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激動地說:「我願意,請你快把我變成一隻鴿子吧,我希望早一天看到我心愛的女人。」
說完男人變成了一隻雪白的鴿子,他口中緊緊地銜著這顆所謂的希望草,急急忙忙地向回家的方向飛去……
而女人此刻還在村口翹首觀望,等待著男人的歸期。她的淚已經不再流,她的心卻還沒有死去。在她生命的最後一刻,一個神仙被她的癡情和執著所感動,決定給她一個破例:「你用了你一生的時間還沒有等到你要等待的人,在你生命結束的時候,你有什麼願望嗎,我可以滿足你。」「他會回來的,只是他在路上延誤了行或者他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讓我變成一顆樹在這裡永遠等他吧,為他遮風避雨,遮陽擋日,累了他可以靠在我的樹幹上休息,冷了可以砍下我的樹枝取暖。」
神仙滿足了女人的要求,而女人此時抬起頭望了一眼遠方,她分明地看見了一隻雪白的鴿子,正在急急地向這個方向飛來,而正在這時,女人消失了……
一顆枝葉茂盛的大樹出現了,可不同的是,每一個枝葉上都有銀光點點的水珠。後來的人說那是女人的眼淚,是相思淚。
男人變成了一隻鴿子不止的飛,飛到村口的時候他看到了他心愛的女人,只是比以前憔悴了很多,他努力地想飛到女人的身邊,可是越近越看不清女人的臉,當他飛到女人的跟前時,女人消失了,在他眼前卻是一顆樹,從這顆樹枝的樹葉上落下了滴滴嗒嗒的水珠,水珠打濕了雪白的鴿子,而鴿子還是拚命地不停地尋找著他心愛的女人,眼看著那顆靈芝草就要凋零,鴿子再也沒有一點兒力氣,他落在這顆樹的樹枝上,環繞著四周,忽然他大叫一聲,一顆腥紅的東西從樹上掉下來,在它落下的地方,長出了一顆小樹,而鴿子就那麼永遠地停在了樹上,期盼的眼神分明在等待著、尋找著久別的戀人。而他最終也不知道,這顆樹正是他心愛的女人。他正在他心愛的人的懷抱裡。
「兮游,你也在等你的白鴿麼?」霏桃抬起濕亮的快要溢出水的眸子,認真的凝視他他怔了怔,俊美的容顏上是隱隱的哀傷,自嘲的笑道:「也許我的白鴿永遠都不會回來……」
風揚起他如墨的青絲在空中伴著杏花飛舞,他清瑩似雪的眸子變得迷離而飄渺,似乎帶他進入了另一個遙遠而模糊的世界。
翌日,朝陽淡金色的光芒灑在碧綠的湖面上,宛若為一塊美玉鑲刻上了一層華麗的金箔,嫩綠的蘆葦舒展著腰肢,迎接著溫暖柔和的光茫。白色的水鳥在湖邊劃過一圈蒼白色的痕跡,又扑打著翅膀向蔚藍色的蒼穹飛去。
霏桃站在杏花樹下,看著從不遠處走過來的雪色春衫,臉上揚起燦爛的笑容和他打招呼「小師父,早啊!」
鳳兮游臉上露出點點笑意,但那笑意很淡,沒到眼眸便消失了「誰答應要做你的小師父的?」
霏桃俏皮的眨眨烏黑明亮的眼睛,笑道:「既然答應教我學琴,自然就是小師父了!」
「我只教你一個月,學不會我也不會再教的……」他淡淡說道,語氣中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真小氣……」她不滿的小聲嘟囔,忽而又驕傲的仰起頭「我才不會那麼笨,一個月我肯定可以學會!」
他教琴與別人不同,並沒有手把手的教她,只是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敘述指法,讓她自己用心去彈奏,而他自己只是靜靜的望著湖面,清瑩似雪的眸子時不時泛起雲霧般飄渺朦朧的憂傷。霏桃怔怔的看著杏花樹下眉頭輕皺的男子,白衣翩翩,如墨的長髮任風撩起在空中柔柔飄動,這樣風華絕代的男子為什麼卻總是不開心,他的心裡到底埋葬了怎樣悲傷地過往?她發現他總是喜歡凝視著腰間那只紫色的蝴蝶,薄唇輕動似在喃喃低語著什麼,陽光下他俊美消瘦的臉蒼白的有些透明,似乎一陣風吹來就可以將他吹走。
霏桃心中一陣沒由來的恐懼,琴聲變得凌亂而破碎,他察覺到了琴聲的變化,回過頭有些疑惑的看著她。
「我的琴聲如何?」霏桃咬著唇輕聲問道。
鳳兮游歎了口氣,重新望向平靜的湖水,冷聲道:「你太容易受外界干擾,不夠專心」
一陣春風拂過,帶來了他身上淡淡的桃花的香氣,她沉默了片刻,小聲的詢問道:「兮游,你可以告訴我你的故事麼?」
雪白的身影微微顫了顫,他華貴如鹿茸般的睫毛輕輕垂下,似乎要掩蓋住噴湧而出的殘破記憶「我還有些事,先走了,你慢慢練吧」
青翠的草地上,杏花被吹落了厚厚的一大片,紛紛揚揚的像未來得及融化的春雪,像他飄飄揚揚離去的的白衣。
黃昏時,霏桃才回到了「麒麟門」,一如大廳,采婷便興沖沖的拉住她的手,開心得道:「霏桃,梓林師兄抓到上次潛入」麒麟門「的蒙面人了!」
霏桃不禁一愣,匆忙問道:「那他人現在在哪裡?」
「被梓林師兄關入密室,正在審問呢!」
霏桃顧不得再多說些什麼,飛快的向密室跑去,推開厚重的機關,一陣陣響亮的鞭打聲從幽暗的通道傳了出來,她心一陣發緊,大步踏了進去,陰暗的屋內,男子被鐵鏈緊鎖著,冷峻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而他的黑衣早已被鮮血浸濕,鮮血順著他撕破的衣服流淌下來,而梓林依舊毫不留情的甩著鞭子「梓林!你給我住手!」她憤怒的大喊道,像一頭小母獸衝過去用力的推開他,跪伏在漓江身前,心疼的看著他「漓江哥哥,你怎麼樣?」
漓江輕輕搖頭,定定的看著她泛紅的眼眶,冰冷的目光柔和起來「我沒事,別哭……「霏桃猛的站了起來,瞪視著梓林,命令道「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