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問話令楊花錯愕,她唇角掀出諷刺的笑容,等一抬頭,她又回復常態。
「我們兄妹二人要去往哪裡,自不必向公子稟告。若沒有其他事,我們這就告辭。」楊花回道。
說完她又對白純道:「哥哥,我們耽誤了不少時間,走吧。」
男子見狀,朝身邊的人一使眼色,那些人立刻會意,眨眼前便擋在了楊花和白純的跟前,其中一個身著青袍的男子冷聲道:「沒有公子的命令,你們不能離開。」
楊花怒極反笑,「笑話,我們要離開,誰能阻擋?要知道這是講王法的地方,難道你們大得過王法不成?」
方才說話的男子一聲冷哼,「在天域,公子就是王法。」
白純輕拉楊花的衣袖,示意楊花稍安勿躁,他上前一步說道:「這位兄台莫與舍妹一般計較,她是孩子心性,性子直爽,今日剛進城。方纔我們想在這裡投宿,才發現只剩下柴房。本打算住一晚才走,轉念才想到家中爹娘,怕他們擔心,便想連夜趕回去……」
「不必再說了,留下吧。這位兄台,你可以回去,可是令妹,得留下。」那位白衣男子不耐煩地打斷了白純的話。而後他又轉向楊花,笑道:「我是水復,很高興與秦姑娘結識,實乃水某三生有幸。」
楊花聽到水復的話,頓時驚嚇住。
不是吧,這個世界怎麼會這麼小?水復不就是以前的太子嗎,怎麼在這個地方還能遇見這麼一號人物?
白純的臉色也變了變,不過他們都戴著面具,外人自瞧不出端倪。
而且水復在他們的前面居然不避諱地宣稱自己是水復,那他們兩個,要怎麼樣才能全身而退?
剛才水復身邊的隨從還說,在天域,水復便是王法,難道他已劃地為王?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何況他們兩個,根本就不是什麼地頭蛇。怎麼會這麼巧,在一家客棧還會遇到大人物。
「公子,家中爹娘年邁,自小對我管教甚嚴,今天恐怕不能在此多耽擱。還請公子體諒,讓我與哥哥離去,秦寒感激不盡。」楊花垂下頭,不敢再放肆。
剛才她就應該注意點,收斂自己的鋒芒,否則就不會貪上這些麻煩。現在才來後悔,已經太遲。
「你哥哥可以自行離去,他代你回去抱平安便可。而你秦寒,必須留下來。」水復加強了語氣,強調道。
楊花看向白純,再一打量這四周。人很多,也許水復身邊的人,全都是高手。而他們兩個,肯定寡不敵眾,反而會打草驚蛇。
看現在這樣的情況,還不如讓這些人以為她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而後擇機再逃跑。
想到這裡,她對白純說道:「哥哥,你先回去吧。告訴爹娘我安好,明日我就回去了。」
她沒有打眼色,也沒有任何身體上的小動作,因為很多人都看著她跟白純之間的互動。她說這話,白純應該明白才對。
「可是妹妹……」白純著急地想要拉楊花的手,卻被水復不著痕跡地擋住。
「哥哥,我沒事。這位水公子一看就知道是好人,不會為難我。回家的路途遙遠,你早點回去才好跟爹娘交待。」楊花索性催促道。
演戲不能太過,否則只會令人產生懷疑。
「那妹妹自己注意,哥哥回去了。」白純無奈地回道,便三步一回頭地往客棧大門方向而去。
待白純走遠,楊花才收回視線,卻發現所有人的視線都停留在她身上,尤其是那個水復,更如此,灼熱的視線膠著在自己身上。
楊花心裡直嘀咕,自己長成這樣,怎麼還有男人對她感興趣?應該不是她的錯覺,這些人確實是對她感興趣。
「公子,你怎麼這樣看著我?」楊花假裝無措的樣子,手腳不知往哪裡擱放。她在想自己是不是應該自稱奴家才更妥當,可是這麼噁心的稱呼,她說不出口。
「秦姑娘,不必在意。在下只是覺著姑娘不似以往見過的那些女子,有些特別,便瞧多了一眼。來人,為秦姑娘換間上好的客房。」水復臉上露出和善的笑容,怕唐突眼前的佳人。
他以為,眼前的這位姑娘,怎麼看怎麼順眼。而她的容貌,怎麼會如此平凡,似與她的美眸不太相稱一般。
楊花眼角的餘光瞥到白純剛走,立刻就有人跟了上去。只盼白純夠聰明,察覺到身後有人跟蹤才好。
收回視線,見水復還看著她,楊花便快速低下頭,不敢直視水復的模樣。想不到只是住個客棧,卻還是會惹來麻煩。
難道正如坊間傳言,她是紅顏禍水嗎?容貌已經如此平凡,卻還是會招惹到大人物。依她看,這個水復,應該還有稱霸的野心,就不知道當今的武林盟主水景與這個水復有沒有勾搭在一起。畢竟水復如果還有爭奪皇位的野心,從江湖這一塊肥肉下手,有著極大的勝算。若說江湖與朝廷是兩條平行線,各自走著自己的既定路線,井水不犯河水。現在水復突然出現在這裡,那麼江湖想要干預朝廷之事,也是很自然的事。
而她早不想跟皇宮扯上任何關係,何況還是這種爭權奪利的事情,能避則避。
想到這裡,楊花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逮到良機,一定得跑。這裡的熱鬧不能湊,否則一定難以脫身。
「公子,客房已經準備好,還有膳食,也是最好的廂房,你看?」這裡的水復還在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個低著頭的女子看,那廂水復的隨行趙文已經打點好一切。
他不明白,以公子這樣見過大世面的男子,怎麼會對一個如此普通的女子產生興趣。上下打量著那個秦寒,怎麼看還是太普通,什麼時候公子的品位變得如此奇怪?要知道公子以往的女人,哪一個不是貌美如花?
而眼前的這個,怎麼看都只是一個普通女人,沒有任何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