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雲看向懷中的楊花,親吻上她的紅唇,喃喃道:「我只是被禍水迷了心竅。與你的眼神相遇的一刻,我便冒出那個想法,一定要把你帶走的想法。後來我還想,原來你是禍水,專勾男人魂魄的禍水。曾一度我很迷惘,想要取了你的性命。最後,卻下不了手。你說,我是不是被你這禍水迷了心竅?」
楊花不禁失笑,原來水雲還會說情話。以往的他,有沒有對自己說過這種話,或是對其他女人說過這種綿綿情話?
楊花輕靠在水雲的懷中,覺得很幸福,很有安全感。
「花兒,累了嗎?」水雲關切的聲音自楊花頭頂響起。
「不累,只是有些困乏。我睡一小會兒,天域到了,你叫我。」楊花安心地倚靠在水雲的懷中,閉上眼。聞聽著水雲沉穩的心跳,以及不時吹過的炎熱夏風,睡意襲來,很快便睡了過去。
「花兒,到了。」看著楊花甜美的睡顏,水雲不忍心把她喚醒。但是水天和水碧還在天域城中,在水復的手中,他不能怠慢。
楊花睜開迷濛的睡眼,看向前面,只是一片空曠之地,還沒有進入天域之城。
水雲將乾糧遞到楊花的唇邊,說道:「花兒,吃點東西,等到入夜後,我們便進入天域城,把水天水碧救出來。」而後,他們便可回到幽魂宮,遁世,再不入世。
拿著乾糧啃將起來,吃飽喝足後,楊花便去到悠兒旁邊,打算和她說說貼己話。水雲見狀,便伸手將楊花的身子撈過來,說道:「花兒,她有無毒照顧,不會有事。你要時時刻刻在我身邊,我才能全副心思對付水復。」
楊花不屑地瞪著水雲,不滿地嘀咕道:「你分明就是找借口不讓悠兒和我親近,還說得這麼好聽。」
「知道就好。這悠兒委實令人嫌惡,等我抽空,盡快替她找處好人家,把她嫁了,你便不會一直和她膩在一起。」水雲也不迴避,直接將自己的想法表露。
楊花瞪向水雲,想不到他會突然當著悠兒的面說出這番話。這一次,恐怕會令悠兒極不高興了。
果然,悠兒此時跳過來,挽著楊花的手道,甜膩地笑道:「姐姐一直都喜歡和我在一起,是因為我討喜。莊主,這就是你的不對,你不怕姐姐被你的佔有慾嚇跑嗎?告訴你吧,對於心愛之人,宜放宜收,否則,會把人趕走!!」
水雲頓時氣結,待看到楊花瞪著他時,又立刻收斂了自己的怒氣。對楊花笑道:「花兒,看到沒有,不是我在欺負悠兒,是她沒大沒小地踩在我的頭上。不過我大量,不與你的姐妹一般計較。」說完,水雲放開手,走到一旁,靜等著黑夜的來臨。
這個悠兒,別以為他沒辦法治她。趁楊花不在她身邊之時,他定會派人將她送走,送到一個不毛之地。他遲早會讓悠兒知道,他幽魂的厲害。
想到要看一個女人的臉色,水雲有些訕然。卻又因為愛著楊花,而不敢放肆。這怕就是愛人的感覺吧,只怕她生氣,只喜她歡笑。
時間過得極快,楊花和悠兒說說笑笑,很快便暮色降臨。
天色黑沉,上空掛著一輪明月,沒有星子,愈發顯得冷清。
本就沉寂的天域城,此刻更是死一般的寂靜,幾乎沒有任何聲響。很詭異的氛圍,水雲抱著楊花,沒有任何猶豫,便倏地一躍而起,瞬間已經遁入天域城中。蔡無毒也不甘人後,帶著悠兒,快速跟上去,迅如疾電。
天域城的大街很安靜,沒有一絲聲響,極不尋常。這個時候,還早,不到就寢的時候。此時卻是詭異的沉寂,感覺這座天域城,是座死城一般。
待到越過一條街道的時候,水雲的腳步頓住,對楊花說道:「花兒,在這裡,我便知道你的存在。」
楊花頓時愣住,傻愣地問道:「啊,什麼意思?」
「那日我取了天域城門守城侍衛的性命之後,無意中經過此地。那時的你和你師兄,便藏身在下面。我,便站在這個位置看著你們,也聽到了你們的對話。只是剎那之間,我便可以取了你的性命,但最後,卻沒有出手。若我那日將你的性命取走,我便不知道自己愛著一個女人,她是楊花。」水雲加大音量,彷彿要讓全世界知道一般。
他的聲音低而沉緩,卻似有著回音,綿綿不絕。聲浪傳過一條一條街道,最後,是頓在那幢極大的屋子——天遠門。
水雲是在向全天下召告,他愛著的女人,名叫楊花。
是告訴即將要對付他的水復眾人,也是告訴水水,他們做所有的一切都徒勞。他自然知道水復定已準備好一切,只等著他前往,便以為能將他一舉擒下。
只可惜他是水雲,也是幽魂,即便天下人都與他為敵,他也有信心能將這些人打敗。他的信心,源自他的過去十年,他是在血色之中成長,而後才成為如今這人人畏懼的幽魂。
原本如死屋般的天遠門,此刻開始有騷動。隱藏在暗處的眾多人等聽到水雲的聲音,面面相覷。
他們自是知道能將聲音收控自如,需要多深厚的內力。在場的所有人加起來,也不可能是幽魂的對手。
另一側的水水,本與水復緊密貼合在一起。此刻聽到水雲的聲音,頓時呆若木雞。
他這是在告訴她,她做所有一切,都是徒勞嗎?他還告訴全城所有人,他愛著的女人,是楊花。
此刻,水水方纔還雀躍興奮的心,突然變得死寂。她做了這麼多,為何水雲還是只愛那個女人?這是為什麼?為什麼??
想到這裡,水水的眸子倏地變亮。
不能,水雲即便是死,也要死在她的手上。她即便是死,也要拉著楊花一起下地獄。她早做好了打算,才會以美色誘惑水復,給他出謀劃策,也出賣雲天碧水山莊,將她的兩位親哥哥推到危險之地。
此時的她,不能洩氣。一切,還沒有開始,她如何能這麼快滅自己的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