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前些日子樂兒進宮來,我瞧著她那肚子也不小呢,倒也像個雙生子的樣子。」
穆霄啟點頭道:「我倒也見過些孕婦呢,樂兒那肚子確實不像四個月的樣子。」
「不過無論齊家還是你外祖江家,你和樂兒不都是兩頭兒占麼?如此來說,你與樂兒生個雙生子的機會,反倒更大些。」
歡顏雖是害羞,卻也明白他說的確實有些道理,不過轉念一想,若是自己一胎也生上兩個,不由臊得將頭越埋越低。
「你要不說我還想不起來。那於寶林懷了龍胎,東六宮裡混雜得很,不大妥當呢。是不是該向皇后娘娘進言,破例將她遷來西六宮?」 歡顏害臊過後突然想起。
穆霄啟尋思了片刻,「你說得有理。這事兒我和皇后提吧,你不用管了。回頭莫讓皇后認為你逾越。」
這於寶林,便是開始那於英彩於御女。當初歡顏往東六宮派了些許心腹,沒幾日便有消息傳來,這於御女實在是個善良可憐的人兒。
因此五月時求著皇上大封西六宮的宮妃後,沒多久便又攛掇著在東六宮撿了幾個老實良善的一同封了,時不時還囑咐穆霄啟召了侍寢。
昨兒那頭兒又有消息送來,於寶林短短幾月既晉了位份又懷了龍胎,東六宮裡不少人蠢蠢欲動心懷叵測呢。萬一再有不長眼的給下了藥使了絆兒,這龍胎難免不保。
當初大封宮妃並分出寵愛去,歡顏打算的便與穆霄啟相同。先開枝散葉,再兩人恩愛。如此的話無論朝堂,還是太后那裡,都說得過去。
若是於寶林被墮了龍胎,豈不是失策?歡顏便在此刻講了這話。
「歡兒可是聽說了些什麼?」穆霄啟問道。
歡顏搖頭,「還用聽說麼,你還記得除夕晚宴麼?那吳才人與杜才人,表姐妹兩個?這兩個都不是些良善之輩呢。」
「若是於妹妹沒有身孕,受她們些氣也就受了,總不能天天著人盯死了吧?可這懷了龍胎便馬虎不得,與其坐等,不如防範。」
「還有啊,你和皇后說時莫忘記,將於妹妹遷來,萬萬不能安排她住進永平宮。這永平宮自打我進宮來,便沒住過安分的人兒。」
「那宮裡現在住著的兩個美人,一個藺曉雲,一個高萍兒,也都不是好相與的。若是怕於妹妹生了皇子越過她們去,想必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不如安排她住進永樂宮去,那永樂宮如今空置,派幾個心腹奴才好好兒護著,也好養胎。」
歡顏一口氣說完,抬眼望著穆霄啟。
穆霄啟無奈笑道:「歡兒可是個真真的管家婆呢。別說我想不到,就算皇后也想不得這麼細緻。這後宮裡的瑣事,我一聽便頭疼得緊。」
「皇后那是被身子拖累的,否則這麼點兒小事兒,有何想不到的?何況皇后那是母儀天下,只有我才在小事兒上著眼呢。」歡顏笑道。
穆霄啟搖頭,「若哪朝哪代的後宮都有你這麼個周到的人兒,何至於又是子嗣稀少,又是爭鬥不休,又是外戚當權?」
「小事兒上著眼,便是防微杜漸了。為君之道也不過如此了。」
「皇后身子骨兒是不好。可就算她那身子與常人一般,她如何做得到歡兒這般?你是真心為我的人兒,她,不同。」
歡顏忙起身跪下,「皇上嚇唬臣妾呢。皇上若埋怨臣妾心計過重,臣妾萬死不辭,只請皇上莫埋怨皇后。」
穆霄啟一把將她拉起,「瞧你,好好兒說著事兒,為何又是跪又是萬死不辭的話兒?」
扶著歡顏坐到自己身邊,穆霄啟開口道:「你一切皆為我,我豈能不知?你就算心機再重,也未曾用過半分加害於哪個,都用在了為我著想上,我歡喜還來不及。」
「歡兒不知朝堂上用人,過分良善軟弱者,不堪大用。有些心計卻使在旁門左道上,更不堪大用。」
「歡兒是善良又機敏的人兒呢。歡兒若是男子,我定會拜你為相。」穆霄啟半玩笑半認真笑道。
歡顏抱拳:「謝聖上誇獎,草民不敢當。草民每日裡種種田打打魚,其樂無窮矣。朝堂裡那勾心鬥角的事兒,不是草民心中所喜。」
穆霄啟大笑,「調皮!歡兒,你既得我心,又知我意,這事事皆為我想得如此周全,是否便是你以前說過的紅顏知己?」
歡顏佯怒撅嘴:「我怎麼會是你的紅顏知己?紅顏知己是不能納為己有的,只能遠觀不可褻玩。」
穆霄啟扶額,「對對,我錯了。歡兒是我貼心暖肺的妻呢。」
「既是貼心暖肺,便替我張羅張羅,總得往齊府送些賀禮吧?這一胎雙子,實屬可喜可賀呢。」
「我不管,送多了吧,誰都會說我偏著娘家假公濟私;送少了吧,娘家又說我女心向外。這是個費力不討好兒的差事,還是讓小德子替你打理吧。」歡顏連連擺手。
穆霄啟狂笑:「你這丫頭,剛誇了你你便給我撂挑子。不過你說的有道理,算了,回頭差小德子辦理此事吧。」
歡顏雙眼發亮,盯著他欲言又止。穆霄啟摸了摸下巴,「別跟我說你又想出宮啊。」
歡顏大叫著撲上去,吊在他脖子上,「啊——你怎麼知道的?我就是這麼想的。你才是我的知己啊——啊——」
穆霄啟任她吊在自己身上,「你等幾天。等齊源到京了,咱們一同去東郊可好?」
「好啊好啊。」歡顏小雞啄米般點頭。
穆霄啟伸手扶住她的額頭,「莫點了,那小細脖子受不住呢。」
歡顏在前世時,頸椎不大好。除了每日開車上下班會導致脖子不舒服,也和整日裡坐在辦公室、下班便坐在電腦前有關,從來不敢如此狂點頭。來不了兩下子,頭便會發暈。
還是在古代好啊,不用整天端坐著發呆。這脖子點了這些許下,也未見得不舒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