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你看不出他根本就不願理你麼,何必苦苦糾纏」 泥雨帶著霏桃落在他們面前,擰眉斥罵著那綵衣少女。
綵衣少女美艷的臉上立時凶狠起來,她惡狠狠的瞪視著泥雨,大聲道:「 你這個狗奴才竟然敢罵本郡主,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她又目光如刃的掃視了一眼霏桃,嘲諷笑道:「 從哪裡找來了這麼個野丫頭。來做幫兇的麼?」
漓江的臉色卻僵硬的起來,結了冰霧的眸子浮現出一絲裂痕,他看著埋頭不語的霏桃,握著劍柄的手露出蒼白的骨節,「你……你怎麼……」
泥雨手指驀地緊緊掐住霏桃白皙的脖頸,猛的一施力,霏桃頓時只覺的一陣窒息般的痛苦,眉頭緊蹙了起來,卻倔強的閉著眸子不肯叫出聲來。
「放開她!」 漓江只覺得心中一糾,一把抽出劍,目光如劍鋒般森冷無情,「否則我讓你死無全屍」
「我就知道你捨不得她死……」泥雨滿不在乎的勾唇一笑,只是笑容含著些許傷痛,「 這世間能讓你出現這麼緊張的神情的人只能是她麼?為了她你可以連我們的孩子都不認麼?」
漓江黑眸犀利而漠然,渾身都散發著冷酷的光芒,:「 我再說最後一次,放了她」
「放了她,可以……」 她幽幽一笑,抬眸目光高傲的看著呆立在一旁的綵衣少女,「 我要你說你永遠都不會娶那個女人」
綵衣少女的面色驀然蒼白下來,卻強作鎮定道:「 你休想,漓江哥哥才不會為了那個死丫頭不娶我呢,你要殺就快點殺,別在這裡礙眼!」
「你再多一句嘴,我就先殺了你!」漓江轉過頭,寒冷的眸子泛著一層薄冰般的怒煞之氣,嚇得她再也不敢多說一句,只是臉上依舊含著憤懣的不甘。
霏桃冷淡的看著這一幕,只是覺得可笑而嘲諷。
「我永遠都不會娶那個女人,你可放開她了」 他淡淡說著。
「漓江哥哥……你怎麼可以,我們不是已經有了婚約麼」 少女滿臉不可置信的瞪視著他,美麗的容顏上一片煞白
「答應你的是琅君殤不是我,滾!」
綵衣少女的流著淚的眸中不由閃現出怨恨之色,她咬著牙狠狠道:「 漓江,你會後悔的」 說罷,便飛快地跑了出去。
漓江目色冰冷的看著泥雨,黑眸如古井般深邃幽暗。:「你現在可以放了她了?『」可以,我就暫時放了這丫頭「 泥雨悠然鬆開手,忽而眸光暗閃,一掌擊向霏桃後心,霏桃只覺得身後一痛,向前撲了過去。被漓江順勢摟入懷中。
泥雨冷笑著躍上房頂,瞇起眸子幽幽一笑,那笑容狠毒而詭異:「漓江,希望正如那丫頭所說,你日後可不要後悔」
「你沒事吧?」 深幽的黑眸關切的看著懷中的女子,輕聲問道。霏桃咬著唇,忍著後心的疼痛,向四周胡亂望了一圈,隨便挑了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你要去哪,那裡是『南陽王』的密室,不能隨便亂走」 漓溪緊張的拉住霏桃的胳膊,他的神色雖然依舊冰冷,只是眉頭卻緊蹙了起來。
「我去哪裡與拂塵公子有何關係?」 霏桃也不知哪裡來的火氣,仰起頭目光直直的盯視著他,純澈嫵柔的眸子隱隱閃爍著傷心和憤怒,漓江有些迷茫的的注視著她幽怨的眸子,拉著她手臂的手指漸漸僵硬起來,他
明朗的目光默然黯淡下來,聲音仿如秋葉般寒涼:「 為什麼?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麼?」
霏桃只覺得心被硬生生的撞了一下,她挑了挑眉,水眸中漸漸有濕紅的霧氣緩緩凝聚:「怎麼了?我叫錯了麼?不是你讓我這麼叫的麼?現在為何又要怪我?」
「……」 他垂首無言,只是抓著她胳膊的手指,忽而垂垂欲落,忽而又驀然收緊,那張俊逸精緻的臉上含著無法掙的傷痛和不忍割捨的矛盾,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蕭索迷茫的神色像個孩子般無端的惹人心疼。
「為什麼不說話?我叫錯了麼?」她只覺得心中似有無限的委屈,淚水在濕紅的眼眶邊搖搖欲墜,她凝視著他冷笑道:「 也許我真的叫錯了,今後我該改口叫你『風流公子』才對吧」』
她見他依舊低垂著頭不肯開口,只覺得心口更加憋悶,她想聽的不是他的沉默,她想聽他說,他沒有和別的女人生下孩子,想聽他說,漓江哥哥這四個字不是隨便一個女人便可以叫的,只有她才能叫,而不是什麼該死的拂塵公子!
她明白也許自己真的太過刁蠻無理,蠻橫霸道,可是她真的無法忍受另一個女子那樣親切的叫他漓江哥哥,而自己,卻只能空喚他一句』拂塵公子『。
「放開我,放開我!」霏桃噙著淚開始憤恨的掙扎,想要甩脫從很久很久以前便禁錮在她身體中,時不時衝撞著她的心的回憶,如果注定沒有結果,那麼就索性不要了,不要了,奈何手臂上的力道卻沒有消失,反而握的更緊,他雙手同時覆在她的兩膊上,將她牢牢的圈在自己懷裡
「桃兒……」 他抱緊她,有些無措的低聲輕喃著,「桃兒……別走……」
「為什麼?為什麼明明錯的人是你,為什麼你卻總做出一副被傷害的樣子……」即使是在他的懷中,她也仍覺得心中寒冷徹骨,她拳起拳頭,滿腔委屈傷心的在他胸膛上捶打著,「 你一定是故意報復我對不對,故意要讓我看你和別的女人有多親熱,故意讓我知道你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故意想讓我傷心,我告訴你
,我一點也不傷心,一點也不傷心……一點也不……」 她說到最後,竟哽咽的不能言語,只得無聲的在他懷裡啜泣著,淚水早已浸透了他的藍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