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她為何本體生存了五百年也從未被其他妖怪吞食的原因。因為他們根本發現不了她,或者以他們的道行根本不能靠近她罷了。若是說未成正果的仙子先就成腹中餐,那豈不是成笑話麼。
「能服侍殿下是小妖的榮幸。不知殿下現在有何吩咐?無論上刀山下火海小妖一定……」喘了口大氣,繼續道「一定無條件地支持殿下您。」說罷,一改先前瑟縮的樣子,狗腿似的蹦躂著跳到魅蓮跟前,笑得萬分燦爛。很懷疑,她本體其實是朵喇叭花……
勾了勾嘴角,魅蓮食指輕輕摩挲著薄唇。他以為她會說『萬死不辭』呢。沒想到只是支持他麼。呵呵,真有趣的小花妖,時刻想著自己的小命吶。「噢?果真如此?真心實意?不會是為了……」他並未說下去,只是戲謔地看著她,只是她沒發現而已。
「果真如此!真心實意!我對殿下您的忠心天地可鑒!日月可證!絕然不是為了一己私利想要修煉成仙而已!」當她慷慨激揚地發表完那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的誓言後,仍未發覺其實她早已將自己的那點小心思暴露出來了。
魅蓮轉過身不去看她,他怕自己繼續看著她那張小臉後會忍不住那股想爆笑的衝動,繼而在這隻小花妖面前毀了他一貫的身份。不過那不斷顫抖地雙肩還是出賣了他。「咳咳咳,很好。小花妖,以後每天這個時辰我都會來找你。你確實對我忠心不二?」恢復了原本毫無表情的臉後,魅蓮道。
「是!」想也不想,她便直接回答。有多少為成仙而修行千年乃至萬年的妖怪,如今有這麼好的機會擺在她跟前,不抓住的是傻妖!就憑她這只連化形也需要別人相助的小花妖,說不定修煉十萬年也不會有結果。不過現在不同了,有花神殿下幫忙的話,她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天界即將會有她的存在。
其實她根本不知道,就算沒有魅蓮相助的話,她仍會是仙。或許,多了這份所謂的相助,也埋下了一顆覆滅的種子。為他而生,為她而爭。亦或者,為她而捨,為他而死。
「小花妖既然你這麼忠心於我,那我也不能虧待你吶。唔,這『小花妖』叫起來挺不舒服的,我喚你蓮姬如何?」無意還是故意,他取他名為她冠姓,宣佈所有權?或許這只是碰巧罷了。
點頭表示毫無異議。只是她不瞭解,為什麼她明明是百合花妖,叫『蓮姬』的話不是聽起來成了蓮花妖了麼。唔,怪哉怪哉。其實她覺得『小花妖』聽起來還不錯,不過花神的話她是不會反駁的,反正不外乎就一個名字罷了。
可是,真的如她所想僅僅是一個名字罷了麼。萬事因果循環環環相扣,圓一緣,注定,結一劫……
說話間,一道光影散去,魅蓮已無蹤影,週遭都變回了原樣。黎明破曉,她長長地呼吸著略帶清香的空氣,唔,她還是不習慣變成人吶。殿下才走一會會,她便快撐不住了。看來若不是剛才有花神殿下在,她早已化成原形了。輕歎了一口氣,化作了本體,看來她真得好好休息了,好累好累,果真,她妖力的確少的可憐。
這一覺便沉沉睡去。日落西山也未曾見她轉醒。直至月兒初綻光輝,銀色月光照在她身上,這才幽幽清醒過來。
自從變化成人形後,總覺得渾身上下不舒服得很。大略是經狂風暴雨的沖刷,泥濘全飛濺到本體的緣故吧,繼而成人形後,全數都沾在了身體上。
無奈,可以確定一件事,那便是她得洗澡!幸好此時已是夜晚,悄悄化形後鑽入水中。冰涼的河水刺激她所有的肌膚,一種從未有過的屬於『人』的感覺在她心頭蔓延。忽的身體全部沉入水中,而水面只剩下一圈圈波痕。
在水裡呆了多久她已經不得而知了,只知道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這才不捨地躍出水面。長長的髮絲在空中劃過一個圓。一瞬間,那張出塵清麗的小臉揚著的滿足笑顏似能感染世間一切。包括那個背靠大樹的神。那一霎那,魅蓮愣住了,或許應該說被那抹笑顏迷住了。
就這樣,他在岸上,她於水中,晶透清澈的河水根本遮擋不住她的身影,就算沒於水中亦是如此,只是更添誘人之氣而已……
雖有夜幕遮蔽,不過那白皙的俊顏浮現的點點的紅暈還是清晰可見。魅蓮尷尬地輕咳掩飾,裝作自然地轉過身,而水中的小花妖卻是不曾注意的。噢,錯了,如今應該喚她蓮姬了吧。
「殿下!」直到轉身瞬間才瞧見背對著她立於樹下的魅蓮,蓮姬驚呼出聲。殿下何時在的,她怎麼一點兒也不知道!
那聲殿下喚回了仍有些許失神的魅蓮。真要說起來,不可否認他心跳確實有些加速跳動。他在慌什麼?怕她生氣怕她害羞還是怕剛才那一瞬間的……心動?嗯,怎麼可能,對他投懷送抱的少說沒有一萬也有八千,環肥燕瘦的美人兒實則不少,可見他有哪一次動過心?沒有。所以,剛剛的只是錯覺罷了,縱然是他也不會料到會看到如此香艷的一幕的,否則他也不會趕這麼巧了。
嘩啦啦——
池水四濺,別無其他,只是因為一個心驚腳下不穩重心後移,砰的一聲整個人完全沒入水中,悲催地還被嗆了好幾口池水。
「咳咳咳,殿下您來得好早,咳咳咳……」美好的氛圍完全被打破,不似美女出浴,卻勝女鬼戲水,只留有那濕漉漉的及腰長髮散落身上,羅衫已然被擠壓地不成樣子,衣裙下擺明顯還在滴著水珠。為何她在他面前總是同一副邋遢的模樣呢。都是等級惹的禍!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他是神一位,她則是名不見經傳的小妖一枚,心裡莫名的緊張以及那份壓迫感都讓她在他面前狀況百出,成笑料已然常事。不過看著她出狀況,聽完她的話,魅蓮著實有舒了一口氣的感覺。還好這只單純到笨的小花妖沒有注意到什麼呢。
魅蓮嘴角勾著明顯的弧度。唔,她這麼努力供他娛樂(那只是意外!意外!意外好不好,要知道人生吶總是充滿著意外)那他是不是也該給些獎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