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才不老,還和以前一樣英俊瀟灑,玉樹臨風,是麒麟門第一美男子!」 霏桃撒嬌的摟住白雲道長的胳膊,調皮的輕笑著。
白雲道長白眉一挑,冷哼著輕點她的額頭佯作威嚴的斥責道,:「才誇了你一句就又原形畢留了,連師父的玩笑也敢開了!」
「誰讓師父最疼我嘍,所以我才肆無忌憚啊」霏桃滿不在乎的一笑,更加撒嬌的在他衣袖上輕蹭著臉頰,一直以來,白雲道長一直視霏桃如女兒般疼愛教導,,兩人情若父女,如今久別重逢,自然少不了撒嬌鬥嘴。
「師父,我好想你哦」
「想我,怎麼還光在外面不回來,分明是早就忘了我這個師父」
「才沒有呢,人家這不是回來看你了麼,師父你不要繃著臉啦,那樣會老的很快的,笑一個嘛,」
「你呀……」 白雲道長無奈的搖搖頭,終是沒再說什麼,任她攙挽著笑著往花園中走去。
霏桃回到客房內時,鳳銀蘆正半靠著床頭上,手中拿著一本經書細細讀著,臉色雖然已不若那日蒼白的透明,但看起來仍有些虛弱。
「鳳公子是要去考狀元麼?」 霏桃把藥碗放在桌子上,問道
「嗯?我考那個做什麼」 鳳銀蘆疑惑的皺皺眉,神情似是不解。
「那何必如此用功呢,師父才剛剛替你療好傷,應該躺在床上好好休息才是」 她仰起頭,一本正經的注視著他。
鳳銀蘆柔淡一笑,目光仿若浸在水中的碧柳,清漣而綿柔,:「原來是說這個,躺的久了有些厭了,所以就翻著看看,不過……」他明眸一轉,唇邊勾起一抹慧黠的笑意,:「不過這些書,考狀元時怕是不必學的吧」
霏桃愣了下,輕咳了一下轉移了話題,:「那個……你的傷還疼麼,可還覺得哪裡不舒服?」
「已經沒什麼事了,不必擔心」
「恩」 她點點頭,將藥碗端到他面前,輕輕一笑,:「喝藥吧」
鳳銀蘆低下頭將藥飲盡,看了她一眼,眉頭輕皺道:「你師叔不肯去?」
「你怎麼知道?」她神色不禁閃過絲驚詫。
鳳銀蘆默不作聲的指了指她的臉,目光平靜如湖。」我的臉怎麼了?」霏桃不解的按著他指的方向摸向自己的臉,「髒了麼?該不會是在那蹭了下吧」 邊說邊走到桌前的銅鏡前細細照著,「什麼都沒有啊,我的臉怎麼了?」
她疑惑的回過頭,正看到鳳銀蘆笑得如彎月般的眸子,他唇角微顫著,似是正努力搶忍著不笑出聲。
「你笑什麼,你故意耍我對不對?」 霏桃醒悟過來,立時氣惱的瞪大眼睛指責他。
「我沒有哦」鳳銀蘆無辜的搖搖頭,「我說的是實話」
「可是我的臉根本就沒有髒」
「我沒有說你的臉髒啊」 他強忍耐著笑意,溫柔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看你的臉色就知道了」
霏桃撅著嘴,氣鼓鼓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沒好氣的道:「都什麼時候,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鳳銀蘆微微收斂了笑意,垂下眸子輕聲道:「其實來之前我就知道上官羽不會那麼輕易的答應我們的」
「那我們該怎麼辦?」 霏桃焦急的問道,:「師叔他好固執,我說的口都快幹了他還是不肯答應,最後還把我甩在石門外……」
「等」
「等?等什麼?」
「等他回心轉意」 他篤定的重新抬起眸子,淡淡道:「 他一日不去,我們就在這裡呆一天,日日出現在他面前,直到他肯和我們去,只要我們有誠意,他定會和我們去的」」如今看來……也只能如此了……「她無奈的歎了口氣,沉默了半響,忽而道:「鳳鳴宮守衛森嚴,你是怎麼進入鳳鳴宮的?
我認識一個朋友,每個月送進鳳鳴宮糧食都是由他負責,是他幫我裝扮成運糧的下人混跡去的」
「原來如此,那你的傷也是如何受的?」
「當日我一心相救瑟兒,卻不小心觸碰到了那牢籠鎖上的機關,如果不是我那朋友暗中相助,只怕你現在已經見不到我了」 他淡淡說著,眸色清淡,似只是再說一件極平常的事情。霏桃卻聽得心中一驚,不禁連聲低喃,「還好,你的朋友在,還好你沒事……」
鳳銀蘆波光瀲灩的眸子閃過一絲異色,他輕輕握住了她微微冰涼的手心,溫柔淺笑:「放心吧,我們會平安救出瑟兒,我們都會沒事的」
「恩」 她看著他篤定慧徹的目光,用力點了點頭。
深夜時分,鳳銀蘆忽而聽見門外輕聲的哭泣聲,那哭泣聲很輕,但足以讓他聽見,幽幽哽咽,讓人不忍視若無睹,他秀眉輕蹙了起來,起身披了件衣服,打開了房門
如水的月下,一個暗影正坐在他門前的台階上埋頭哭泣,聽到聲響,她受驚般的回過頭來,臉上尚掛著幾滴淚珠,「鳳……鳳……公子,我吵醒你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鳳銀蘆思索了片刻,才想起眼前的女子正是初遇霏桃時,跟在她身後的那個女子,他搖頭輕笑道:「沒什麼,我也睡不著,發生了什麼事,哭得這麼傷心?」
「沒什麼……沒什麼……」采婷回過頭,嬌弱的背影在月下看起來那麼無助淒涼。
「光坐在地上會著涼的,快起來吧」 他柔聲上前安慰著
「你可以陪我坐一會兒麼?」 她含淚渴求的望著他,隨即又搖頭自嘲笑了,:「對不起,你肯定不願意的,你不用力理我,我很快就會走的,」
鳳銀蘆沒有言語,只是陪著她一併坐了下來,她一愣,呆呆的看了他半響,才含著淚低頭輕聲道:「謝謝……其實……我只是有些累……有些累……」
「我明白」
「你明白?」 她抬頭望著他,溫柔憂傷的眸子含著些許脆弱的迷惑
「嗯,我明白……」 他溫柔一笑,清雋的笑容仿若春風驅散了她心中的寒冷。
她眸光微垂,落在他腰際懸掛著那只香囊時,神色不由僵硬起來,「這香囊……這香囊一直都在你身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