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沒找到,會不會是你昨兒個記錯了,帶在身邊後便不小便掉在外面?」悠兒坐下來喘口氣,整間屋子翻遍,也沒找到那塊美玉。
「不可能,那玉珮我分明把它帶在身邊,晚上睡覺之前我還親了一下,怎麼可能是我記錯?」楊花頓時洩了氣,覺得很煩很悶。
事事不順心,眼睛看不到,連最後的安慰也無緣無故地不見,老天和她一直作對。
「悠兒,不如我們再偷溜出去吧。我心情很不好,想吹吹冷風。」楊花說著也不管悠兒答不答應,逕自往門邊摸去。
最壞的情況也不過如此,只希望自己的眼睛能盡快復明。現在,什麼也不想。
悠兒見楊花的心情不好,只好快步跟了上去。現在莊主對楊花的行動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倒不像是莊主的作風。
要知道莊主平日極專制,下的命令從來沒有人敢不遵叢。不聽命令的人,不會有好下場。結果楊花屢次忤逆莊主,也沒見莊主懲罰她,由此便知,莊主極寵愛楊花。
楊花和莊主,卻是絕配。可惜現在兩人正在鬧彆扭,而自己卻幫不上忙,悠兒無奈地感歎。
這一晚,楊花翻來覆去睡不著,只覺心情煩悶。最後,她摸索著下了床。這段時間,她很少有睡不著的時候。即便境況很糟,她每天還是能安穩入眠。今天,她是怎麼了?
她悄悄地下了床,不想吵到隔間的悠兒。只不過失明這麼長時間,她還是沒有弄清楚屋子裡的格局。才走幾步路,便被桌子磕到。痛得呲牙咧齒,她還是忍著沒出聲。有些痛楚,忍一忍,便過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繼續往前走,又被什麼東西撞倒,膝蓋隱隱作痛。吃痛之下,她索性抱著膝蓋坐在了地上。
以前悠兒時時刻刻陪在她身邊,想要什麼,想去哪裡都不覺得什麼。這一刻,她才知道失明的自己一無是處。
如果一輩子這樣,如果眼睛一直好不了,以後她要怎麼辦?
坐在地上,輕揉著膝蓋,她像是失了魂般,找不到依歸。自己,怎麼會落了這樣一個淒涼的境地?
如今的她不會再哭泣,她相信,總有一天會好起來的,一定會。她也不會讓某人看笑話,雖然現在的自己,已經很狼狽。
最後,她索性趴在地上,想著不如爬回去,反正衣服也已弄髒,再髒一些,又何妨?
夏天,越來越炎熱,這樣,反而舒服。
本想著靠近窗台吹吹風,現在,倒沒了這必要。
一直到爬回床沿邊,楊花才拍了拍身上的泥塵,打算回到床上,繼續睡覺。
頓了頓,她還是說道:「莊主,深更半夜出現在一個女人的閨房,是很不禮貌的一件事。告訴你,我忍你很久了。如果你是想看我的笑話,現在應該已經看夠了,麻煩你出去。」
別以為她不知道,這個偽君子每天都會出現在她的房間。更可惡的是,他居然把她唯一值錢的玉珮也拿走,簡真不要臉到了家。
一直隱藏在黑暗中的水雲不禁愣住,他沒想到楊花原來一直知道他的存在。楊花,遠比自己想像中還要敏感。原來她一直知道自己經常出現在這裡,卻沒有說出真相。這一次,她是不是決定不再跟自己耗下去,才會說出這一番話?
水雲從暗處緩緩走出,「花兒,我要進京了。有好些日子,我都將看不到你。今晚,我特地過來向你辭行。」
楊花怔住,她沒想到水雲就要進京。那是不是很長一段時間,她都將看不到這個男人?而後,她露出諷刺的笑意。
如果不是她臨時起意揭露他在這裡的事實,他是不是根本沒打算讓她知道他要進京?
「沒必要。我和你,沒什麼關係。」楊花冷聲說道。跟著便爬到了床上,直接睡覺。她不想跟這個男人說話,因為現在的他們已經無話可說。
這個惡魔現在根本就在惺惺作態,他以為他進京,她會想他嗎?他們現在,只是陌路,根本八竿子打不到一塊。
楊花正神遊於天外,突然她已經被水雲抱進懷中,她大力掙扎,想要掙脫水雲的控制,卻又力不從心。
「花兒,我帶你去密室治你的眼疾。這一趟京城之旅凶險難料,近幾日我才找齊藥材,想在去京之前能把你的眼疾治好。」水雲制止了楊花,說明原因。
本想著一切塵埃落定再來為楊花解毒,可他還是怕出什麼差錯。只想著讓她的眼睛恢復視力,他才可以心無旁念地專注於輔助水緣。
聽到水雲的話,楊花不再掙扎。原來他是為她解毒才來看她,不知道是失望,還是欣喜,總之是百味雜陳。
原來,她還是在意這個男人。
原來人的感情,還是不能收放自如。
於是她靜靜地倚靠在水雲的懷中,感覺他的懷抱灼燙了一些,似是能灼燒她的心。為什麼,她會喜歡上一個這樣的男人呢?
「花兒,現在集中注意力,我要幫你解毒了。記得,不要胡思亂想,否則容易傷到心脈,錯亂神智。」水雲察覺到楊花的精神不集中,便提醒她道。
楊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可以了。」
水雲說的情況就是走火入魔,她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不會允許自己出任何差錯。
「剛開始解毒雙眼會很疼痛,忍著點。」水雲再次叮囑道。
「嗯,我知道。」
看到楊花已經準備好,水雲才開始為她解毒。
只覺得渾身發燙,全身的血液像是滾燙了一般,灼燒著身體。最後,所有的感覺都隨著水雲遊走的雙掌集中到了雙眼。那種感覺很恐怖,像是眼睛著了火,瞬間就會燒傷自己。
楊花緊握粉拳,才克制住大叫的衝動。
似過了一個世紀這麼久,那灼燙感漸漸被一股清涼代替,全身都舒暢的感覺。而後,眼角便慢慢溢出液體,應該就是毒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