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
「離開這裡」
「可是錦瑟我們還沒有救出來」 她想停下步伐,卻被他硬拽著往前走
「我已經找到了幫手,我們昨日已經把錦瑟偷偷救了出去,今天是特意來帶你出去的,他們在外面等我們」
霏桃目光變得古怪起來,「你們是什麼時候救出錦瑟的?」
「昨天晚上」漓江目光游移的向四周瞥著,唯獨不看她的眼睛,只是拉著她的胳膊向地道口走去,
霏桃步伐硬生生的停頓住,目光閃爍著絲絲憤怒的火焰,盯著他岑寂蕭瑟的眸子一字一頓道:」 你又騙我「
漓江眸子閃過一絲異色,面色佯作平靜道:「天色不早了,有什麼話出去再說」
霏桃用力甩開他的手,連連向後退了幾步,眸光含著濃濃的水汽,擰眉質問道:「你不要再騙我了,你根本就沒有救出錦瑟,她還在鳳鳴宮對不對!」
漓江怔了一下,沉默著垂下眸子,拳頭在手中暗暗握緊,幾片枯黃的梧桐葉子從樹頂上落下來,從他清逸英俊的容顏上劃過,讓他的神色帶著說不出的冷清。
「你不要再想怎麼騙我了……」霏桃咬著唇大聲道:「我昨天走到那扇門邊正好聽到路過的兩個男人議論說什麼再過兩天琅君殤就要挖出錦瑟的心肝提升提升功力了,是不是真的,她現在就在暗牢裡,對不對!」
「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了,還要我說什麼呢」 漓江淡淡道,深黑岑寂的眸子冷漠如冰,見她之前的那些喜悅重新被冰山掩埋,閃爍著晦澀的光芒,「暗牢重兵把守,我們根本就不可能闖進去救出錦瑟,你還是放棄吧,跟我走,我們……」他
想說他現在已經重獲自由,他也可以帶著她尋一片純淨溫暖的土地,在門前種上許許多多的的桃花,從此過上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生活,直到白髮滿頭,兒孫滿堂。然而他還未來得及說出口的話被她硬生生的打斷了
「不……我不走,我答應過的要帶她回到他身邊的,我不會言而無信」她倔強的轉過身,大步向銅門的方向走過去,剛走了兩步,就被他冷硬的拽住了胳膊,他的神色頭含著絲絲沉重的痛楚和憤怒:「你為了他真的寧可連性命都不要,你以為你就這樣走出去可以救出她麼,你瘋了吧!!」
霏桃紅著眼睛努力的掙扎著想要掙脫他的鉗固,神色透著任性的執拗,含淚嚷嚷道:「我就是瘋了!我不用你管,你放開我,大不了就是一死,有什麼了不起的,放開我!放開我!」
漓江只覺得怒火攻心,之前她偶爾不講理的任性他都可以容忍,但是這一次,心中的怒火有如燎原之勢漫無邊際的在他心口烈烈燃燒著,心頭淅淅瀝瀝的痛,讓他清冽的眸子含上了一層冰冽的霧氣,目光如古井般幽不見底,他氣極反笑,笑容幽冽的冷聲道,:」你何必如此麻煩呢!」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疑惑的微微停止掙扎,抬頭正對上他寒冷入骨的目光,只覺得心也隨之一涼。
「錦瑟死了,你不是正好和他從新開始麼,這不就是你想要的麼,何必多此一舉這麼麻煩!」 心中的醋意如海水般滿湧上來,他冷冷的目光含著通透的嘲諷。
「你!」霏桃一時氣結,只覺得眼前一陣眩暈,險些站立不穩,她晶瑩的淚水在清亮的眸中打著轉遲遲不肯掉落,紅唇顫抖了片刻,才費力地嘶聲道:「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冷血卑鄙!」
漓江笑容更加冰冷,壓抑凌亂的火光從他清冷漆黑的眸中噴薄而出,唇色白的近乎水色,聲音由低到高,漸漸地咆哮起來:「對,我想的是卑鄙,我就是天下最無恥最卑鄙最冷血的男人,那又如何?後悔了麼,是不是恨自己有眼無珠才會認識我這個冷血的大混蛋?!」
「啪!」一聲脆響響徹子在寂靜的夜空,狂風驟起,葉子落得更歡了,向一隻隻斷了翅膀的蝴蝶夾著暗啞的嘶鳴在他們四周散亂的飛舞著,悲傷而狂野,打在身上生生的痛,但是再怎樣痛,也比不上此刻她手心裡的痛,她怔怔的與他對視著,手心一片麻木,她做了什麼,她打了他的漓江哥哥,她不想這樣的,只是看著他冰冷晦澀的目光,看著他誤認為自己後悔認識他,說出那樣的污言穢語,她早已氣得失去理智,手不受控制的揮了過去。
月色下,雪白的面容上透著淡紅色指印,而他的眸色卻平靜下來,只是那不是一般的平靜,是一種麻木的空洞和令人窒息的苦痛,原來愛情是這樣的苦,比吃一千顆黃連還要苦,原來愛情那麼痛,比當年利劍穿過肩胛還要痛上千倍。一時間,他們就這樣默然靜立著,誰都不再言語。
過了少許,霏桃紅著眼眶咬著唇,望了他一眼,垂下頭低聲呢喃哽咽著:「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打你的……我……」她只覺得滿嘴口苦澀,再也說不下去,只是臉色蒼白的呆呆立在原地。
忽而,胳膊被他重新拉了起來,拖著向地道的方向走去,霏桃起初沒有反應過來,只是呆呆的被他拖著走,待地道的機關打開,她看著昏暗的
地道才有如夢初醒般向後退著抗拒起來,:「不,我不走,我不走!放開我!」
漓江只是冷著臉不發一言的拽著她向地道口走著,任憑她又哭又鬧,就是不肯鬆手,也再不言語。
「放開我,我不走,漓江哥哥……求求你……你放開我……放開我……」 她的力氣本來就小,怎能抵得過漓江的生拉硬拽,只要再往前走幾步,地道口就要關上了,而她也就再也沒有機會重新回來,即使重新能重新混進來,但是錦瑟她也許已經……,眼前又浮現出那張憂鬱悲傷的
俊顏,和他眸中苦痛的無助和淒涼,不,她不要他的臉上永遠都只剩下寂寞和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