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開始培養自己的繼承人,他在聖元二年立騰鳴為太子,不是因為騰鳴曾經得到過心竹的關心,而是因為他在騰鳴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比起其他的子嗣,騰鳴更具有魄力,更能維護江山的穩定。他開始教騰鳴如何去鞏固皇權,如何去培養自己的勢力。
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沒有錯,他的確可以放心把月國的未來交給騰鳴。
雖然已經命令林可風不要派出焰族和「燕子」去尋找他的心竹,但這位風長老卻不太聽話,風長老要求皇上給他五年的時間,在五年之內,一定會把他的心竹揪回來。可是他的心竹很厲害,五年來,一點機會也沒給這位風長老,這位她的師傅,這位她的干外公。最後風長老也不得不放棄了,承認自己被這個徒弟打敗了。
如今每次想到風長老失望的表情,宏德龍湫都忍不住會笑,所有小看他的心竹的人,都會被她打敗,這就是他的心竹,他的最愛。
這十年來,每當他的壽誕之時,他都會去竹苑,他會睡在第一次擁有她的床上,去回味與她的激情。而每當她的壽誕之時,他會去那條山中小溪,去為他的心竹尋找驚喜,他已經為她收集了很多各種花紋的石頭,他相信她一定會喜歡。
而每當那個紀念之日時,他都會到月康山上,他會躺在那個帳篷裡,蓋著那天他的心竹離開之前,為他蓋上的那件外袍,他閉上眼睛,在夢裡與他的心竹相會。
這十年來,每個晚上他都睡得很好,因為他的心竹都會在夢中等著他,唯一的遺憾是,每當他睜開眼睛時,她都不在他身邊。
結束東都祭祀,月都,月宮御書房內,騰鳴跪著接過聖旨,他的父皇要準備離宮一段時間,下旨由他來監國。這是對他的信任,也是對他的考驗。騰鳴緊緊握著聖旨,他不會讓父皇失望的,也不會讓天上兩位關注他的母妃失望,尤其是那位告訴他要學會堅強的竹皇后母妃,他要成為和父皇一樣出色的皇帝,他要成為父皇和兩位母妃的驕傲。
離開月宮,宏德龍湫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好輕鬆的感覺,好自由的感覺,難怪他的心竹不喜歡皇宮,還是宮外的空氣新鮮。十年了,他輕輕摸摸胸口,感覺到那個荷包,已經禁錮得夠久了,現在也是時候去實施他的計劃了。
「小昭,你回去……」
「皇上,小昭是您的一等侍衛,永遠不會離開您。小昭已經安排好保護太子的事情,您可以放心。無論您到哪裡,小昭都會追隨您。」
兩人騎馬出了月都城,卻停在城外,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有兩個人正騎著馬等著他們。
「三爺,一個人遛出去玩,也不找老十我這個好嚮導,不怕迷路嗎?」
宏德龍湫看看龍浩,不由地笑起來,「你捨得嬌妻和一雙兒女嗎?」
「玉兒現在所有心思,都放在兩個小傢伙身上,」龍浩有些無奈地聳聳肩,「根本沒空理我,所以,待在府上也無聊,不如陪三爺去江湖上走走。」
龍浩沒有說實話,他一直都知道孟心竹在皇兄心中的地位,所以他知道孟心竹病逝對於皇兄是一種什麼樣的打擊。這十年來,他看著皇兄忍著心中的悲痛,去繼續履行帝王的職責,他很心酸,也很驕傲,他的皇兄是令人佩服和敬仰的帝王。看著皇兄對騰鳴的培養,看著騰鳴的成長,他知道皇兄是不會在皇位上待太久了,因為皇兄所愛的女人喜歡笑紅塵,所以皇兄一定會帶著對她的愛戀,完成她的願意,去笑紅塵。相對於龍潤來說,他這個閒散王爺對月國的作為不大,所以他要陪著皇兄出去散散心。
林可風坐在馬背上,捻著鬍鬚,他知道皇上此次離宮的目的,他要跟著皇上,更重要的是,他很希望有機會見到那個令他失敗的徒弟,儘管他也知道這種機會很渺茫。
宏德龍湫看看兩個人,笑了笑,「好,那就請你這個嚮導指個方向,我想去看看玉璣,走什麼路最近?」
玉璣看著突然出現在醫谷中的月皇,有些發愣,但隨後便笑起來了。
兩個人坐在小院裡,玉璣為宏德龍湫倒上一杯茶,「這是我第一次面對心竹時喝的茶,她說我的品味不錯,你也嘗嘗吧。」
宏德龍湫小品一口,「心竹被你擄了,居然有閒心跟你談品茶?這丫頭,總是出乎人意料,而且膽子夠大,似乎沒有什麼可以嚇得了她。」
「這就是她能吸引人的地方!」玉璣笑著端起茶杯,「龍湫,看樣子你已經決定了。」
宏德龍湫一邊喝著茶,一邊點頭。
玉璣笑了笑,「時候已經到了嗎?」
「十年了,我已經做了充分的準備。」宏德龍湫放下茶杯,「現在,已經沒有什麼,也不會有什麼可以攔在我們之間了。」
「騰鳴會是個不錯的皇帝,你有個好兒子。」玉璣繼續倒著茶,「可是十年了,你確定你能找得到嗎?」
宏德龍湫摸摸胸口,「她的心會告訴我。」
「好!」玉璣點點頭,「龍湫,醫谷是不錯的隱居之地,隨時歡迎你們來小住。」
「哈哈哈,好,為我們留個房間。」
是的,宏德龍湫決定去尋找他的心竹。他的心竹離宮兩次,都是他放手的。第一次是他的心竹自己選擇回來的,但這第二次,是他要去把她找回來,不是回皇宮,而是讓她回到自己身邊。雖然她當初離開時,他不明白是為了什麼,但他現在已經想明白了。
他的心竹不屬於皇宮,也不可能在皇宮裡生活,如果勉強她留下來,一天到晚被後宮裡那些女人圍繞著,攻擊著,陷入宮廷的爭鬥,她將不會再是孟心竹了,他也將真的失去他的心竹。而她沒有選擇和他一起離開,不是不相信他放不下皇權,而是更多的考慮了剛剛結束戰亂的百姓們。所以他成全了他的心竹,他讓她離開,讓她去保留她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