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屋門,濃烈的香水味兒而撲面而來。以前不是沒有聞到過香水味兒,可味道這麼濃重的倒是第一次。我捂著鼻子,不住地咳嗽。
主唱回頭看到我的樣子,很開心地瞇起了眼睛。
他拽著我走到沙發旁,脫了外套搭在扶手上,自己往沙發上一坐,朝旁邊用力拍了拍:「來,坐這兒!」
我透過盈著淚水的朦朧眼睛望著他,呆呆地,完全不知所措。
身後的鼓手笑著走過,順手拉著我的胳膊,自己往沙發上大喇喇一坐,又拽拽我,眼睛瞟眼兩人中間的空間:坐這兒~~
我真是遇見兩個流氓了!還是兩個長成這個樣子的流氓。
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福氣還是晦氣?
我皺著鼻子低低地道:大哥,我不坐了,我還是給你們洗衣服吧。
我看看主唱,再望望鼓手,等著他倆其中一個人發個言,讓我去幹活。
幹活兒也比坐這兒強。
「你叫我什麼?」主唱湊過一張妖艷的臉,垂在眼前的幾縷紅髮髮絲妖嬈,炫目光華流轉。
「大——大哥——」雖然說得有些磕巴,但還是很硬氣。大哥是個多好的稱呼呀,他總不能從這裡找出什麼茬兒吧?
「那他呢?」主唱指指鼓手,側頭對他笑笑。
鼓手立馬湊近一些,晃著卷卷的黃發,不滿地嘟囔著:對呀,你叫他大哥,怎麼不叫我呢?
「叫了~」我小聲抗議,那句大哥是把兩個人都叫上了的。
鼓手努努嘴,不大滿意我的回答。我正看著他臉上那個酒窩,心想著為什麼一個大男生會長這種坑吭,一個帶著玫瑰刺青的手臂伸過來,我有些驚懼地轉頭去看主唱,他卻在這時開口了:不要叫大哥,要叫哥哥~
說罷衝著鼓手一挑眉,神采飛揚。
兩人嘻嘻哈哈笑了一會兒,一個抱著臂靠在沙發上,一個展開雙臂一副舒坦地不得了得樣子,相同的一點是,都是一臉悠閒地看著我。
我給他倆帶著笑意的閒散眼神給盯得一點都不自在,渾身上下跟長了刺一樣,終於心不甘情不願地憋出了一句:哥哥~
主唱坐直了身子,哈哈笑出聲。
鼓手迅速湊過來:那我呢?
儘管耷拉著眼睛,還是能注意到他凝視的眼神。那眼神看得人渾身發毛。
「哥哥~」
啊,天殺的,我什麼時候淪落到這般田地了,要對著兩個不認識的男孩叫哥哥?嗚嗚嗚——混蛋,等我學了功夫,一定要揍扁你們兩個!
不經意地環顧四周,那繩子上掛著的——,我眼睛像被燙傷了一般,迅速回過頭。他們房間裡居然掛著女孩子的內衣。那兩個巨大的圓圈,我估測了一下,絕對是D罩杯或者以上的!
我吞口塗抹,心裡怦怦直跳,艱難地說:那個,哥哥們,我還是快點幫你們把衣服給洗了吧。早洗了你們可以早些穿上。
說完,又開始左右張望著尋找衛生間的影子。水龍頭呀,盆子呀,快點來解救我吧。
「呀,一過來就幹活,那多沒意思!」主唱坐直了身子,很快又傾斜著靠著沙發,手背閒散地支在下巴處,側著臉挑釁地望過來:諾,先玩會兒再說~後面那一句聲音微揚,不得不承認,那張臉和那種腔調,實在是帶著很強烈的誘惑力。
可是,再有誘惑力也是個流氓,至少有是流氓的可能。望見他身後沙發上露出的女孩內衣一角時,我的頭又漲大了不止一倍:啊,不要告訴我這和搭在繩子上那件不是一個人的!
「對呀,先在這兒玩會兒,美女——」鼓手歪著身子擋在主唱前面,眨著那雙明亮的眼睛勾唇笑著,雖是淺笑,一側的酒窩也很明顯。
手不妨間不知給誰輕輕一拉,我往前趔趄一下,差點栽倒在沙發上,一雙手臂適時地摟上腰身。我的心往上一提,完了,流氓本性顯露了!
門外響起辟里啪啦的拍門聲。
「嗨,玖,司朗,你們回來了——」拖得長長的女聲傳了過來,輕浮的語調間洋溢著十二分的興奮。
「嘻嘻,他倆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呀?」居然不止一個女人。
那兩個,應該就是他們的女朋友吧?而我現在卻出現在這裡——我緊張地一動都不敢動,生怕動一下就會被門外的人給發現了。
主唱推了鼓手一把,我突然覺得腰間一鬆,鼓手鬆開手後不悅地瞪他一眼,不滿歸不滿,還是站起身小聲罵罵咧咧地朝門口走去。
看他要去開門,紋了黑色小蛇的手臂已經伸過去按到門鎖上,司朗挺拔的身影背對著我們,微微彎下。我緊張地只想跑到旁邊的角落裡躲著。眼角瞟到斜對面的房間,門微微敞開著,似是一隻白鴿對我招展著庇護的翅膀,我邁出腿想要朝它奔過去……
衣角被人抓住,主唱看見我哀求的目光,沉著臉小聲恐嚇:呆這兒別動!雖然臉色和目光看上去很陰沉,嘴角卻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含著幾分靚麗妖艷,讓人分不清他是在當真還是在開玩笑。
不管怎麼樣,我確實是不敢再動了。抬頭謹慎地看向門口,嘴巴裡一陣乾澀。
吱呀一聲,門開了。
「嗨,司——」先是一嬌嗔的聲音,緊接著一雙微豐的手臂就掛到了司朗的脖子上。
「雲妮,你可回來了!」司朗推著她往外面走,騰出一隻手臂飛快地把門帶上。
「哎喲,討厭,你關門做什麼?我還沒進家門呢~」
「就是呀,玖呢?他沒回來嗎?」這是另外一個女人的聲音。
「沒啦沒啦,他還在酒吧沒回來,我今天回來是想帶你們去看電影的——」
「是嗎?!」聽得出來,那兩個女人一個比一個驚喜。
「對呀,走啦走啦~」
「可是玖——」
「啊拉,改天我叫他請你們看!」司朗不耐煩地催促著那兩人。
「真的啊?嘻嘻——」
「好呀好呀,這可是你說的!過幾天他不邀我們去我們可要找你的事兒喲!」
幾個人的腳步聲越來越遠,說話聲也越來越小。我慢慢地放鬆一些,輕輕吐出一口氣。再回頭看見主唱,見他手肘撐在沙發上,仰著一張艷麗的臉懶懶地看著我,一顆心又立馬吊起。