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園的水域還真不少,卻都不屬於孟心竹中意的,這些水域不是又窄又淺,就是死水潭一個。孟心竹開始失望了,自己顧及太多,縛了手腳,連想找個死法都天不隨人願。
她正感歎著自己的無奈時,陳公公已經發現皇上和月妃正朝他們這裡走來,忙上前說道:「娘娘,皇上和月妃娘娘來了。」
孟心竹知道已經避無可避,「臣妾參見皇上,參見娘娘。」
「喲,我當是誰呢,是竹妃妹妹呀。」月妃將整個身體都依在宏德龍湫的懷裡,「妹妹今兒個這麼有興致遊園子嗎?病都好?」
「謝娘娘關心,臣妾正在康復中。」
「在康復就好了,如今妹妹可不比當初了,皇上的一道旨意,可讓妹妹成為這宮裡所有太監宮女的大恩人了,妹妹當好好保重才是呀。這般慘淡容顏,又怎麼能讓皇上歡心呢?」雖然知道皇上尚未臨幸竹妃,但想到她卻以歌曲魅惑皇上,還是覺得生氣。我月妃可是當朝第一皇妃,未來的皇后,而你一個小小最下等的妃子,竟敢跟我爭寵!
孟心竹怎麼會聽不出言外之意,她含首答道:「謝娘娘關愛,臣妾當不負娘娘教誨。」
月妃微微皺皺眉,真是個不知死活的女人,皇上去了竹苑幾次,就登鼻子上臉了,哼!可是當著皇上的面,又不好發難。
宏德龍湫看看竹妃,這個妃子總是一付恬靜的樣子,完全沒有其他妃子見到自己時表現出來的那份欣喜。他看看懷裡的月妃,若是其他妃子看到她這樣依在自己懷裡,眼中的妒火足以令人中暑,而竹妃卻不以為然。
「皇上,」明公公匆匆上前,「十王爺和王妃進宮了。」
「是嗎?宣!」宏德龍湫看看孟心竹,「竹妃,伴駕康定湖。」
當孟心竹站在康定湖邊,不由地感歎,沒想到皇宮裡居然有這樣一片好水。陳公公告訴她,這康定湖是人造湖泊,這裡原本是皇宮裡地勢最低窪的區域,並不適合建造宮殿,所以先皇就引水成湖。有時候還真的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在當時勞動生產力不發達的情況,完成這樣浩大的工程。不過這也說明了帝王的窮奢極侈,勞民傷財。
十王妃挽著孟心竹,邊走邊說,一路上點點指指。如今十王妃已經改口,不再稱她為娘娘,而是叫做姐姐,這樣兩人就更加親密了。而找到自己需要的東西,孟心竹心情好極了,和十王妃說說笑笑。
宏德龍浩看看自己的王妃,又看向皇兄,「玉兒見到竹妃皇嫂總是很開心,聽她們兩人說家鄉話,感覺自己像局外人一樣。」
宏德龍湫望望兩人,就算是見到自己也沒有一展笑容的竹妃,現在卻和十王妃說說笑笑,「老十,有空的話,就讓弟妹進宮多陪陪竹妃吧,她難得有這樣的笑容。」
「哦?應該是見了皇兄笑得更燦爛吧。」
宏德龍湫沒回答,只是擁著月妃繼續往前走。
孟心竹回到竹苑裡,立即畫了一張康定湖的地形圖,她對著地圖研究了好久,終於選定了位置,剩下的就是準備逃生工具了。
宏德龍湫懷裡的月妃已經睡著了,但他的情慾卻沒有因為她的身體而得到滿足。他看著手中的發卷,都說得不到的才是最美、最好的,可是他是帝王,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他得不到的東西。他用發卷輕輕撫著臉頰,回想著兩次相遇。這個女子已經藏得夠久了,自己也隱忍夠久了。既然她在暗處,自己就以靜制動。除非這個女子一輩子不行動,否則一定不會再讓她跑了。月昆宮外傳來腳步聲,宏德龍湫站起身,走到窗邊。
小昭在寢宮外輕聲說道:「皇上,已經準備好了。」
宏德龍湫笑著點點頭,皇宮是屬於他的地方,對於他來說,絕對不會有什麼秘密可言,就算隱藏地再好也沒用。他把玩著那束髮卷,胭脂馬,朕很快就會見到你的真面目!
接下來的幾天,孟心竹都在計劃著如何在康定湖失足落水,如何在下水後以最快的速度潛到安全地帶,避開禁軍下水搜尋。十王妃也經常進宮來看她,每次她都會依依不捨地送十王妃離開,其實是留心觀察可以出宮的渠道。她知道若是知道自己死了,十王妃一定會到宮裡來的,所以她準備化妝成小宮女的樣子出現,再乘大家不注意地時候藏在十王妃的車下離開皇宮。以十皇子的地位,門衛還不敢搜他的車子,所以自己應該可以安全離開。
死遁當天,孟心竹一個人來到康定湖邊,她沒有帶如兒他們,因為不希望他們被人貫下照顧不周之罪,她正往選定的地點走去,卻遇到月妃。
「竹妃的氣色是越來越好了,出來走動的也勤了。」
「托娘娘之福,臣妾的身體的確好多了。」孟心竹仍然恭敬地說。
「哼,聽說最近,竹妃與十王妃交往過密呀。」
「仍是故國之人,自然親近些。」
「故國?你別忘了,已經沒有葉國了。」月妃冷笑道,「你還當自己是什麼公主嗎?」
孟心竹抬頭看著月妃,這是她第一次在宮裡沒有掩飾自己的目光,「竹妃是不是什麼公主已經不重要了,她是不是皇帝的嬪妃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她心中已經有新的人生真諦,而這個是像娘娘這樣的女人,是絕不會擁有的。」
「大膽,放肆!」月妃怒瞪杏目,「你竟然敢這麼對本宮說話!」
孟心竹嘴上浮現一絲嘲笑,竹妃也許不敢,可是她是孟心竹,這段時間在皇宮裡,她已經活得很窩囊、很憋曲了,現在她沒什麼不敢的,因為她就要死遁了,還怕一個恃寵而嬌的女人嗎?她注意到月妃身邊的小太監和兩個宮女已經慢慢移動自己身後,看樣子月妃是準備給自己一點顏色看了,不過這也正好可以幫助自己的戲演得像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