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已經送給我們了,只有我們獨享了,不如改日請皇嫂再作首送給你吧。不過你又沒有六嫂,總不能叫皇嫂作一首打戰殺敵的歌給你吧!」
「十弟,你這張嘴呀,不損損人就不舒服了!」
宏德龍湫沒有參與兩兄弟的鬥嘴,他只是盯著竹妃,她仍然是那一臉的恬靜,蒼白的臉上露出絲許笑意。孟心竹已經注意到皇上正盯著自己,她作了個大膽的動作,她轉身迎上宏德龍湫的目光,「剛才臣妾一時縱情,打擾皇上議論國事,還望皇上恕罪。」
「愛妃說到哪裡去了,這樣的月夜,能聽到這樣的好曲,真是人間美事!」
孟心竹一怔,她希望自己是看錯了,她居然在這個皇帝臉上看到了寵溺的神情!
月妃站在帳內,從竹妃開始唱歌起她就站在那裡。哼,竹妃,你以為本宮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嗎?想當初她也是憑借出眾的歌舞深深打動皇上,再加上嬌媚百態,得到皇上專寵。而今這個竹妃的才情令她也不得不佩服,她覺得萬幸的是竹妃的容貌不出眾,又久病纏身。不過竹妃的存在還是讓她感到威脅,這是她決不允許的,宮裡那些有身份背景的妃子她動不了,一個亡國公主還能奈她何?
看到停在昌水岸邊的龍船,孟心竹不由地驚歎,這簡直就像是木質版的「泰坦尼克號」嘛!她欣賞著船上的各種雕刻,從船頭到船尾,她已經不知多少感歎,如果在現代考古中發現這樣一艘船隻,又豈能用一個震驚世界來形容呢。她突然想站在船頭,去感受一個電影中表現的那個「飛」的感覺,不過她還是壓抑自己這種衝動,現在這個時候總不能讓別人當她是瘋子吧。
上船後,宏德三兄弟就經常關在房間裡,留下一群女人在外面無聊。月妃似乎一刻也閒不住,總是對太監宮女呼來喝去的,對林妃和竹妃也沒什麼熱臉。林妃多時待在房間裡,就算在公共區域內也很安靜,對月妃的話根本不理會,只是靜靜地看書。太后則總在房間裡念佛經,對外面的事情也不理會。
到了昌水,孟心竹就把攀巖服穿在身上,隨身還帶著一截細細的空心竹子,準備在落水後作為潛水呼吸管道。船隻已經在昌水上行駛了五天,這五天,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十王妃都粘著孟心竹,跟她談天說地。孟心竹心裡有些著急了,現在船隻是順水而行,還有二天的路程,就要到東都,如果上岸的話,想脫逃難度就大了。
「玉兒呀,你這幾日都和我在一起,不怕冷落了十王爺嗎?」
「才不會呢,現在是祭祀期間,他們都在齋戒,而且還不能近女色。」
「喔。」孟心竹點點頭。既然不能把十王妃送回王爺處,看來自己只有下狠手了。天黑後,孟心竹乘十王妃不注意時,用銀針紮了她的穴位。為昏睡中的十王妃蓋好被子,孟心竹輕輕撫著她的臉,「好妹妹,對不起你了,希望你醒來後,別怪我。」
孟心竹輕聲走到甲板上,走上船尾甲板,這裡的圍欄很淺,最適合上演失足落水的把戲。她環顧四周,現在可不能無聲下水,最好是有人看到的情況再下水。
她正在看有沒有人出現,卻聽到二樓平台上有人叫道:「竹妃娘娘。」孟心竹抬頭一看,是明公公,他抓著樓欄,「娘娘,小心呀,那裡太危險了,您可別……」
他話還沒說完,竹妃娘娘也還沒來得及上演她的「死遁」,孟心竹感到右小腿被什麼東西突然用重力打了一下,腿一軟,身體跟著失去重心,整個人跌下甲板,一頭掉進河水裡。
「娘娘!不得了,竹妃娘娘落水啦!快來人呀!」甲板上都充滿了明公公焦急的聲音。
雖然右腿很疼痛,但一落入水中,孟心竹立刻清醒,她憋著氣,快速地把罩在攀巖服外的長袍脫掉,將竹管放在嘴裡,擺動著身體,向船隻行駛的反方向游去。現在天已經黑了,而且船還在行駛中,就算有人下水準備救人,也是無從救起,再加上自己留下的外袍,一定會人們覺得她已經溺水身亡,屍沉河底了。
孟心竹潛水游了好長一段,才將頭伸出水面,現在已經看不到船隻了,看樣子自己的死遁是成功了。孟心竹微微笑了笑,她藉著月光尋找河岸,現在她感到小腿肚子陣陣刺痛,她必須趕快上岸看看傷勢。從剛才在船的情況,自己應該是被人暗算了,雖然這個人算是幫著自己死遁,不過現在的疼痛讓孟心竹對這個人一點感激之情也升不起來。
好不容易游到岸邊,孟心竹站起身,一瘸一捌地走上岸,剛離開水域,她就一屁股坐在岸邊,大口大口地吸氣,逆水游泳還真是費體力呀!她用手梳了梳已經散亂的頭髮,紮了馬尾辮,又把右腿拉到身邊,開始揉著小腿肚子。
「沒想到朕的竹妃,竟然有這麼好的水性!」
孟心竹停止按摩動作,她覺得一陣寒氣貫穿整個後背,天哪!怎麼會這樣?
孟心竹閉閉眼睛,手撐著地慢慢站起身,慢慢轉過身。岸邊一大石塊上正坐著一個人,一身金黃色的長袍標示著他的身份,而他的一等侍衛正立於大石旁,兩個人都正盯著她。
孟心竹瞇著眼睛看了他們一會,爾後無奈地笑了笑,開始往岸上走,她注意到小昭已經戒備地握緊木棒,並上前一步。她笑了笑,選擇了一塊和凳子差不多大小、高度的石塊坐下,又繼續揉著自己的小腿。
宏德龍湫歪著頭看著眼前的女子,記得她以前遇到自己的時候總是匆忙逃跑,怎麼到現在這個時候她反而這麼靜?
「見到朕在此,竹妃還不見禮嗎?」
孟心竹笑著搖搖頭,「別竹妃竹妃的叫,如果她真的來找你,恐怕你要惡夢纏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