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銀蘆走打走到她身邊,看了一眼窗內,淺笑道:」許是藥性的作用還未盡數散去,他最近很貪睡「」恩……」 她看著他清淡無害的笑容,零亂的心緒消散而去,回頭又往裡望了一眼,輕笑著打趣道:「 他還是睡著的樣子可愛些」
鳳銀蘆微挑秀眉,深表贊同的點頭道,:「 同感」
霏桃含笑著轉過頭,回眸癡癡看著屋中那人惑人寧靜的睡顏,只要在他睡著的時候,他的臉上才不會有千年寒冰般難以消融的疏離和憂鬱,變得平和而溫順。只有這樣的他,才會讓她覺得沒有的那麼遙不可及,沒有那麼的令人害怕。
思及此,她的目光不僅變得有些貪婪,貪婪的望著他如此平和溫柔的容顏。
「桃丫頭,那我就暫時把他交給你照顧嘍」 他清淡如竹的聲音在她耳畔悠悠響起。
「嗯?」 霏桃困惑的轉過頭,「什麼叫暫時交給我?你要去哪?」
鳳銀蘆垂下眸子,輕輕的歎了口氣,向前踱了幾步幾步,似是猶豫著要不要開口。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霏桃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上前追問道。
鳳銀蘆沉默了片刻,抬眸幽幽看著繁茂如雲的花枝,斂了笑意的清雋容顏變得凝重而愁鬱,只聽他低聲道:「我在驛站等你的那幾天聽到了一個消息」
「什麼消息?」
「傳言鳳鳴宮近日在江水畔邊抓到了一個女子,容顏絕美脫俗,落淚成珠」
霏桃愣了一下 ,不可置信的瞪大眸子,朱唇微顫著費力開口道,:」不會是她的……不會的……是不是……是不是?」
鳳銀蘆看著她驚詫無措的眸子,無奈的搖頭道:「 我也並不能清楚到底是不是瑟兒,所以我要去鳳鳴宮一探究竟」
「可是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我和你一起去」
鳳銀蘆淡淡一笑,望了一眼屋內緊閉雙眸的鳳兮游,:「你還是留子這裡吧,我們都走了誰來照顧他呢?」
「可是……可是……」 她雖心中著急,但嘴上卻說不出絲毫反駁的話
他抬眸看了一眼西沉的斜陽,攔下了她想要說的話,:」 到了快要吃藥的時間了,我去熬些藥,一會兒他醒來便可以喝了「 說罷,逕自向院子的西屋走了去。
霏桃擰著眉站在原地,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心緒又變得凌亂起來,她攪弄著衣袖苦苦思索著,要怎樣才可以即確定那女子到底是不是錦瑟姐姐又不必鳳銀蘆去冒險呢,如果……如果漓江……現在在這裡就好了,他對鳳鳴宮瞭若指掌,一定可以想辦法得到消息的,只可惜,她連他現在是否平安回了鳳鳴宮都不知道。
正在她苦苦思索間,突然聽到身後的的房屋內傳來一聲重重的聲響,心下一驚,慌忙回頭看去,卻見鳳兮游摔在地上,正費力地撐著身子想要站起來,臉色素白若雪。
她再也顧不得許多,慌忙奔入他的屋中,一邊攙扶著他一邊滿含關切心疼的柔聲道:「 兮游,你想要什麼?我就在窗外啊,怎麼不不叫我一聲?有沒有摔傷?」
鳳兮游置若罔聞般的反手緊抓住她的手臂,他抓的那樣用力,臉色蒼白如紙,清瑩似雪的眸子流溢著駭人的擔憂,:「 瑟兒她被鳳鳴宮抓走了。是不是?」
「你……你聽到了」 她的被他抓得很痛,卻抵不住她此刻的心疼,曾經她幻想過無數次他重新恢復肉身時,第一句話會對自己說什麼,是會疏離的說謝謝,還是無奈的笑自己是傻丫頭,可是她沒想到,他說的第一句話,依然只和他的瑟兒有關。她突然很想笑,眼淚已經痛到麻木再也流不出來了,於是她只是淡淡的一笑,笑容苦澀而迷惘。
「不行,我要去鳳鳴宮找她……」 他抽回手,起身便要往外走。但只走了兩步便無力的扶著桌子急喘了起來,臉色越加蒼白下來。
霏桃想要將他扶回到床上,他卻執拗的向門外走去,或許是他眸中旁若無人的空漠和堅定惹惱了她,她氣惱的用力將他推坐在床上,含淚委屈的瞪視著他
「鳳兮游!你醒醒吧!你這個樣子別說是去鳳鳴宮,就是走出這個院子都不能可能,你不覺得你對我太殘忍了嗎?是不是因為你知道我喜歡你,所以我為你做的一切你都可以那麼心安理得對我視若無睹?那麼狠心的傷害我?我不奢求你可以愛我,我只想要有一點點的位置,為什麼你卻除了狠心什麼都不肯給我!「」
鳳兮游神色怔怔的看著她,近似殘忍的漠然容顏上緩緩的浮起一層愧疚,他的眉頭又憂鬱的緊蹙在一起,許久,他才目光飄忽的呢喃道:」
我的確虧欠了你太多……也許下輩子也還不清「
霏桃淒涼一笑,下輩子……就算要還也只能是下輩子了吧……她用袖子抹了抹腮邊的淚水,神色平靜的道:」 你放心,錦瑟姐姐是因為我離開的,我自會替你找她回來「
鳳兮游神色一僵,猛的抓住她轉身欲出的衣袖,擰眉道:「別做傻事!」
霏桃回頭衝他盈盈一笑,目光如晚春的花瓣般憂傷破碎,:「你這是在關心我麼?」
他沉默了片刻,清傲冰涼的眸子幽柔的散發出層層霧氣,
:「我終是不忍你受傷的,別做傻事,就當是為了我,好麼?」
金綃的鳥籠中睡著一對紅玉鸚鵡,垂簾上的珍珠映著斜斜的日影
碧紗帳裡透出她潔白柔美的臉頰,香膚如雪,丹唇如紅梅,流鶯釵斜墜在散亂的鬢髮邊,秀髮如雲紛紛披散,雪白的臉上依然透著淡淡的紅暈。
她長長地睫毛動了動,緩緩的睜開眼睛,剛一動,便覺得渾身酸痛難耐,更重要的是她此刻正被緊緊禁錮在那結實有力的胸膛中,想再動一下都要費很大的力氣。
「你醒了?」 低沉而性感的聲音在她耳畔處慵懶的飄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