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夏怔怔的,被他鏡中蠱惑的眼神,溫暖的笑意擊中,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
「好了,就這件吧。今晚七點我來接你。」說完,就朝著門外走去了,然後聽得一陣車子發動的聲音。
六點鐘,曉夏趕到公寓,拉開那滿是各色鞋子的立櫃,挑了一雙銀白的高跟鞋。第一次穿這玩意兒,還真有點不習慣,在屋子裡來回走了幾圈後才稍稍的適應。換上衣服,化了個淡淡的妝,一看時間,居然已經快七點了。
門被打開,衛璟走了進來,抱著手繞著她打量了一圈,「勉強合格。」
「那走吧。」曉夏看了他一眼。
「等一下,這是什麼?」衛璟指著曉夏肩上的包包。
還真是有點大意,誰會穿這樣的禮服然後挽一隻地攤貨呢?曉夏回到衣櫥,在抽屜裡找出一隻銀色鑲水鑽的手包。
不知道是否車子內的冷氣太足,曉夏的十指冰涼一片。至今,她也沒問他是去參加什麼哌對,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是有點膽怯的,她害怕他看出自己的膽怯。
城市的霓虹早已亮起,裎亮耀眼的車子穿梭在城市的街道,如一道光一樣穿過那一片片的燈紅酒綠。
派對的地點看似一個私家花園。門前早已停滿了各色的名車,門口還有陸陸續續下車進場的名媛淑女,公子哥兒。
車子穩穩的停住,曉夏想要轉身下車,身邊的人卻坐得紋絲不動,她不禁納悶得抬起頭來,卻見他從上衣的口袋裡拿出一個盒子,打開,是一枚菱形的紫色水晶吊墜。
他傾過身子,為她戴上項鏈。然而,還是沒有下車的意思。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我在這整整住了十年,得到的,是別人可能十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可是我卻比誰都討厭這裡。」說完,似是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這樣的憂傷,是曉夏從沒在他身上見到過的,她不知所措的低下頭,沉默了一陣,然後抬頭看著他微微一笑。她不知道應該怎樣去安慰,或許是根本就不需要什麼言語,他只是要說出來,那些內心的鬱結。
下了車,他抬起手,示意的看了她一眼,曉夏連忙緊緊挽著他的手臂,也許是真的緊張了,她甚至把他的手臂勒得生痛。
衛璟停下腳步,拍拍她的手,「有我在,不要怕!」
曉夏抬頭看著他,露出了一個感激的、安心的笑容。
他帶著她一路的走進去,一路的有人和他打著招呼,衛璟也一路保持著得體的微笑。直到走進了會場的中心,一個圓形的闊大的露台。
衛璟示意曉夏到一旁的休息區,自己徑直拾級而上。
「爸。」衛璟走到一個些微有些發福的中年男人面前。
「嗯,去和你哥打個招呼吧,他回來這幾天,你還沒見過他吧?」衛立天看著眼前的兒子,有點不滿的說。
「知道了。奶奶呢?」衛璟看看那邊,大媽、衛晉、衛瑛還有她那個不爭氣的老公趙漢森。
「到寺裡聽法師講法了,你改天再看看她吧。」衛立天看著眼前的這個兒子,有點無可奈何。
「知道了。」他勉強擠出一點笑容,向何鳳儀他們走了過去。
其實,他的衛晉的關係也不是真的那麼差,只是礙於何鳳儀和衛瑛,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一直只是淡淡的。
看著他勉強的表情,其實何鳳儀更加不願意見到他。一看見他就會讓她想起秦曉芙,那個讓他丈夫念念不忘的女人。
她嗯了一聲,轉過頭去再也不想看他一眼。要不是他,自己的兒子也不會被外派到中東那邊去,離得遠不說,還時不時就是打仗、爆炸的。雖然丈夫和兒子一再強調他所在的國家離那些打仗的地方遠得很,而且根本不搭界,但她還是不放心,要死要活的終於說服了衛立天把她的寶貝兒子調了回來。今晚的這個酒會就是為衛晉接風洗塵而開的。順便也宣佈一下衛晉今後的職務。
派對開始了,看著站在台上的衛璟和他的家人,台下的蜂擁而至的各路賓客,恭維的聲音此起彼伏。那氣勢,讓曉夏唏噓,她靜靜的退到一邊,拿起一杯果汁,默默的看著這和她格格不入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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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樂隊的琴聲緩緩的響起,賓客各自三三兩兩的碰杯、暢談、應酬。中間開闢出來的草坪上已有人在翩然起舞。放眼望去,全場滿是衣香鬢影,華光璀璨。曉夏在一角做了下來,她的目光在四處找尋著衛璟的身影。終於,穿過人群,在另一端的衛璟,他正和兩三個人在說話,似乎談得挺愉快的,臉上全是明朗的笑容,似乎還聽得見他朗朗的笑聲。可是他始終沒有望向她這邊。
該死,把自己帶來這樣的地方,又把熱鬧冷落在一旁。還說什麼「有他在,不用怕。」全是扯談。果真是男人靠得住,母豬也會上樹。
曉夏百無聊賴的打量著周圍各色的人物,偶爾也有幾個男的來請她跳舞,可是都被她禮貌的拒絕了。她就這麼獨自一人坐在角落,臉上帶著一臉的茫然和清淡。
墨藍的天空上點綴著幾點星光,涼涼的夜風吹來了夏夜舒爽的味道。那個坐在角落的淡淡微笑著的又有點落寞的女孩,讓衛晉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
「一個人嗎?」衛晉笑著問道。
「啊?不是,哦,是的。」曉夏怎麼覺得自己今天的嘴巴會那麼笨。
「那怎麼別人請你跳舞也不去。」衛晉的輪廓和衛璟有幾分相像,此刻夜色下的他,雙眸盈滿爍爍的光輝。
「不想去就不去了。」曉夏的頭微微偏側,這個人怎麼會有點眼熟呢?
「對啊,不想去就不去。我叫衛晉。」衛晉伸出手去。
「你好,衛先生,我是林曉夏。」曉夏看看他,再看看他,衛晉、衛璟,難不成是兄弟倆。可明顯眼前的這個好相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