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悚然一驚,抬起膝蓋往他襠下猛頂。不得已,他鬆開她的肩膀,急速後退三步,站定,惱怒的眼眸中,竄起一抹訝然的光華,稍縱即逝。鎖起眉鋒,他再次探身近前。
楊娃娃攏了攏眉心,下意識地舉起手槍,抵住他的胸腔,以眼神示意闊天和夜天明去幫忙制服巴盧,肅穆地瞪著他,生硬地發出冷峭的聲音:「不想死,就別動!」
禺疆陰寒著臉,如同惡魔般,步步進逼:「你想要我死?」
一想到此,他的心,撕裂如冰屑,疼痛如銀刀剜割,冰寒與火辣糾纏、撕扯在一起,痛徹心扉。
又是彭的一聲巨響,她急速掃出一槍,正中黑臉大漢的後腦勺,又急速回槍指著他的胸口,以示威力:「你再動,就會像他一樣!」
禺疆不由自主地轉頭,看見黑臉大漢的腦袋後部,炸開一個血洞,鮮血橫流,軀體,慢慢的萎縮倒地。回轉過來,他的瞳孔撐得大大的,佈滿紅紅的血絲,目光烈烈,驚駭的神色一閃而過。
楊娃娃捕捉到他的恐懼眼神,疾言厲色:「叫他們住手,快點!」
「為什麼不打死我?嗯?你好像不捨得?」禺疆趨步近前,步步為營,手指指著自己的腦袋,面色泛起紅光,猶如嗜血的魔鬼,目光直直的逼向她。
乍見他惡魔般駭人的表情,她心膽俱裂,一失神,倏地被他抓住手腕,手槍已然被他奪走。緊接著,他避過她的攻擊,沉下腰身,神速地攔腰打橫,把她攫獲在懷;把她打橫放在駿馬的馬鞍上,他一躍而上,扯動韁繩,一陣狂風似地掃過血氣沖天的戰場,掃過兀自打鬥的騎兵。
突然,禺疆勒馬,調馬回頭,吼叫道:「兄弟們,全部留活口。」
——
草原的夏天溫差很大,中午酷熱難熬,寢帳裡悶熱異常,猶如蒸桑拿;晚上涼風嗖嗖,冷意拂面,一不小心,就要感冒。
這是第二天的傍晚,楊娃娃微微蹙著眉,窩在矮凳上,晃晃悠悠地悠閒著,有一下沒一下的往嘴裡塞著瓜果。
她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婢女真兒。被滾燙熱氣悶醒的時候,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這個俏姑娘。這小丫頭個頭不高,皮膚白裡透紅,俏麗的容顏,單純的氣息,估計十五六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