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情:丑妃難棄 情殤之痛 風住塵香花已盡 願生生世世不在帝王家
    傳統的婚禮大典之後,便是隆重的冊封儀式。而在冊封大典前還有盛大的歌舞表演。皇親國戚濟濟一堂,每個人都送上了或真或假的祝福。

    「四弟,下面可是我親自給你準備的節目。」太子一拍手,12個女子便魚貫而出,每個人都捧著一件不同的樂器。

    「謝謝大哥。」看著面前這個滿臉堆笑的太子,再想想父皇的話,冷決暝忽然就覺得好可怕,也好悲傷。難怪有人說願生生世世都不生帝王家。

    冷決暝食不甘味,更是無心欣賞什麼節目。他的心中亂成一片。時而記掛著凰音,時而卻又記掛著父皇,時而又想起慘死的母妃。

    不知是誰遞過一杯酒,他接過來便是一飲而盡。

    「王爺……」原來是林語兒的侍女巧兒。「今天可是你和王妃大喜的日子,怎麼還這麼不開心呢!」這個平日裡不起眼的女孩,此刻竟然敢大膽地跑過來給主子敬酒。

    冷決暝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但這個丫頭好像是著了魔,她竟然抖抖索索地向冷決暝伸出了手。

    「果然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奴才。」冷決暝抓住那只想勾引她的纖手,狠狠地擲到一邊,「你還不夠資格。」

    他厭惡地看了一眼巧兒,冷冷地對她說:「走吧,別讓我再看見你。」

    「王爺,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求王爺……」巧兒嚇得半死。

    沒等冷決暝再說話,前面已經傳來冊封大典開始的聲音。他顧不得這個該死的丫頭,便匆匆離去。

    冷決暝站在高台之上,身著華貴典雅的禮服,峨冠博帶,衣袂烈烈。他冷眼看著台下那個一身紅衣的女子,恍惚間彷彿看見了凰音。她身著血一樣鮮艷的紅色,一步步朝他 走來。

    翠翹終於突破重重阻隔,趕到了冊封大典。正當冷決暝想要接住林語兒的手,將她扶上冊封台時,她尖厲地叫了出來,但由於之前哭喊的時間太久,此刻雖然她已經用盡全力但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她看著冷決暝那張微笑的臉,看著他們交握在一起的手,整個世界忽然就安靜了。

    「小姐……對不起……」淚水無聲地滑落,翠翹慢慢地倒了下去。

    「翠翹……」凰音感覺自己也到了現場,她穿著單薄的睡衣,眼睜睜地看著冷決暝牽起了林語兒的手,她想喊他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於是微笑著閉上了眼睛。

    「冷決暝,我們來生再見了。」凰音覺得自己的臉貼在了地上,然後看見無數人歡呼雀躍,看見冷決暝擁著林語兒接受萬人朝賀。

    「哥哥……我們還會見面嗎?」

    「如果有緣就會吧。」

    所有的往事如走馬燈一樣在腦海裡回放,她記得祖母臨死之前跟她說過,人在死的時候能看見自己一生做過的事。

    「哥哥……我要走了。」凰音慢慢地閉上了眼睛,一滴晶瑩的淚珠緩緩地從眼角滑落。

    ……

    就在這個關鍵時刻,忽然冷訣暘帶著一隊人馬衝了進來。

    「四哥……」冷訣暘看著冷決暝,臉上一抹非常複雜的笑容,「真是不好意思。」

    林語兒看見冷訣暘,本能躲到了冷決暝的身後。她現在好害怕見到他,不光是恐懼還夾雜著絲絲縷縷的恨意。

    「什麼事?」冷決暝問。

    「我奉父皇的命令,前來捉拿你回去問話。」冷決暝冷漠地說。

    他的一番話讓在座的賓客炸了鍋,人們紛紛議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抓我?」冷決暝覺得很莫名其妙,「我犯了什麼罪?」

    「私通外敵。」冷訣暘的話不僅讓在場的人倒抽一口冷氣,更是讓冷決暝眼前一黑。私通外敵?這真是天大的笑話,他躲在家裡多年不曾參與朝政,哪裡還有機會私通外敵。但冷訣暘既然已經這麼說了,說明他已經有了充分的證據,那麼整件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的呢?

    皇宮大內

    「決暝,你告訴朕這是怎麼回事?」皇上既震驚又憤怒。他抖著手裡的密函和金印大聲質問。冷決暝一言不發,只是不屑地冷笑著。

    「你還笑得出來!看看這信裡都寫得什麼!」皇上將手中的信函扔了過來。

    冷決暝一看,信是用很古老的蝌蚪文寫成,上面詳細述說著如何跟他聯合起來,在京城附近的駐軍裡策反,再如何攻進皇城。

    「父皇,這等漏洞百出的設計,你也相信?」冷決暝笑道:「首先,這封信是誰發現的?他如何知道我這個東西藏在哪裡,又為什麼會無端的懷疑我。我可以這麼說,最先懷疑我的人,就是陷害我的人。其次,這蝌蚪文並不是誰都會寫。何況是言語不通的異邦人,他們怎麼懂得我們這麼深奧的文字。再其次……」

    「不必說了……」聽完冷決暝的分析,皇上已經冷靜了許多。「朕已經將你身邊所有的侍從叫過來問了話,現在朕已經知道是誰陷害你了。這個人陷害你只是表面現象,她真正想做的是除掉你,離間我們父子,從而達到削弱我們的力量的目的。」

    「是誰?」看著皇上神情態度瞬息萬變,冷決暝也暗暗納罕起來。剛才還那麼憤怒地懷疑他,怎麼這一會兒找到始作俑者了嗎?

    「把她帶上來……」皇上話音未落,九死一生的凰音便已經被拖了上來。

    凰音睜開眼,才發現之前看見冊封大典,原來僅僅只是一個夢,只是這個夢真實得有點可怕。她揚起髮絲凌亂的額頭,四處看了看,但卻誰都看不見清楚。只見一個身形高大的人,忽然衝了過來將自己緊緊擁進了懷中。

    「怎麼會是你?」冷決暝渾身發抖,這世界上似乎沒有什麼比這更可怕的事情了。「怎麼是你?」他迭聲問。

    但凰音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她滿嘴都是鮮血,似乎五臟六腑都暴烈開來。

    「御醫!」冷決暝發狂地大吼,「快叫御醫來。父皇,你是不是弄錯了?怎麼可能是凰音,她只是……她只是一個無辜的……」冷決暝說不下去了,因為他最擔心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

    「暝兒,朕問你。東西是不是這個女人給你的?」

    冷決暝仔細回想,東西確實是凰音給他的,可是……

    「可是父皇,凰音絕對不會是陷害我的人,也不可能是外邦的奸細。」冷決暝堅定地說。

    「我看你是被這個醜女人給施了什麼法術,被他迷得神魂顛倒。」皇上怒不可揭,「不止一個人看見這東西是她給你的,你怎麼解釋?」

    「那麼父皇,如果她是奸細,她會那麼明目張膽地把東西給我嗎?兒臣現在只問父皇一句話,到底,是誰從兒臣的府上發現了這封信?」冷決暝把目光投向了安靜地站在一邊的冷訣暘,清冷的目光似乎能殺人。

    「混賬!」皇上大喝一聲,「你是在懷疑你的親兄弟嗎?為了一個女人,你們要手足相殘?」

    冷訣暘回以同樣的目光,事到如今他也是始料未及。當初那封信的確是他想誣陷冷決暝,想置他於死地,可是誰知陰差陽錯竟然到了凰音手中,更是顛三倒四地將她變成了私通外敵的主謀,親手將自己心心唸唸的女人送上了斷頭台,他心裡又能好受到哪來去?

    此刻面對著冷決暝仇恨的目光,他選擇了沉默。

    「父皇,不管你怎麼說,兒臣是不會將凰音交出來的。」

    凰音雖然已經不能說話,但她還聽得到,聽著冷決暝的話,她忽然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哪怕她現在就死去,她也死而無憾了。

    「你可知私通外敵是什麼罪?」皇上大聲問,「別以為你是皇子,朕就會放過你。」

    「就因為兒臣知道,所以才不會讓這個女人為兒臣枉死。」冷決暝語氣堅定地說,「兒臣不會像父皇那樣輕信別人的話,狠心殺了自己的女人。」

    「你……」兒子的話就像是一把尖刀插進了老皇上的心窩,他看著兒子,幽幽地說:「可是皇兒,你可知道你身後是整個天下。來人!將這個叛臣賊子給我拿下。」皇上一聲令下,禁衛軍即刻包圍了冷決暝。

    「皇上!」正在此時,林語兒卻闖了進來,「皇上,請您三思啊。決暝絕不會是私通外敵的人,一切都是這個繆凰音搞得鬼。語兒可以作證,還有您的皇孫……」說到孩子,林語兒潸然淚下,「也是因為這個女人才沒的。」林語兒擦眼淚的時候故意舉著那只斷掉的手臂,看得皇上更是一陣心酸,看得冷決暝更是一陣愧疚。

    喪孫之痛,惑子之恨,讓老皇上沒有任何耐心去調查事情的真相,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殺了兒子懷中那個女人。

    「決暝,看看你身邊的女人。」皇上指著林語兒,「她為了你失去了一切,你現在還擁著別的女人,你於心何忍。」出於對林語兒的愧疚,冷決暝沒有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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