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娃娃一身騎裝,粉紅綢布頭帕紮著烏黑直髮,足蹬一雙輕便馬靴,別有一番嬌俏、颯爽的風情。此刻,她的心情極度不爽——到達加斯部落之前,一絲一毫的機會都被他扼殺了。滾燙的熱氣迎面衝來,背後是一個熱烘烘的烤爐,她本就沒有馬背上顛簸的經驗,再加上已經狂奔了一個上午,這會兒已經全身散架一般的酸痛不已,真想立馬躺下來,舒舒服服地睡大覺。
「如果累了,就靠在我身上瞇一會兒!」他的嗓音低沉而有力。
她聽出他語氣中的嘲諷意味,一個激靈,頓時清醒不少,哼了一聲:「我要自己騎馬!」
他沒有回答,更加狂肆地駕馬馳騁。
她無可奈何,由他了!不得不承認,他是睿智而深具氣魄的部落領袖,他是霸道而溫柔的草原男人,他是冰山也是火焰,他是炸彈,炸響在心湖,她強硬的五臟六腑,無法承受他的爆炸力,現在已是焦頭爛額、狼狽不堪。如果沒有阿城、沒有那份溫暖的愛情,她想她一定早就淪陷於他那種霸道似的溫柔當中了,既而為他心動,為他傾倒……但是,她不應該在草原、在戰國末期,她應該在21世紀,她一定要回到21世紀,所以,無論如何,她必須逃離!
距離加斯部落兩百里的時候,禺疆下令停下來休整,就地休息。騎士們卸下掛在戰馬上的牛羊熟肉和奶酒,席地而坐,豪氣地撕咬著、猛灌酒水,茹毛飲血一般,有說有笑,氣氛活躍。一會兒,吃喝完畢,仰天一躺,呼呼大睡,登時,四野靜悄悄的,只有鼻音呼吸、磨牙打鼾的聲音。
涼風吹拂,晴美的夕陽沒入荒涼的長草,赤紅色的雲霞染紅了西天,草原的黃昏,自有一種悲涼、壯闊的美麗。
楊娃娃吃得很少,一天的顛簸,脾胃翻騰得天翻地覆。她坐在柔軟的草地上,抱著膝蓋,凝眸瞭望,看著夕陽一點一滴地被夜幕吞沒,深紫色的暮靄吞噬了最後一縷霞光。
闊天走過來,坐在她的旁邊,臉面的膚色比較之前黝黑幾許,「公主……近來清瘦不少,是不是他對公主不好?」
禺疆命人看守著四個護衛,一人一個氈帳,徹夜不休,毫不鬆懈。闊天想盡辦法逃脫出來,終究沒能成功,也打聽不出其餘三人的氈帳,以及公主的情況。
「沒有不好……」她安慰道,嬌顏上點染了些許的苦澀,「這幾天,他有沒有為難你們?要不是因為我,你們也不會被囚禁在寒漠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