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明和林詠死了!傷重不治!
禺疆封鎖了消息,楊娃娃還是知道了。
在她逃離之後,盛怒之下,他瘋狂地折磨兩個護衛,每天三次,他來不及趕回來的話,塞南也會幫他折磨他們,直到找到她為止。
折磨她身邊的人,這就是她逃離的後果,必須承擔的代價!
當她看到兩個護衛的屍體時,她才發現,她根本就承擔不了這樣的後果!
他們的面容平靜而安詳,臉上的血痕又粗又長,怵目驚心;他們的身軀完好無損,手腳無缺,可是,全身上下橫七豎八的橫亙著鞭痕,密密麻麻,皮開肉綻,皮膚與肌肉已經絞擰、混雜在一起,有的地方已經變成肉泥樣的糕狀,鮮紅欲滴,像是一具業已剖開的動物肢體,令人發楚、噁心、嘔吐……
他是怎樣殘酷地折磨他們?天啊,他是禽獸,不,禽獸不如!
「彭」的一聲,她重重而又無力地跌坐在地上,渾身無力,手指、腳趾上的溫度,漸漸地流失,漸至冰涼,好像全身的精力被抽乾了似的。她淚流滿面,悲傷、悔恨的淚水剌剌而下,迷濛了雙眼。
如果,如果她沒有逃離,他們就不會死,他們就不會受到如此殘酷的折磨!
幾個漢子抬走兩個護衛,奉命安葬他們。真兒心疼她悲傷的面容,安慰道:「姑娘,不要太過傷心了,保重身體啊!」
她沉浸在悲慼之中,真兒的勸慰,好像屬於另一個世界。突然的,腦海中掠過某些人的臉孔,她心裡一驚,迅速站起來,扯住真兒的手臂,急切道:「夏心呢?你知道她在哪裡嗎?還有,麥聖,霓可,他們怎麼樣?在哪裡?那個混蛋怎麼對待他們的?」
乍然聽到她叫酋長為混蛋,真兒撐圓了嘴巴,驚恐萬狀:「姑娘,不要亂說!」
「你倒是快說啊!」她急得快哭出來了。
「我也不知道啊,你問酋長吧!」真兒低下頭,唯諾著。不是不知道,是不敢說,酋長命令她不能對姑娘說,否則——
她急吼吼地叫道:「那個混蛋現在哪裡?」
真兒輕聲答道:「現在,應該在議事大帳吧!」
她拔腿就跑,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向議事大帳跑去,毫不理會真兒的喊叫聲。
而此時的議事大帳——夏心身穿一襲淺粉色綢裙,粉嫩嬌媚;眉心凝結著一股憂鬱之氣,恰似烏雲籠罩,臉色寂寂的暗沉,並無半點陽光的燦爛,即使心中喜歡的男子就站在眼前。
禺疆站在中間,冷冷地看著眼前的女子,夏心,神情乖戾得傷人。除了楊深雪,再沒有一個女人可以讓他興趣盎然、牽腸掛肚、撕心裂肺。
他不說話,臉上的表情淡漠得一如寒冬裡冰封的龍湖,寒意刺骨。她心中刺痛,忍不住地開口道:「酋長,為什麼又讓我嫁給約拿?」
他的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輕笑:「你本來就是要嫁給他!」
他的下頜扯起一抹冷笑,理所當然的樣子,嚴重刺激著夏心。夏心不由自主地晃了晃,熱切地望著他,無限期待:「可是,酋長不是要娶我嗎?酋長忘了嗎?」
「我沒有忘,但是,我改變主意了,我要娶的人不是你!從來就不是!你聽清楚了嗎?」乖張的語調,冰冷的聲音;他的神色冷酷得不能再冷酷。
夏心眨動著水靈的大眼,泫然欲泣,楚楚可憐地叫起來:「不,不是這樣的,酋長說過要娶我的,夏心記得清清楚楚!」
「那麼,從現在開始,你把我說過的話,全都忘記!」禺疆加重語氣,強調著命令,不容反駁。
眼淚,轟然而下,有如夏天的暴雨,來勢洶洶。夏心哽咽著:「酋長要娶楊姐姐,是麼?」
夏心悲傷的哭泣,衝擊著他。他知道,如果楊深雪知道了,她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可是,他必須這麼做,他絕對不能娶夏心:「沒錯,我一定要娶楊深雪,你的楊姐姐!」
「我這輩子都不會嫁給你,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帳簾外傳來一句鏗鏘、狠絕的話,緊接著,楊娃娃掀開氈簾走進來,容色冷肅,輕蔑地瞪了他一眼。
她站在帳外已經有一會兒了,他們的對話,她都聽到了。這個禽獸不如的混蛋,除了折磨、玩弄別人,還會幹什麼?她絕對不會嫁給他,無論何時何地。
她怎麼來了?他心驚肉跳,直覺非常不妙,可是,她堅決的話語,激起他的怒氣。雖然她早就拒絕過,但他仍然心存希望,想著,時過境遷,她會看到他對她的愛,對她的好,她的心,會慢慢的被他融化,被他收服,被他感動。
他冷哼一聲,不跟她硬碰硬。
「楊姐姐,」夏心兩眼放光,容光煥發,彷彿看到了希望,捉住楊娃娃的手臂,期盼地說,「我們一起嫁給酋長,好不好?你說過,你不會離開我,我們要在一起,對不對?楊姐姐,酋長很喜歡你,你嫁給他吧!」
看著夏心悲傷的容顏,她非常不忍,伸手撫摸著她濕漉漉的臉頰:「夏心,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
「楊姐姐,你好狠吶!」夏心殘留著淚水的臉龐,突然一凜,聲色俱厲:「你已經是酋長的女人了,嫁不嫁有什麼關係?你明明知道我喜歡酋長,為什麼不嫁給酋長?你就是不想讓我嫁給酋長,你想要一個人霸佔他,是不是?」
楊娃娃心神一顫,回想起那天在龍湖的情景,那抹悲傷的絕望背影,趕忙否認道:「不,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是,就是這樣,你太狠毒了,你不得好死!」夏心紅紅的眼睛仍然淒淒艾艾,卻射出無比怨毒的光線,直剌剌地捅向她的胸膛,她掄起拳頭,猛烈地捶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