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兒哭笑不得,自己都十三歲了又不是小孩子,已經是男子漢大丈夫了,還吃什麼糖啊。
「我也要吃糖!」一個脆脆的聲音傳了過來,然後就是蹬蹬蹬的腳步聲跑了過來:「姐姐你也不等等樂兒,功課做得太快了,剩下樂兒自己都著急了。」
「二小姐下學啦,這兩顆糖給你吃吧,我不愛吃糖。」小七兒忙將歡顏兜著糖的手推到樂顏面前。
歡顏翻了個白眼兒,你怎麼知道我這些糖本來就是用來哄樂兒這個小屁孩兒的。樂顏喜滋滋的看著姐姐手心裡的兩顆糖,一把抓起來往嘴裡塞去。
「哎呀樂兒,你一顆顆吃,噎著你!」 歡顏連忙搶救,將她快要進嘴的手搶出來,摳出一粒糖塞進妹妹另一個手裡,留了一粒塞進妹妹大張的嘴巴。
雖說姐妹倆是雙生子,然而歡顏畢竟是帶著自己前世的成年人思想降生,一直都算懂事識大體知道照顧妹妹。所以娘親和爹爹還有琴姨,一直都誇讚她有大姐姐的風範。
小七兒在一旁暗地裡撇嘴,大小姐還照顧別人呢,都忘記了是誰塞了滿嘴的點心和糖果,噎得得上氣不接下氣。
其實仔細說來那還是歡顏剛滿一歲不久的時候,紅蓮和小七兒帶著她坐在院子裡的葡萄架下納涼。
趁紅蓮一扭頭兒,她滿把抓起來矮几上擺著的點心就往嘴裡塞,心裡還叨咕著:實在是太饞人了,吃奶吃膩了,膩的不能再膩了。
若不是小七兒當時手疾眼快,趕忙從歡顏嘴裡手裡往下搶那些點心,紅蓮反應過來也一起幫忙又是順氣又是倒拍背,估計她就會被直接噎死,只是不知噎死後能不能再穿回二零零九年。
歡顏小心翼翼將幾本手記撫平放回盒子裡,一手抱著盒子,一手拉著樂顏往房裡走。一邊喊著:「娘,我和妹妹下學了。」
紅蓮和白果迎了出來,隨後鳳娘也走了出來,「紅蓮白果,把兩位小姐領到偏廳淨手吧。樂兒啊,怎麼一手的墨汁?」
樂顏嘴裡含著松子糖,含含糊糊的說:「姐姐先寫完了不等我,我著急了。」
「我不是告訴你,我回娘親的園子裡來等你麼。我要是等在你旁邊,你更得著急,估計滿臉都會蹭成黑老包。」歡顏反駁著。鳳娘一臉幸福的笑著,這兩個小女兒還真是天真可愛,夫復何求啊。
姐妹倆在紅蓮白果的服侍下淨了手洗了臉,歡顏小心的將書匣子放好,囑咐說自己的書誰也不許動,便與樂顏一左一右拉著鳳娘的手回到房裡。紅蓮扭身去小廚房端了楊媽新蒸得的鴨油蔥香卷和豆沙奶酥包回來給兩位小姐點心。
歡顏不愛吃甜食,也不大喜歡北方口味。自打知道了自己這世生活的江洲是一個類似於江南的地方,一直都在心裡感歎著自己的口福。
想當初為了找到幾家好味道的江南風味館子,大學期間可沒少當小白鼠試吃,腿兒都遛細了也沒有太滿意的。
只有大二生日那天,劉亞軒拉著歡顏的手穿了大半個城市,找到的那傢俬家菜館味道還真是好。後來,他出國了,她自己也沒再去過,只怕觸景思人。
幾年後,簽了離婚協議那天,為了慶祝新生,歡顏自己去了一趟。菜館兒還是那家菜館兒,味道卻不再是那個味道。物是人已非~~~
小七兒回房後,將原來放書匣子的牆壁掩飾好,撫了撫胸口。大小姐終於識字了,這是不是就是說,我已經完成了師父的交代?也不知師父這些年好麼?一個人孤單不孤單?師父讓我下山做這些事情,到底是為了什麼?
話說歡顏得了那幾本手記後,在鳳娘房裡匆匆吃了兩個蔥香卷,便迫不及待的抱著書匣子回到自己房裡。樂顏依然留在娘親房中,貪吃貪玩撒著嬌。
姐妹兩人都住在女眷的四進院兒中,就在鳳娘的主院兒旁邊,當初琴姨特地囑咐了管家瑞叔,讓下人在鳳娘的院子西牆上開了個小門兒。
鳳娘總覺得女兒們還小,一個人住著實在寂寞,姐兒倆也樂得住在一起。穿過那道小門,就回到兩個人合住的小院兒裡,比出了主院往西走再繞回院子省事得多。
兩位小姐每人的房裡,都配著一個大丫頭一個小丫頭外加自己的奶娘。平時在鳳娘那邊有紅蓮白果張羅著倆人,這邊的貼身丫頭除了服侍小姐們晚上梳洗安置早上穿衣洗臉就再沒別的活計。
鳳娘喜歡凡事親歷親為,每日早早便打發紅蓮白果過來接倆人過去,親自給梳了頭後帶著一起吃早飯,再親自送到先生那裡去讀書。
好在兩人的授課書房就在二進院兒,下課後有時不用人接倆人手拉手跑回來,有時小七兒和紅蓮去接她們。
姐妹倆的大丫頭和紅蓮白果歲數相當,現在都是十五六歲,是琴姨被齊文山收房頭前兒買回來的。歡顏的大丫頭叫黃芩,是個溫吞人兒,做事還算麻利,就是不喜說話。
比較起來歡顏更喜歡瑞叔後來買回來的小丫頭,今年九歲,去年送來她房裡的時候,歡顏一眼就喜歡上了。也許是因為年歲小的緣故,雙眼靈透活潑,若是都像黃芩那樣溫吞,悶也悶死人了。琴姨給那小丫頭取名叫綠兒,滿配她跳脫靈活的性格,歡顏直說好。
相比起鳳娘溫柔隨和的性格,琴姨就比較潑辣能幹,加上以前就是鳳娘娘家的家生丫頭,對鳳娘足夠忠誠體貼尊重,令鳳娘省心不少。
於是在三少爺源兒滿了三歲時,鳳娘便將齊府裡的大事小情基本都交給了琴姨,加之有老管家瑞叔協助,把個齊府打理得上上下下井井有條。鳳娘只在每月底查看下賬目,其餘時間便是將養身子。
歡顏支開黃芩留下綠兒,先留下一本藥理手記,其他兩本依舊裝進書匣子,讓綠兒幫忙挪開床旁的腳踏,把書匣子塞進床底後再把腳踏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