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王後 下部 在我懷裡睡吧
    他抬起臉龐,專注地看著她,炙熱的目光有如正午的陽光,讓她無法逼視,唯有懾服,淪陷於他那氣勢磅礡的光芒之中。

     她眨眨眼睛,側過余光,發現他的兩只胳膊困住了自己的上身。雖是習慣了他的霸道,然而,她仍然覺得今日的他實在有點反常;他的眉眼中盛載了太多的情緒,他的強硬態度中隱藏著不安與煩躁……她感受著他的手指撥弄著額發的輕微觸感,輕聲問道:“怎麼了?”

     他的嗓音喑啞沉著,卻隱匿著一種惶惶不安的流緒:“三日後,我要出征!”

     “哦,好長一段日子都沒有打仗了!”楊娃娃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卻撼動不了他一分一毫,只能挫敗地被他壓在身下,“這次要跟誰打仗?”

     他不語,靜心凝神地凝望著她,好似她會突然消失一般。兩三年來,各部首領進獻年輕居次與各色美女,都被他婉言拒絕;各部首領大膽游說,聲稱尊貴的天地所立大單於,享有匈奴廣大草原的所有漂亮女人,為大單於生兒育女;而深雪閼氏仍然享有尊貴的大閼氏稱號與最崇高的敬意,並不會對她有所威脅。然,禺疆頂住了各方面的巨大壓力,堅持不再另娶閼氏,並且警告各部首領:再言此事者,斬殺無赦。

     楊娃娃並沒有發表任何看法,也從不跟他提起這些事情。他明白,她心裡是在意的,然,她越是如此,他更加憂心,擔心她會突然消失,從草原上永遠消失,因為她燕國公主的身份,因為她聰慧冷靜的個性,因為她決絕孤峭的脾性……即便她多次說過,永遠不會離開他,他就是無法揮去盤旋在腦中的愁緒。

     她完全明白,他又在擔心了,他的潛意識又在告訴他:她會不會離開,會不會悄悄離開他……即使,他從來沒有說過他的擔心與憂慮。每次出征之前,他都會惶恐地看著她,霸道地糾纏著她,抵死地跟她纏綿,好讓她沒有力氣逃跑,讓她記憶深刻。每次,她都會主動地迎合他,試圖緩解他焦躁的情緒,讓他有個平和的心情出征。此刻,他的夢魘又發作了……

     她尚未主動,就驚訝地發現,身上的衣服已經被他解開,他火熱的身軀已然覆壓上來,灼燙著自己涼涼的肌膚;就在此刻,她再次驚愕地發現,就在她魂游的檔兒,他已然進入她的身體,與她水乳 交融,再不能分開。

     禺疆竊笑著,俊豪的臉孔花開燦爛,沉魅道:“先不談打仗……想什麼呢?”

     她搖搖頭,柔滑的雙手環上他健壯的腰部,雙頰漫過一朵緋紅的雲,媚眼如絲地巧笑嫣兮,細細地吻觸著他的頸側。他的鼻息頓然急促、粗重,抱緊她,灼熱地與她融為一體,抵死糾纏……

     ……他靠躺在熊皮褥子上,墊高肩部,漸漸平息粗重的呼吸,盯凝著她乳汁般滑膩的嫣紅臉容,食指輕輕地撥開她額上汗濕的發絲,一手勾緊她的腰肢,嗓音低啞、暗沉:“累不累?”

     楊娃娃迷蒙著雙眼,兀自微微閉著,享受著寧靜的放松感覺,雙手抵在他微微滲汗的胸前,輕柔道:“嗯,還好!”

     烏黑的發絲散亂在側,繽紛、妖嬈的糾纏絲縷,襯得她凝紅的唇瓣、流紅的臉頰愈加勾人,讓他頃刻間血脈賁張。禺疆神采煥發的眸中閃過一輪精光,悠然道:“還好,就是不累了。我也不累,我們接著來!”

     她著慌地揪了一下他胸前緊實的皮肉,睜開倦意深濃的眼睛,嬌嗔道:“討厭啦,你沒看見我都累得睜不開眼睛了嗎?”

     他俯下熱唇,輕觸著她濃密的眼睫,溫柔道:“那就不要睜開了,我幫你閉上眼睛。”

     她咯咯而笑,推離他的胸膛,撒嬌道:“嗯……好癢吶,讓我睡一會兒吧,我好困……”

     “好,在我懷裡睡吧!”禺疆把她卷進懷裡,卻根本不讓她休息,在她柔軟的嬌軀上下其手,力道適中地撫摸著,引燃一簇簇的火苗:“對了,你聽說過趙國李牧嗎?”

     楊娃娃心中一陣揪痛,悚然地坐起來,睡意全無,驚惶地問道:“什麼?你說的是趙國的李牧大將軍嗎?”

     禺疆點頭,疑惑地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何如此激動,慷慨道:“李牧守衛趙國邊境已有好幾年,但此人膽小、懦弱,一直不敢正面迎戰我們匈奴的騎兵。此次戰役,我們匈奴一定可以奪得大片土地,我們牧馬的草地可以向南拓展。”

     她努力回想著有關李牧的事跡:李牧防御趙國邊境多年,大敗匈奴,一舉殲滅匈奴十余萬騎兵,接著又破東胡,降林胡。至此十多年,匈奴不敢接近、騷擾趙國邊境……想來,上一次是立脫酋長率領的騎兵,這一次應該就是禺疆統領的。不行,她不能讓他的英名毀在李牧手裡,她必須阻止此次征戰。

     她靠躺在褥子上,辯解道:“不,不是這樣的,李牧非常厲害,並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

     “你怎麼知道的?你認識他?”他赫然打斷她,勾在她腰肢的胳膊突然加大了力氣。

     楊娃娃愕然地頓住,腦中電光火石般的高速運轉著,尷尬道:“我……聽過一些關於他的事情,他防御趙國邊疆多年,有效地抵御了匈奴的入侵和劫掠。每次匈奴入侵,他防守嚴密,不敢應戰,並不是膽小、懦弱,而是要保存實力,所謂養兵千日,用在一時,他就是要在關鍵時刻給我們匈奴致命一擊。”

     “你的意思是,此次出征我必敗無疑?”禺疆聽出她的言外之意,平靜道,語調卻倏然嚴厲,唇邊微有怒意。

     楊娃娃驟然愣住,舌頭都打結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已到唇邊的話,生生地凝結,她突然意識到,她所要說的話,充滿了預見性,他如何相信?即使相信,他能不懷疑?於是端然坐起,誠懇地望著他,“你好好聽我說,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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