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兒,別走好不好?」我才剛動,水緣便將我抱住,不讓我離開。
「你這是怎麼了?以前可沒見你這麼緊張我。難道我給你灌了迷魂湯,離開我,你就活不下去了?」我疑惑地問道。感覺今日的水緣有些不妥,好像是,太過黏我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當我沒說出喜歡你的時候,我雖然會經常想你,卻不至於這樣纏著你不放。可我告訴你我喜歡你,你卻說目前還沒喜歡上我。因此,我有點不安。以前的花兒也是這樣。我很喜歡她,可她,卻說不喜歡我,最後,她離我而去。如今你這樣,會不會有朝一日,你也離我而去?所以,我要看緊你,不准你離開我的視線範圍。」水緣的聲音忽高忽低,他的情緒,似乎不太穩當。
原來,如此。
我轉過身子,將他抱住,頭倚靠在他的懷中,輕喃道:「水緣,你無需擔心這些有的沒的。我和姐姐不一樣。姐姐心裡一直住著一個人,那人是莊主。我的心裡也住著人,那是小六小七,他們卻是我們兩個的孩子。就算我現在不喜歡你,以後,我相信會再喜歡你的。你別看得我那麼緊,我也要自由呼吸。你如果真看緊我,哪裡也不准我去,只會令我憎惡你。我說的,可是實話。」前面那些話,不假。但最重要的,還是後面那點,我不能過沒有自由的日子。那樣活著,有什麼意思?
「好吧,看你的表現,我再決定怎麼待你。現在,你陪著我批閱奏章。因為你,我沒把心思放在上面。你就坐在我能看得見的地方好了。」
我自認為措詞和語氣都很誠懇,想不到他說的,卻還是讓我待在他的眼皮底下,哪裡也不能去。還說什麼看我的表現再決定,分明就是虛以委蛇。
「還杵在這裡做什麼,隨我進書房。」水緣像是沒看到我板著的臉孔,逕自對我下命令道。
這人,真討厭。
我呆坐在杌凳之上,看著水緣批閱奏章,百無聊賴。他卻時不時抬頭,對我笑得燦爛。雖然笑得好看,可我對他的笑容和他的那張俊臉已經免疫。
我不自覺地白了他一眼,他卻笑得更加燦爛,對我露出森白的牙齒,嘴角咧得很開。他分明將他的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悠兒,我渴了。」一會兒,他頭也不抬地說道。
也好,可以走動走動。於是我心甘情願地走出書房,為他斟茶倒水。
故意磨磨蹭蹭,不想水緣沒有耐性。不到一刻鐘,他將找到我,擰回了書房。
「悠兒泡的茶很好喝。」水緣又對我笑得燦爛。
「是吧?那泡茶的水,早涼了。」我皮笑肉不笑。水緣分明在說謊,那茶怎麼會好喝?因為滾燙的開水,我等著它變涼,而後才來泡,以為這樣就能找到足夠的理由。誰知水緣一點也不在意這點,逕自笑得跟傻子一般。
「可還是很香甜。」水緣再投給我一個笑容。
「那是你的味覺有問題。水緣,你該不會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吧,要不要找太醫檢查一番?」我惡毒地說道。
實在不能怪我,而是他太惡劣。
「我的不治之症就是不一天沒有你。」水緣又說著這些肉麻的情話,而且說得很溜。
我真懷疑,這人是不是皇帝,還是不是以前那個拽得人神共憤的水緣。
最可惡的是,我居然說不過他,這才叫人生氣。倒不如,什麼都不說的好。如此,看他還怎麼惹我生氣。
我坐在杌凳之上,用腳無聊地畫圈圈。這日子沒法過,這還不到一個時辰,我已經支持不下去。若以後天天得這樣過日子,那得多無聊?
「水緣,我尿急,要上茅房。」說完這句,我便匆匆跑出了書房。
沒給他說話的餘地,他也不至於連茅房都不讓我去。
我隨便走在霧花宮外,看著初秋美景,曬著溫暖的太陽。外面,就是好。我要不要趁此機會,去太子宮殿看看小六?
心下一動,我便往太子宮殿而去。
不想走在途中,已被人攔住,又是水緣的說客草兒,「娘娘,皇上說,怕娘娘上茅房迷路,特命奴婢前來帶路,回霧花宮。」
「呃。我上了一趟茅廁,突然很想小六,想著去見見那孩子,順便在那裡用了晚膳再回來。草兒,你說我的這個主意是不是很好?」我對草兒笑得真誠和溫柔,希望她大人大量,讓我晚點再回到水緣的跟前。
「娘娘的主意不怎樣。還請娘娘別為難奴婢,奴婢只是下人,人微言輕。皇上交待的事,奴婢不敢不從。皇上還說了,若在一刻鐘之內奴婢帶不回娘娘,奴婢就得挨板子。娘娘,你看?」草兒悄眼看我。在見到我黑沉的臉色之時,又迅速低下頭。
「好,很好,我們這就回霧花宮。」我踩著沉重的步伐往霧花宮而去。
不行,我一定要據理力爭,不能讓水緣再這樣為所欲為。否則以後的我,還不得被他吃得死死的?
衝進霧花宮,我還來不及開口,已被人拉入懷抱,「悠兒,一會兒不見你,我又想你了。」
我大力掙扎著走出他的懷抱,剛想破口大罵,又被他搶先一步說道:「你看,連晚膳都準備好了。我怕你餓著,所以命御膳房早早將膳食傳上來。你看,我很體貼吧?」
說罷,水緣再對我露出燦爛的笑臉。
這個世上,怎會有這種無賴?他以為這樣,我就會被他感化了?
分明就是他的錯,將我拴在他的眼皮底下,以為這樣我還能安安穩穩地吃飯。
不過現在,我確實有點餓,因為,是被氣餓的。吃飽再說,我才有力氣跟他理論。無論用什麼方法,我都要說服他。
一陣秋風掃落葉,我快速吃完飯,不看眾多目瞪口呆的宮女,對水緣說道:「皇上,臣妾有話要說,麻煩你盡快吃完,到書房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