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自己在現代,偏偏還就喜歡那種冷冷的人。據說那種人輕易不會動情,動了情就終生不變。也許是因為那種人的情難得吧,難得的才是最好的。
都說理想與現實是有著很大距離的,認識了劉亞軒之後,歡顏也不得不承認了。那個花花公子,我怎麼就會愛上他了?並且一愛就是那麼多年?愛得瘋癲若狂,愛得遍體鱗傷。
也許,劉亞軒也是愛我的吧。只不過他的愛不夠堅決。當那愛與利益有衝突的時候,他就捨棄了我。
歡顏是個極其好面子的人。當初從快樂突然變為冷漠,若有不明真相的人詢問,便裝出一副新寡的模樣。寧可向別人說自己命苦死了丈夫,也不願被人知道自己被拋棄。
除了自己的父母和大學同學,就連同事也不知道這事兒。反正誰一問起,她就說自己的丈夫飛機失事摔死了。
歡顏倒真的寧願他死了。他消失的那兩年,自己也就是以為他死了。直到律師找到了自己。
他怎麼就不是死了呢?他若是死了,自己撐死了再傷心一兩年,總不會為一個死人守望一輩子吧。大不了抹抹眼淚,笑著改嫁去。
他卻好,整整兩年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讓自己為一個不知所蹤的男人守著貞潔守著感情,整日裡安慰自己他終將會回來。
當時老媽就和老爸談論過這事兒。老媽說:「那劉亞軒還不如死了!把歡兒害得這麼慘,他也忍心?」
老爸還嫌老媽不厚道,「人家肯定有苦衷啊,咱們可別咒人家死,那也是人家父母的孩子啊。」
歡顏老媽是個火爆脾氣,到老都未改變。老爸卻是個溫潤的人,遇上不高興不喜歡的事兒,一笑而過,絕不計較。
媽,我好想您。您那慢性咽炎,可好些了?千萬別斷了吃藥,那個慢性病可不好治。出去打麻將時少打兩圈兒,腰腿和頸椎都受不了久坐。
老爸,您還是那老當益壯的模樣吧?我媽脾氣不好,可那也是您寵出來的,既然寵了這麼多年,還是再接再厲吧。
還有啊,我那草兒們,你們可好?歡顏一樣樣給草兒們點著名兒。迷迭香,檸檬草,百里香,羽薰,齒薰,馬約蘭,綠薄荷,洋甘菊……沉沉入睡。
第二日一早,歡顏剛剛起身,手拿著刷牙子蘸著薄荷膏,綠俏走了進來。
「稟主子,那李充媛剛過了亥時初,便被承恩車送回永安宮去了。估計一會兒就得有旨意去往永安宮,宮妃初次侍寢按例要升一級位份。」
「不過要奴婢說呢,她就算封進修字打頭的二品嬪裡,那也蓋不過主子去,主子是修字頭一號還有著封號不是。」
歡顏俯身往采芳捧著的銅盂裡吐出嘴裡的沫子,就著金邊細瓷口盂吸了口水漱了口,拿過施紅昨晚新做得的布巾擦了擦嘴角。
「不礙的,她封得越高,擋我擋得越嚴實。等旨意下來到了她宮裡頭,著平安過去送賀禮就好。」
「我估計她那彩安殿裡,得一頭午連腳都下不去呢,我就不去湊那個熱鬧了。」說罷拉著綠俏給自己梳頭,又囑咐采芳給找衣裳,收拾好了便去皇后宮裡請安。
李朝霞幾乎與歡顏前後腳到了皇后的坤寧宮。
正在坤寧宮宮門口等待守門宮女進去通報,歡顏只聽得身後呼喚,「顏修儀好早,朝霞給顏修儀問安。」李朝霞攜著紅艷上前施禮。
歡顏拉起李朝霞再扶紅艷,「姐姐客氣。姐姐也早啊,怎麼不多休息一會子。」
李朝霞雙頰飛紅,「早些兒來給皇后娘娘問安,倒免得被人說成侍了寢就目中無人麼。」
歡顏看向她身後的紅艷,紅艷省得的點頭,歡顏讚許的笑了笑。有這麼個像綠俏一般能扶持主子的姑姑,也算李朝霞的福分吧。
綠俏上前給李朝霞施禮問好,紅艷不等主子示意便上前扶起,裡面的宮女也出來請二人進去。
二人帶著綠俏紅艷到得大殿門口,將那兩人留在殿門之外,進去後便向坐在正手鳳座之上的皇后施禮問早安。皇后讓鶯鶯扶起二人,安排她們坐下說話兒。
皇后恭喜了李朝霞,李朝霞忙快步上前謝恩,依舊在鶯鶯攙扶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皇后囑鶯鶯給二人送上了茶,諄諄的對著朝霞說了些宮妃侍寢後,慣常該說的話,馮昭媛與陳婕妤也一同進了來,互相見禮後,分頭各自坐下。
聽得皇后說起李充媛昨夜侍了寢,二人又趕忙恭喜,李朝霞哪裡受得了這種陣勢,英武的臉上也帶了小女兒家初為人婦的羞紅,看起來倒是別有風韻。
幾人一邊聊著一邊喝茶,蕭充容與上官婕妤也一起進了來,分別上前賀喜李朝霞。
皇后在一旁說:「朝霞妹妹初次侍寢,受不了你們這恭賀來恭賀去的,沒看那臉紅得就像染了色,都各自坐了吧。都打這一天來的,以後各自好好相處就行了。」
最後來的是賢妃王麗敏與楊玉枕。楊玉枕的臉像霜打了的茄子般,賢妃也是怒氣沖沖走在前面,進來後對皇后半蹲著一禮,不等叫起便坐回了左手第一張虛留的椅子。
楊玉枕上前給皇后施禮,再分頭馮昭媛歡顏蕭充容李充媛這麼下來,然後跟兩位婕妤見了平禮,坐在最下手位置上低著頭不說話。鶯鶯分頭給兩個人上了茶,也不見楊玉枕動手端杯。
陳月虹陳婕妤想必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我說楊婕妤啊,不是做姐姐的比你早進了三年宮就非得要教訓你,賢妃娘娘雖說也是剛到,那是因為她比我們都位份高些。」
「賢妃娘娘是不可能幹坐在這兒等我們大夥兒地,因此我們誰也不挑這個禮兒,也不敢挑。妹妹你剛封了婕妤沒個兩天,怎麼就比我們大家都來的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