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賤婢居然敢輕薄臣妾,皇上要為臣……妾……」女人撲倒在水緣懷中,一絲不掛的嬌軀往水緣身上推。待看到水緣冷眼看著她時的冰冷神情,女人的話音漸漸打住。
水緣看到楊花嘴角滑落的血液,竟然有人敢對他的女人施暴,這個女人要也是他來教訓,何時輪到這個女不知羞恥的女人碰她?
兩掌毫不留情地甩在這個女人的身上,那個女人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打得口吐鮮血,摔在牆角,昏死過去。
一聲冷哼,水緣想要上前扶起楊花。
楊花見狀,立刻冷聲道:「皇上,奴婢身份低賤,皇上還是離遠點才好。」
自己怎麼會落到如此田地?不過是一個皇帝,不過是一個禽獸,為什麼她會一再退讓?而她,怎麼會忘記自己是一個正常人,是不能與這些禽獸為伍?
「花兒,你?!」水緣尷尬地看著自己高抬的手,極為惱怒。
楊花不再看水緣,冷聲道:「皇上若沒有其他吩咐,奴婢告退!」
現在的她,受夠了。她不想看到這個男人,也不想待在這個淫穢不堪的房間。這裡的一切,都讓她無法再忍受。
「沒有朕的命令,你居然敢妄作主張?!」水緣一聲大吼,他以為能制止楊花離開的身子。卻見前面的那個女人,腳步沒有頓住,直直地走出了他的視線。
「楊花!!」好半晌,水緣才回過神。他一聲大吼,立刻追了出去。
追出去,卻見楊花一臉漠然地看著他的身下,嘴角掛著譏諷的笑意。水緣一低頭,這才驚覺自己只穿著裡褲,便冒冒然出了內室。
其他宮女都低著頭不敢放肆,想是看到了他狼狽的一幕。看到這裡,尤其是楊花臉上的不屑的笑容刺傷了視線。
水緣一個箭步上前,手掌又要落下,此時卻聽楊花向他單膝跪下,說道:「皇上,奴婢自認為沒有能力服侍好皇上。為了皇上的龍體著想,奴婢以為皇上應該把奴婢砍了,或是放逐冷宮,或者貶到荒漠之地才是。」
當著眾人的面,楊花沒有給自己留下任何退路。這裡的一切,她已經受夠,她無法再面對這個男人。再這樣下去,她可能會控制不住自己的雙手,一刀刺向水緣。
但行刺皇帝的罪名太大,她不只是自己一個人,還有她在乎的悠兒,還有臣相一家人,所以她不能任性妄為。
於是她只能想到這個方法,讓自己消失在後宮之中,然後再擇機逃跑。
很好,很好,這個女人居然敢當著眾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她以為自己真的不敢要她的命嗎?
「楊氏之女楊花,即刻起廢其貴妃稱號,貶為庶女,遷往冷月宮,欽此!」最後,他還是不捨得取了她的性命。
也罷,如果這是她想要的,便由了她去。
沒有了她,看不到她,自己或許不再留戀不捨。她的身子已經得到,如此,也不枉他做了那許多事。也許得到後,再失去,便不會再悵然。
「奴婢謝皇上恩典,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楊花真心誠意地扣謝龍恩。這句曾經對她而言很可笑的台詞,她說起來卻如此順口。這只能說明,世事無常。原不屑說這話的人,她卻用最嚴肅的口吻說出來。
「嗯,下去吧。到霧花宮收拾一下,再把悠兒叫上,她與你一起去往冷月宮。」水緣揮了揮手,示意楊花可以自行離去。
「謝皇上,奴婢告退!」楊花此刻感覺不到臉上的任何疼痛。此刻她心情飛揚,好想大聲尖叫,她終於可以擺脫可怕的夢魘。
行禮之後,楊花邁著輕快的步伐迅速走出霧清宮。
也許,今天便是她人生的新起點。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告訴她,她可以重新來過。想到這裡,她往霧花宮飛奔而去。
那道素白的嬌小身影很快便走出了水緣的視線,看著門口的那個方向,他甚至期盼,她會突然折回頭,告訴他,她不願搬往冷月宮。
但他知道,一切只是奢想。那個女人早就想擺脫他,此刻定是歡欣鼓舞地告訴悠兒,她們終於能擺脫他的控制,是不是這樣?
好半晌,水緣長歎一口氣,這才對希兒說道:「希兒,進來,朕有話要說。」
「是,皇上。」希兒應道,快速跟了進去。
希兒自動自覺地上前服侍主子更衣,她知道,主子現在的心情不好,因為從今日起,他便再見不到楊花一面。
主子,是真心喜歡楊花。只可惜郎有情,妾無意,楊花自始至終都不曾對皇上敞開心扉。是以主子才會悶悶不樂,難以釋懷。
命人把昏厥在地的女人搬走,水緣才說道:「希兒,以後你不必再跟著花兒,隨她自生自滅吧。」
「是,主子。」她自小跟在主子的身邊,自是知道這一次,主子是想對楊花放手,才會說出這句話。
「下去吧,朕有點累,想歇一會兒。」水緣朝希兒揮了揮手,讓她退下。
希兒點頭應是,正想要走出室內,卻又被主子叫住,「希兒,等等,朕有話問你。」
希兒轉過身,靜等著主子的問話。好半晌,主子才問道:「希兒,你喜歡花兒嗎?」
「喜歡。奴婢曾經想過,主子與娘娘會是人人稱羨的一對,娘娘人很好,奴婢很喜歡她。」希兒看著眼前為情所困的主子,如實回道。
「是麼?今日這一切,是不是朕做得太過,才會將她越推越遠?是不是,朕做錯了?」希兒是他身邊唯一能說話的對象,因為她對他,忠心耿耿,他知道。
「主子確實做得太過,是主子一手將娘娘推開。娘娘不愛主子,是對的。」希兒實話實說道。在主子面前,她從來不打誑語,是以每一句,都是實話。
水緣瞪著希兒,想不到他一手訓練出來的屬下,說話毫不留情面。
既如此,他的放手,是不是也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