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會為這個女人心疼。
水雲扶住楊花的身子,感覺到她在顫抖,這個女人,到底在害怕什麼?
「主,主子,我沒事,只是有點冷,有點餓罷了。」楊花這才回過神,哆嗦著雙唇說道。
那些只是往事,沒事的,現在的她,很好。所有的一切,都過去了。她這樣安慰著自己,可身體,還是不受控制地發冷。
聞言,水雲將她緊抱進懷中,扶著她的頭說道:「沒事,花兒,沒事了。」是不是他太過分?她只是一個嬌弱的女子,他卻這樣待她。
難道是因為餓過了頭,她才會出現這種反常的情況嗎?
他有種直覺,不是這麼簡單。這個女人,不可能因為餓極才出現這種情況。極有可能是她憶起了什麼往事,才會令她如此難受。
是什麼事情令她如此害怕?
這個女人的膽識他見識過,她不害怕死亡,也不害怕他這個天下人都懼怕的幽魂。既如此,世間之事,有什麼會令她害怕?
楊花倚靠在幽魂的懷中,不知道為什麼,她剛才還狂亂的情緒,此刻漸漸平息下來。原來這個魔頭,還有令人心安的力量。
心情漸漸平復,楊花的肚子又開始歡唱。她吞了吞口水,鑽出幽魂的懷抱,視線看向桌上的那些美食。
水雲聽到了楊花大如雷鼓的腹鳴,嘴角不自覺露出一個真心笑容,待察覺到自己的不妥時,楊花已經走出了他的懷抱。
他立刻收斂了笑容,不悅地看向這個女人。卻見她正瞪圓了美眸,看著餐桌的佳餚直吞口水。
不禁再次失笑,這個女人的模樣,真可愛。
這次他不再感到詫異,把這個女人留在身邊,沒有取走她的性命,這決定果然正確。看到她可愛的模樣,能讓他的心情變好。
記憶中的自己,十年來很少歡笑。這個女人倒有些本事,難怪水緣會被她迷得神魂顛倒。不過他無需擔心自己會被這個女人牽著鼻子走,他的自制能力,是他最得意的地方。何況他是心狠手辣的幽魂,女人對於他來說只有一個作用,便是紓解慾望。
「花兒,坐下來與我一起用膳。」水雲自己坐下,對那個還傻站著的女人說道。
楊花驚喜地瞪大了眼,說道:「主子,奴婢可以嗎?」她有些不敢置信,幽魂怎麼會突然間對她這麼好?
還沒等到幽魂回話,楊花已經坐了下來。實在餓極,這個時候,她只想吃點東西填肚子。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楊花將那些菜拚命地往嘴裡塞。除了好吃兩個字,她找不到其他的詞來形容此刻的感覺。
水雲本想回答楊花的問題,誰知這個禍水還沒等到他的答案,便已吃將起來。看她滿足的模樣,水雲覺得自己也很餓,便也拿起筷子吃將起來。
「主,主子,好,好吃。」楊花抬頭看向水雲,口齒不清地說道。
水雲放冷了眼神情,斜睨著楊花,而後才道:「食不言寢不語,看我待會兒怎麼跟你算賬。」
「好,好……」楊花連連點頭,吃飽了再說。
照她看,這個幽魂比水雲好很多。雖說是個魔頭,卻是只軟柿子。方才見她露出慌亂的神情,他卻給予她安慰。
以後若她時不時施展苦肉計,那她的日子會不會好過些?想到這裡,她吃得更歡暢。這個幽魂,她一點也不怕他。
而且她感覺這個幽魂宮是個旅遊的好去處,起碼比待在白純那個呆子身旁有趣些。對了,白純如果知道她被幽魂帶到了幽魂宮,會不會想辦法來救她?
那個男人,她的師兄,對她簡直沒話說,恨不能將世上最好的東西都給她。想到這裡,楊花吃飯的動作頓住。
「怎麼了?」水雲察覺到了楊花吃飯的動作慢下,便問道。
楊花看向幽魂,這個魔頭的整張臉被面具擋著。他臉上的神情看不到,只能看到他的薄唇和眼眸。此刻他的眸色冰冷,正以魅惑的姿態看著她。
這一刻,她怎麼會覺得這個魔頭很帥呢?
搖搖頭,楊花收回思緒,將精神集中在吃飯這件事上面,「主子,幽魂宮隱秘嗎?會不會經常有人來搗亂?」她拐彎抹腳地問道。
之前進幽魂宮的時候,只記得趕路。而且又累又餓,根本忘了勘察幽魂宮的地形,現在她才會有此一問。
「夠隱秘,若沒有我帶路,闖宮者,死!」
聽到最後那個「死」字,楊花的心跳陡地加速。
夠隱秘?他沒回答清楚,那就是說,很可能會被人找到這地方。而後闖入者,會死。如果白純不小心找到了幽魂宮的出口,再一不小心遭到幽魂的毒手怎麼辦?
「主子,若我師兄找到幽魂宮,可不可以麻煩你放他一條生路?」楊花小小聲問道。這個請求,底氣不足。畢竟自己只是一個侍女,雖是被強迫來到幽魂宮,她也還是一個侍女。幽魂是什麼人?對於一個殺人無數的魔頭,真沒信心他會答應她的請求。
「花兒,原來你還有師兄。我如何知道你師兄是哪位?他尋到幽魂宮,那也是他自尋死路。」水雲對楊花的請求嗤之以鼻。
這個禍水,現在是為她的那個姦夫求情嗎?既如此,若她的姦夫找到幽魂宮,他會讓那個男子死得很慘。
看到楊花聽到他答案後黯下的臉龐,水雲更加生氣,而他,卻不知道自己為何生氣。
「啪」的一聲放下筷子,水雲冷下臉,更冷下眼,再冷下聲音,「吃飽了給我起來,現在,我要沐浴,你去準備好一切。」
他說完就要離去。此刻,他不想看到那張無辜的臉,似是他在欺負她一般。要知道他想對任何人不好,都可以,憑什麼現在這個女人擺出一張死人臉給他看?
「主子,奴婢不知道主子在哪裡沐浴,還有,這裡的一切奴婢還不熟悉。」楊花快速擋在幽魂跟前,在他如狼似虎的目光注視下,勇敢地把話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