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緣神情複雜地看著床上的楊花,她睡著後還是緊蹙著秀眉,可見她,真的很不快樂。她的臉,本來就小,現在,只剩下臉龐的框架,看起來,有些可怕。
這個女人,是被他糟踏成這樣子。即便如此,他也不會後悔。就算是死,這個女人也只能死在他的皇宮,死在他的手上。
沉下臉,水緣頭也不回地說道:「悠兒,朕這次便饒了你對朕的不敬。不要以為朕愛著花兒,你便可以對朕不敬——」
「皇上真以為自己愛著姐姐——」悠兒的話還沒說完,臉上已經中了一掌,無法把諷刺的話語說完整。
臉熱辣辣的疼痛,悠兒心裡卻湧現一種莫明的快意,只因為她說中了那個皇帝的痛處。
「姐姐交給皇上了,奴婢告退!」悠兒冷笑著退出了室內。
水緣清清楚楚看到了悠兒臉上諷刺的笑容,卻又不便發作。對於悠兒,水緣一直心存芥蒂。她曾經是他的嬪妃,雖是利用,但也曾做過一夜夫妻。她的封號至今還沒有免去,所以悠兒,一直都是他的女人。
看得出來,曾經的悠兒對他動過心,到後來卻按捺住了對他的情動。如今在悠兒的心裡,也不屑於他。
難道他對於這兩個女人來說,他只不過是一個她們不屑的男子而已嗎?
再度看向床上的楊花,這個女人,瘦得不成人形,是因為他每夜的索歡,以及她的鬱鬱寡歡鑄成現在嬌弱的她。
輕撫上她的眉眼,希望能撫平她緊蹙的眉宇。只不過,那裡,還是糾結成一團。最後,水緣挪開眼,不敢再看那糾成麻團似的眉宇。
待到楊花睡醒,便看到坐在不遠處的水緣。她的眉頭再次蹙起,便快速將頭轉向裡側。現在,她極不願意看到這個人。即便是遠遠的看到,她已開始反胃。
楊花這邊的動靜,將水緣游離的思緒拉回。他看向那個背對著他的嬌小身影縮成一團,雖看不到她的臉龐,他卻知道,這個女人厭惡見到他。
「花兒,你如此不願見到我嗎?」水緣走向鳳床,在床沿邊坐下,輕撫楊花柔軟的青絲,輕聲問道。
楊花沒說話,現在她不願與他多說一句。她的武功不夠高,她的權力不夠大,她只不過是他的禁臠,僅供他發洩慾望。
她無奈,卻無法擺脫現在的慘狀。於是她只能消極抗議,如果活得這麼痛苦,那她何必再苦苦掙扎。可怕的是,她才有這種想法,悠兒便要跟著她糟殃,於是她只能讓自己快點好起來。
原來的逃跑計劃,在他這些天的糟踏後,漸漸成為一種奢望。因為她沒有精力去想那些事情,她覺得,自己生不如死。
「花兒,如今有兩種選擇。一是你繼續做貴妃,是朕的愛妃,每日都得侍寢;二是你搬離霧花宮,朕撤去你的貴妃頭銜,從此,你便是朕的貼身宮女,你自己選擇。」水緣說道。這是他在楊花沉睡之時想到的方法,如悠兒所說,楊花不能再折騰,若想保住她的性命,他只能暫時放過她。
但他也要為自己找一個台階下,無庸置疑,楊花會選擇做他的宮女。是他失策,如今錯已鑄成,只能以這種方法慢慢消除她對他的戒心與仇恨。
怕只怕,一切都已太遲。只要有一絲希望,他便不會輕易放棄這個女人。
楊花的身子動了動,水緣的話,可以信嗎?現在的她,還有選擇的餘地?她轉過身,直視著水緣,而後說道:「皇上,奴婢願自貶為奴,做皇上的貼身宮女。」
知道這會是楊花的最終選擇,水緣還是忍不住失望。
「既如此,那便讓自己盡快好起來。五日後,你便要到霧清宮當職。你的封號暫時還不會免除,等到確定你沒有身孕,朕會下聖旨,取消你的貴妃封號。」水緣淡笑著說完,便離開了霧花宮。
如果這是楊花想要的,便如她所願。
看著水緣離開室內,楊花大鬆了一口氣。
懷孕?這些天如同生活在地獄,她完全忘記和水緣上床會懷孕這事。因為每次從霧清宮回來她都在睡覺。而醒後,她又會出現在霧清宮。如此循環往復,根本沒有時間想到這事。而她的腹中,會有孩子嗎?
即便有了孩子,她也不能生下來,因為那是孽種。對,不能生下來,絕對不能。
現在,她要讓自己的病盡快好,以後她便要到霧清宮當差,也還是要與水緣朝夕相對。但只要那個惡魔不碰她,便什麼都無所謂。
以往她認為水雲是惡魔,現在才知道,世間最變態之人,當屬水緣。他完全就像是禽獸一般在她身上發洩獸慾,那種人,絕不只是變態這麼簡單。
「姐姐,你還好吧?皇上有沒有為難你?」待一看到水緣離開,悠兒便立刻回到室內。卻見楊花正坐在床上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好了些。悠兒,以後我要到霧清宮當差,皇上說要廢了我的貴妃封號,做他的貼身宮女,我二話沒說便答應了。」楊花見是悠兒,便把剛才的事情都告訴了悠兒。
悠兒的臉上卻沒有興奮之情,水緣不可能輕易放過楊花,就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不過也好,能讓楊花緩口氣。否則以楊花的倔脾氣,這一回定不會讓自己的病好起來。
「姐姐,以後你在霧清宮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這後宮不比其他地方,以往你是皇上寵愛的妃嬪,如今成為奴婢,以往嫉恨你的妃嬪定會找借口報復,凡事多長個心眼,知道嗎?」悠兒不放心地叮囑道。
皇宮是污穢之地,什麼人都有,一不小心,便會成為別人算計的對象。如果可以,她真想帶走楊花。
只可惜,這只是奢想。這高高的紅牆高苑,她們逃不出去。單是那些武功高強的大內侍衛,便是她們無法逃跑的最大障礙,何況在楊花身邊時時刻刻都有宮女隨侍在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