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楊花點頭,悠兒才鬆開手。
「你們那個皇帝可真夠無恥的,居然連個宮女都沒派在你的身邊。悠兒,不是我說,他的名字我還不屑說。你確定要回去嗎?回到那座冷宮?」楊花越說就越火大。
只有悠兒這個傻瓜才會忍氣吞聲,要她是那個什麼妃嬪,早就直接辭職不幹,叫他另外找人去做。
悠兒無奈地低歎道:「姐姐,這是規矩。而皇上,他是整個皇宮的主子,我們都得仰仗他的鼻息生存。」
「悠兒,如果這麼無奈,為什麼還要執著於一個男人?」這樣悠兒會很累,她不希望以前那個天真的丫頭就這樣消失不見。
悠兒笑了笑,回道:「我不累。姐姐,我回去了。」
這裡未來皇后的寢宮,不能隨便住人,她悠兒,更加不能。現在她那個悠妃的頭銜還有用,因為楊花要報仇。既如此,她當然不能把那頭銜隨便丟了。
等到有一天楊花想通,她便會隨之一起出宮,拋下所有。
朦朧的月色下,悠兒那張俏麗的容顏,笑得美而夢幻。
好幾天的時間,平靜渡過。楊花不會出霧花宮,有時間也是躲在裡面練功。現在的她,要讓自己變得更強。否則這個險惡地方,要是遭人算計,隨時有可能沒命。
晚上的時間她也沒浪費,通宵達旦地練武功。反正練完武功後精神很好,只要趁午時小睡一會兒便能養足精神。
「姐姐,快點準備,你父親進宮來看你了。」打坐完畢的楊花,剛從床上下來,就看到悠兒橫衝直撞地進了內室。
楊花張大嘴,父親?那不就是那個傳說中的丞相楊樹?可她現在不是以前的那楊花,和他並有沒有多大的關係才對。
現在怎麼辦?要不要去見他,見了之後又應該說些什麼?
「悠兒,我,我不去行不行?」頂著人家女兒的軀殼,去見楊樹,她會心懷愧疚。因為她佔了楊樹女兒的身體,是不爭的事實。
悠兒瞪大眼,忙搖頭道:「姐姐,那是丞相大人,也是你親生父親,你怎麼能不見去他?」
楊花露出一個傻笑,「剛才我只是開玩笑而已,現在我就去見他,我父親在哪裡?」
「丞相大人在清和宮,正和皇上議事。聽得皇上提起你在皇宮,丞相大人才想到要與你見一面。」悠兒兩三下將楊花打理好,再找了一件飄逸的紫色紗裙給楊花換上,才又道:「姐姐很美,今日比昨日還要美。」
現在的楊花臉色紅潤,不知是不是習武的關係,看起來很精神,美目有神,身子也豐潤了一些。若是水緣看到她,定會為之傾倒。
想到這裡,悠兒的心裡倒也沒什麼感覺。或許,她真的已經放下那個男子了吧?想也是,只是第一晚有接觸,之後便再也沒交集。她原本不是貪心之人,看清事實的真像後,便知道,這世上之人與事,許多不是她這種小人物能夠追逐的。
「你就會尋我開心。依我看,現在的悠兒才美呢。」楊花反稱讚悠兒道。
以前的悠兒本就俏麗可人,是個靈動的小丫頭。現在的她身著盛裝,卻沒有水水那樣的珠光寶氣。去除了些許稚嫩,有女人韻味,不失淡雅。雖比不上其他後宮女人的絕色,卻是另一種味道。
悠兒看起來很美,她喜歡。
悠兒臉露羞澀的紅暈,看起來很可愛。楊花伸手在她的小臉上摸了一把才道:「走吧,去見見我的父親。」
很快來到清和宮門前,這裡不似一般的寢宮,看起來莊嚴了一些。窗沿、門楣、房柱以及宮牆,都是絳紫色,高貴典雅,莊嚴肅穆。飛簷的屋角,隱有龍形圖騰,展翅欲飛的樣子。
這裡,應該是議事堂之類的地方。
楊花和悠兒候在門前,等候宣旨。
「皇上有旨,宣悠妃及楊姑娘覲見!」一聲聲傳令,令楊花有些緊張。她還沒見過這種大陣仗。上一回,雖也有宣旨,但沒有這次的嚴謹。
她們兩個走過幾座迴廊,才進到清和宮的正殿。
裡面,除卻坐在首座、身著龍袍的水緣,另外還站著一個身著青黑色官服的中年男人,國字臉,額頭有著歲月留下的痕跡,不深,卻也不淺。濃眉挺鼻,剛毅有神,眼眉和善。此時他看起來有些激動,向她快步走過來,雙唇微顫。這個中年男人,就是楊樹,楊花的父親。
「花兒,你這孩子,清減了些。」楊樹激動地抓著楊花的手,輕撫著她的雲鬢。這孩子,這麼長時間沒見,清瘦了一些,氣色卻也不錯。
一直知道她在山莊生活得不愉快,後來聽說失了憶,忘記了前塵舊事。恐怕現在他這個父親,她也忘了吧?
楊花有些不知所措,「爸,父,父親,我很好。」
她不知道要怎麼跟這些長輩勾通,父母親去世得早,她根本不懂這些。
看著楊樹擔心的模樣,她趕緊補充道:「我真的很好,父親,你別擔心!」
「好,好,只希望花兒別怨為父,當時的情況,為父也是不得已啊。」楊樹輕拭著眼角的眼淚,有些哽咽。
他一直想去救花兒,可每次都無功而返,因為水雲看守得很緊。後來好不容易派人救出花兒,卻在半路被人追到。那一次之後,便聽說花兒失去記憶,過得更不如意。
這次聽朝中同僚說,霧花宮進駐了一位美人。這本是新皇的後宮家務事,但他是朝中宰相,當然免不了提到。
之前一問才知是花兒入住了霧花宮,前幾日傳出刺客被殺的人,居然是雲天碧水山莊莊主水雲,更讓他大吃一驚。
他對皇上提出想見花兒一面,皇上立刻應允。
他知道皇上和水雲是親兄弟,如今水雲去世,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皇上才把花兒安置在霧花宮?這些事情他不敢妄自揣測,畢竟君心莫測。
或許,他應該把花兒帶回臣相府。
「父親,我沒事,你不必自責。不過我沒有了以往的記憶,所以不知道該不該與你相認,結果便拖到了現在。」看到楊樹傷心,楊花有些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