈哈……」
吉兒說得眉頭色舞的,講到那老道士如何體力不支,如何狼狽不堪,要拿她的命去威脅鬼手神醫,師兄弟二人如何鬥得天昏地暗等等時,更是兩眼冒著金光,十分得意,好像自己便是與方赫搏鬥的英雄一般,聽得安子等人心驚膽戰的。
最後她說:「那老道士真是自不量力,一大把年紀了還去搶什麼東西,有著清福不會享,偏偏要自討沒趣。」
簫羽伸手拍了拍吉兒的腦袋,說道:「虧你還笑得出來,你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麼,我要能替你去作人質,早便換你回來了,你,你真沒傷著哪裡?」
吉兒見簫羽說得真心,眼眶兒一紅,說道:「公子這麼說,吉兒哪裡擔得起啊,縱然要了吉兒的性命,吉兒也不要看到公子受到絲毫的傷害。」
「吉兒。」簫羽道:「如果哪一天沒有你這小丫頭在身邊,真不知道該怎麼過了。」
「吉兒永遠不離開公子,除非公子哪一天厭了吉兒,不要吉兒了。」
「我怎麼捨得啊,吉兒,以後可不能再冒任何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