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聲怒吼著,「滾,滾出去」
漓溪無措地望著他,她朱唇微張想要說什,卻又怕說錯了惹得他更加生氣,最終只得低下頭緊緊咬著丹唇,只是眼眶卻悄無聲息的紅腫起來。
月傾霜沒有再理會他,勉強的支撐起身子,搖搖晃晃的走入屋中,光噹一聲關上了房門。
她怔怔的跌坐在原地,一滴清淚順著她美麗的臉龐滴落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後傳來一絲低沉魅惑的聲音
「發生了什麼事?」
她回頭看著身後錦衣華服桀驁邪美的男人並沒有多語,只是抬起清漣的眸子半是委屈半是迷惘的凝視著他。
琅君殤掃了一眼地上的瓷片和流了一地的藥汁,心下瞭然,瞇起眸子看著不遠處緊閉的房門,沉聲道:「他又不肯好好吃藥?」
她輕輕搖頭,輕聲道:「是我不好,說錯了話」
「你說了什麼?」
「……」
琅君殤見她不語,也沒有太過強求,只是大步走過去拍著房門喚了幾聲,門內人卻依舊沒有回應。他無奈的歎了口氣
「先回去吧,讓他靜靜」
「恩……」
翌日,「錦月華軒」便傳來月傾霜失蹤的消息,只在屋內尋得一封留給琅君殤的書信,信上只寫了一句「紅塵浮夢,會者定離
後會無期,月傾霜」
琅君殤握著手中的信紙大發雷霆,一氣之下將「錦月華軒」的奴僕全部賜死,任漓溪怎樣求情都無動於衷,半月之後,紅芷回來得知此事,哭了整整三日,亦失蹤,房中也只留了一張字條
「哥,我走了,一日不找到他,我就一日不回,你自己保重吧!好好照顧漓溪姐姐」
一年後,時節暮春
碧綠的湖水倒映著被夕陽染的緋紅的晚霞,斑斑金光閃爍其中,仿若回憶若隱若現。
白裳少女,側身立於湖畔,凝眸望著湖中的點點落紅,桃粉色的裙帶隨風翻飛,面容依舊如往昔般楚楚動人,只是那雙眸子不再有以往的稚氣,添了幾分成熟女子的嫵媚幽雅。
忽而一隻金紫色的雲尾蝶從不遠處的殘花上飛了過來,圍繞著她飄揚的裙帶翩翩起舞起來,霏桃微微垂首,看著暮色下那華麗的金翅,唇角漾起一抹清麗的笑容,眸中卻閃過一絲迷離,曾經似乎在哪裡,也曾見過這樣美麗的蝴蝶,只是在哪裡呢?是在夢裡麼?
「霏桃,你在做什麼?」梓林大步走了過來,他如今已是麒麟門的被認定的下一任掌門人,一年中種種的磨練亦讓他比以前成熟起來,只是他眸中對霏桃的迷戀依舊有增無減,甚至更加的癡狂。
「噓……」她衝他輕輕擺手,示意他別走近,看著他眸中的困惑不解之色,她只是垂眸溫柔的望著纏繞在她裙帶間的那只彩蝶,小聲道:「別過來,別驚走了它……」
梓林臉上臉上雖不情願,但還是停在了兩步之外溫柔笑著注視著霞光中的女子,:「你喜歡這蝴蝶?」
霏桃點點頭,注視著蝴蝶的眸子閃過一絲困惑,:「我似乎在哪裡見過這種蝴蝶,只是想不起來了……」
梓林怔了一下,眸中劃過一絲異光,突然大步走到了她身旁,他的動作很大,那只蝴蝶頃刻受驚般的翩然飛去,霏桃沮喪的望著那只消失在花叢中的蝴蝶,抬頭不滿的瞪視了他一眼,嗔怒道:「不是讓你不要過來麼,你是故意的!」
「蝴蝶有什麼好看的」他滿不在乎的回視著霏桃滿含怨怒的眸子,伸手輕敲了敲她的額頭,若有所指道:「就是因為你老是胡思亂想,才會覺得頭痛,所以你呀,平時少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霏桃委屈的揉了揉被敲痛的額頭,白了他一眼,不滿的道:「不疼也被你敲疼了!」
梓林柔柔一笑,從懷中取出一隻金菊琉璃釵塞在她眼前搖晃著,:「喜歡麼,送給你!就當是向你賠罪了」
「好漂亮!」霏桃望著金光下璀璨奪目玲瓏剔透的釵子,不由睜大了眸子情不自禁的讚歎著,「你從哪裡來買回來的?」
梓林笑而不答,只是不由她阻撓的插入她的發中,瞇起眸子端詳了片刻,神色滿是讚歎驚艷,「霏桃,你戴著釵子真美,也不枉費那二百兩銀子」
「二百兩,這麼貴!」她驚得拔下頭上的琉璃釵,疑慮的盯視著他,:「前兩日聽素華師姐說,帳房裡少了二百兩銀子,總是對不上賬,難道是你偷拿的?」
梓林收斂了笑意,不屑的冷哼一聲,奪過她手中的釵子,重新將它拆入她的雲鬢中,緩緩道:「那豈能算是偷,只不過是隨手拿了二百兩銀子,這麒麟門不久後就都是我的了,又何用我偷「
「可是……我還是覺得你應該和素華師姐說一聲,免得她……「
「你還沒回答我可喜歡這釵子?」她話未說完,已被他不耐煩的打斷,他輕輕摩挲著她的鬢髮,目光含著陰沉的溫柔。
「恩……只是有些貴了……」她低下頭小聲道
梓林邪氣一笑,唇在她耳畔邊曖昧的磨蹭著,:「只要你喜歡,這區區二百兩又算得了什麼?」
「你……」霏桃不舒服的退後兩步,想要和他拉開些距離,他卻先她一步摟住了她的腰枝,神情透了絲莫名的落寞;「只要你不要再離開我,不要再向上一次那樣離開我,無論讓我付出什麼代價我都願意」
霏桃楞了一下,費力的掙脫他的懷抱,清澈的眸中滿是困惑,:「你再說什麼,為什麼我聽不懂,我不是一隻就在麒麟門麼,難道我以前離開過麼?」
梓林注視了她片刻,忽然對她溫柔而詭異的一笑,淡淡道:「,你說的沒錯,你以前一直在麒麟門,將來也會是,沒有誰能將你從我身邊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