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每個人都堅信不疑的事情,她就能夠一下子看出破綻,而且分析得有情有理?她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他感覺得出來,她的膽識和見識、智慧和抱負,絕不亞於自己,而且,在某些方面,可能勝過自己;也因為如此,她絕不會臣服於某個人,她只忠實於自己。
因為那個奇怪的夢而產生的迷惘和彷徨,在這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同時,他感到巨大的壓力和困擾,可是,濃霧已經散去,他更加堅定,就像最初相遇的時候所認定的那樣:她是一匹極品的烈馬,他要定了她,要她臣服於自己!
從幾座氈帳外走來兩個人,身穿水綠色綢裙的女子,行走如弱柳拂擺,是舞孃霓可;另外一個,是她的婢女。他一驚,立馬後退,藏身在氈帳的後側。他思索著霓可來此的目的,漸漸的,目光如炬,嘴角邊扯出狼牙般森寒的冷意。
掀起氈簾,霓可直直地闖進來。板著柔美的瓜子臉,杏眼一瞪,橫掃全場,表情不可一世,高傲的俯視姿態,好像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王,而別人都是臣服在她腳下的子民。
驚覺有人闖進來,楊娃娃猛然站起來,警覺地盯著來人。見是霓可,雖不知道她的確切來意,也能猜出大概的意思了:尋釁,下馬威。
真兒有點慌張,臉色漲得微紅,看看服侍的姑娘,又看看霓可,想要走上前去,被楊娃娃阻止了。楊娃娃平展著娥眉,微挑眉心,沉默不語,等著霓可出招。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時候後發也能制人;且先看看霓可下馬威的招數是如何高明!
這寢帳太簡陋了,什麼東西都沒有,還不如自己的寢帳呢!霓可心裡稍稍放鬆,看來,酋長並沒有特別對待她,自己還有很大的機會。她冷哼一聲,杏眼斜瞪:「喂,你叫什麼?」
一點禮貌都不懂!先氣一氣她再說。楊娃娃輕啟芳唇,嗓音輕柔,語氣卻是肯定無疑的,微含不屑:「你叫霓可!」
果然,霓可精緻的臉頰浮現出急躁之色,美麗的杏眼糾結起來,眉毛都快豎起來了,粗惡道:「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女人生氣可是很容易變老的哦!」楊娃娃慢悠悠的調侃著。
「你——」她臉上的五官扭曲在一起,嬌媚的容顏霎時變成皺巴巴的衣服;倏的,她雷厲風行地衝上來,指著真兒的鼻尖,臉上凶光乍現,狠道:「是不是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