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必客氣,我是鄉下村婦,對吃喝住行並沒有什麼要求。公子像是忙大事的人,如果我打擾到你,就不大好了。」楊花想要制止水復。
尤其是水復一出來,他身邊的一大幫隨從便不緊不慢地跟了上來,看了煩心。
楊花的腳步試著往客棧外走去,並沒有人攔著她。只不過那個水復,還是一直跟在她的身旁。
於是街道上便出現一個其貌不揚的女人,她的身旁站著一個白衣勝雪的俊俏男子。再後面,則跟著一大幫高頭馬大的隨從。
楊花本想著在街上是不是更好逃跑,也想看看白純有沒有在附近,但現在這種狀況,似乎沒有逃跑成功的可能。
白純,不知道怎麼樣了呢?
走了一個時辰,水復也沒有出聲阻止她,但他始終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旁。據她的觀察,水復對她產生了懷疑。
他那充滿興味的眼神,出賣了他的想法。
吃完飯後,她才想到自己吃飯的時候太過文雅。那時候只想著快點吃完飯,因為水復投注在她身上刺探的目光令她極為不自在。飯後才想起,似乎太遲了些。
現在逃跑的機會渺茫,要怎麼辦呢?楊花抬起頭,便看到前面有一間綢緞莊,那上面居然掛著一匹純白的布。
楊花的臉上不動聲色,她對身邊的水復說道:「公子,我想去前面的綢緞莊看看,可以嗎?」
「自然,你想去哪裡都可以。」水復二話不說便答應了楊花的要求。
這個女人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自然去哪裡都可以。
楊花聽出了水復的自負語氣,這個男人,他還以為她就是他手中的魚肉,任他宰割呢。她沒有停下腳步,逕自走進了綢緞莊。
綢緞莊的規模還算一般,只不過水復身邊的隨從太多,人站在其中,顯得擁擠。
「公子,你先讓一些人退下吧,這裡是老闆做生意的地方,會把客人嚇跑。」見狀,楊花對水復說道。
反正她提的要求,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一定會聽從。
果然,水復二話不說便將那些隨從都趕了出去,只剩下幾個心腹留在身邊。
「老闆,我想看看有沒有最新款的女裙。」反正現在的水復對她產生了懷疑,她也沒必要藏著掖著。
現在的要事,是逃跑。
「有,在那個閣間,姑娘,我領你過去。」聽到楊花的話,老闆趕緊推上笑臉說道。
楊花輕點頭,往那閣間走去。見身後有人跟上來,她便頭也不回地對老闆說道:「老闆,你那閣間能進男子嗎?」
「不能。」老闆笑著回道。
這就是她要的答案,看那個水復還跟不跟上來。簡直就像黏皮糖一樣,甩都甩不掉。她再次確定自己對男人失去興趣,因為沒一個正常,除了她的師兄白純之外。
水復聽到老闆的回話,正在猶豫要不要跟上,楊花已經說道:「公子,我到閣間看看女裙,公子在外稍等,最多兩刻鐘我就會出來。你也知道,女人最喜裝扮,尤其是這些流行服飾,更是愛不釋手,我也不例外。公子,你應該不是這麼小氣的人吧?」
率先將水復的後路堵住,看他還跟不跟。
水復聽楊花的語氣微有怒意,便堆上笑容說道:「秦姑娘進去試衣吧,我在外面等著。」若換作以前,他對女人不屑一顧。但是眼前這個女人卻屬例外,因為他只想寵著她。原來這事上,真有一見鍾情,所以他才會對這個女人寬容。
得到水復的回復,楊花便立刻進了那閣間,有些寬敞,也確實擺放著許多的女式衣裙,款式比較新穎。
正在她好奇地東張西望時,已經被人拉住。她並沒有感到驚訝,這人肯定就是白純。想必他也已經打點好一切,只要按照他的吩咐行事就可以。
楊花和白純迅速換好衣服,再將**換下,換上另一張**。很快,兩人便成了一對中年人。
他們路途中遇到可疑的人,偶會作這種裝扮。這種事情做起來,得心應手。
而後白純拉著楊花走到另一側的牆沿,推開一個衣櫃,那裡赫然有一個洞口,雖不大,人卻可以由此鑽出去。
楊花二話不說便從洞口鑽出去,只是鑽狗洞而已,沒什麼大不了,能逃命就行了。
很快白純也鑽出來,兩人便迅速避開水復的耳目,專選偏僻的地方走,直奔天域城門而去。
只可惜,他們還是遲了一步,因為有個熟悉的人影站在那裡。看來是他們太過於小心,在路上擔擱了時間,現在才進退不能。
「師兄,怎麼辦?城門出不去。」即便他們以現在這樣的裝扮出去,還是逃不出去。因為水復一定會親自檢查,一個不小心,他們就會露出破綻。
「看來只能靜等水復離開,他不走,我們出不了城門。」白純無奈地回道。
他的這個師妹,果真是個禍水,住客棧也出問題。如果被水復逮到,以後他們若想要脫身,便難如登天。
「師兄,對不起,又連累你了。」楊花對白純說道。
一直以來,都是白純在照顧她,幫她收拾爛攤子。她只是白純的負累,而白純,卻甘之如飴。
「傻丫頭,盡說傻話。」白純寵溺地朝楊花笑道。
楊花知道他為什麼會對她好,也知道他是心甘情願,但他卻無法對她說出自己的愛意。因為楊花不會接受他,或許終他一生,他都無法得到這個女人的愛。即便如此,他也覺著為她付出,心甘情願。
楊花的心,微澀。白純越是寵她,越是對她好,她便越覺得不安。她無法償還白純的深情,她愧對於這個男子。
如果她早點遇到白純——
沒有如果,不是嗎?那次白純從山莊把她救走,那時候的她,便沒有對白純動心。即便時間倒流,她也不會愛上白純。如果她連白純這樣的好男人都不愛,那這世上,還會有她愛的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